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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要嫁祸给齐询?

蔺文荆纵使再不喜欢齐湛,他也是齐国的大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蔺文荆要这么害齐湛?

楚宴敛了心神,没再想这个。

他假装苍白着脸朝燕擎说道:“大卸八块……那又不是什么动物,那可是人啊,就算是尸体,燕王也太……”

“太什么?太残忍?”燕擎表情冷漠而乖戾,“挑衅本王的,就要付出代价。”

楚宴深深的看着他,紧紧的抿着唇不发一言。

“你现在可是在心里骂我是杀人狂?”

“我……我并未这么想。”楚宴虚弱的笑了笑。

燕擎眼神微冷:“哼,尽管骂,寡人不在乎。”

他径直的离开了此处,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楚宴一人。

外面的微风吹动了春柳,吹散了草木上的露珠,也吹来一身葳蕤凉意。

和燕擎交谈之后,楚宴才彻彻底底的感觉到自己是回来了。

他低垂下眼眸,落下一个落寞的笑容。

燕擎变了些,更乖戾了,像是生出了刺的藤蔓,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刺伤。

等燕擎走后,止烟这才回来了。

在看见楚宴苍白的脸色时,她忍不住心疼的说:“大王好歹是齐国之君,怎被燕王这般轻待。”

“噤声,莫让外人听到。”

止烟扔是愤愤不平,只能先走过来为楚宴梳发。

楚宴心事重重,那墨色的发丝逶迤披散,风姿澹然,静静坐在那里的样子宛若一朵寂静而开的莲。

止烟看了好几眼,几乎要看入神。

许多人都说大王生得好,但她在大王身边服侍了接近十年,再加上大王生性懦弱,一直都低着头走路,止烟几乎已经不再留意。

她帮楚宴梳着发,檀木梳穿插在他的发丝间,手上的触感更是柔和得如绸缎那般,止烟才慢慢注意到了这些。

今日的大王很不一样。

楚宴撇过头去:“偷看我作甚?”

止烟的脸色骤然间红了一圈:“奴总觉……大王这次大难不死,变了许多。”

楚宴敛了笑容:“你都说我是大难不死了,再不改变还等着大难来临吗?”

止烟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他的心事,连忙低垂下了头。

“行了,我亦不是有意说你,只是死门关游走了一道,我许多事情想通了罢了。”

止烟静静为楚宴梳着发,由于他并未加冠,止烟只用一根发带将他的头发绑好。她又将一件繁复华丽的衣衫拿了过来,让楚宴穿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楚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竟真的觉得自己是穿回叶霖的身体,而不是齐湛。

不得不说,真的太相似了。

只是齐湛的眉眼更稚嫩些,少年天真的感觉就更甚。

楚宴忽然想起燕擎说止烟是蔺文荆的人,决心试探一番:“你说为何不是王叔或其余兄长承位,反倒是我?”

止烟哪儿能想到这么难的问题:“奴不知。”

“他们都怕死,知道燕擎连连攻占了齐国大半城池,父王也被气死了。燕擎有朝一日一定会攻进王城的,可这期间齐国不可无君,他们推我上王位,是想拿我当替死鬼。”

止烟睁大了眼,原来大王一直都是怀着这种想法苟延残喘?

她忽然很是心疼,纵然大王幼时比其余王子胆怯了些,总也不至于如此?

“止烟,你看我……现在连个寡人的自称都不敢,我还如幼时一样胆小懦弱。”

止烟连忙摇头,鼻尖酸酸的:“不会的,若齐国太平,大王一定是个仁君!”

楚宴头脑发胀,根本没能听得下去,便朝她摆了摆手:“下去吧。”

“……诺。”

等屋子里只剩下楚宴一人后,楚宴一直盯着离去的止烟,眼底尽是打量。

止烟这反应,看上去也不像是完全不忠心于他的。

屋内有淡淡微光散乱的弥漫进来,这齐国的建筑风格可真是清雅,窗户乃是碧竹雕成,在雕刻的时候加入了特定材料,让碧竹的颜色经久不褪。

楚宴闲坐在这个地方许久,心也变得宁静不少。

这次的任务不急,他得慢慢来。

正当此时,宫人忽然禀告他说,光禄大夫李传良觐见。

“宣。”

楚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这个李传良,可是前任齐王留下辅佐齐湛掌管朝政的。

虽为人中庸,善在忠心。

宫人将李传良带到了殿中,李传良伏跪了下去:“大王,你能醒来实乃齐国之福!”

“大人请起。”

楚宴的笑容里夹杂着落寞,“也就你会这么说了,反正齐国朝中上下,不都是等着我死么?他们盼着王叔早早的上位,领着他们早日回击呢。”

李传良睁大了眼:“那些人怎可有此想法?倘若不是大王,燕王早就攻破了齐国都城,哪里还有他们现在?”

楚宴垂下了眼,长睫轻颤:“李传良,我要你明确的告诉我一件事。”

“大王命令,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楚宴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李传良,“当初是你最后留在我父王身边的,你告诉我,父王为何会把王位传给我,而不是其他兄长?”

李传良没想到楚宴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他的脸色也随之僵硬。

“这……”

“回答我!”

李传良哪儿敢,毕竟这可是前齐王下了死命令的,要弃卒保车,用一枚死棋来换王叔齐询保存实力。

看他这个样子,楚宴眼底的亮光逐渐熄灭:“你不愿说,便不说吧。”

李传良虽可怜楚宴,但也觉得性子软弱的楚宴并不适合带领如今的齐国。

不幸中的万幸……燕王果然被楚宴所迷惑,而放弃了攻打都城。

他们至少保住了都城,不是吗?

李传良心里压了块千斤的巨石,劝着楚宴:“大王,亏得燕王没有再对齐国下手,也请你不要再如上次那般触怒燕王了,咱们齐国上下都盼着大王身体安康。”

拿都城的百姓和朝中的官吏威胁他?

要是原主,一定会觉得身上压了千斤重担,也会觉得自己肩负了这些东西。

可楚宴不同,一切按着自己的心情来。

原身有个心愿是复齐国城池,他会为他完成,只不过被人逼着用这法子,他就是觉得不爽。

“……我知晓了。”

“大王忧思别那么重,只要燕王还眷恋那位公子一天,咱们齐国就有一天的安全,只要大王别再触怒……”

“我说知晓了!”楚宴的语气重了三分。

李传良讪讪的了后面的话,对一个刚刚才康复的病人来说,他说这话的确不太妥当。

李传良嘴笨,又不知后面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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