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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到天旭城,就听说你这档子麻烦事。”

“史医师向来云游四海,悬壶济世,止云能请到史医师,也是止云的幸运。”

史松眉头却不见松开:“话别说得太早,我没见过病人,只依稀听你说他余毒未清,若我也治不了……”

纪止云染上慌乱:“治得了!”

看到史松那疑惑的目光,纪止云又连忙解释了一下,“我是说信史医师的医术。”

史松笑了起来:“怎的三年未见,我觉得你变了许多?”

“……变了?”

“嗯,你这小子,以前谁读得出你的情绪啊?总是笑着。现在倒完全明白你的心思了,你让我救治的人,是你心悦之人?”

心悦之人……?

纪止云眼底透出苦涩:“是。”

史松还觉得奇怪,到底是谁能让纪止云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之前不是一直对燕离一往情深么?我早就警告过你,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还总不听我的。”

“史医师,以前我总自欺欺人,若不是我喜欢燕离,早就该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没想到还被骗了这么多年。”纪止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他下意识的把燕离当做初初相见时的样子,不愿意想他后来做的那些事。

所以,才会一再包容。

史松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可见纪止云这样失魂落魄,也只能摇了摇头。

当初劝了纪止云不听,现在才知道后悔?

“走吧,早些去行宫,若真如你说的那样,一刻也不能耽搁。”

“好。”

纪止云带着史松去了行宫那边,他先是带着史松直接去找了燕王,总不能直接带个大活人去楚宴寝殿的。

燕王坐在正殿之上,一身绣着华云的玄衣,显得他的气质高贵又冷峻。脸上的剑眉微微皱起,彰显着主人极度沉郁的心情。

当燕王见到纪止云的那一霎那,语气忽而变冷:“你怎么来了?”

纪止云朝燕王行了一个拱手礼:“听说公子病重,我为公子寻来了一个名医。”

“哦?”

燕王望向了那边,只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年岁在他身上沉淀,徒留一种睿智儒雅的气质。原以为是纪止云为了见楚宴的借口,在看到史松之后,燕王心头已信了七分。

“史松参见燕王。”

燕王身边的淮月一听史松的名字,顿时睁大了眼:“王上,史医师的医术极好!一生悬壶济世,百姓之中也负有盛名!若公子得他医治,兴许真的能有转机!”

燕王开始还态度冷漠,一听淮月这样说,便朝史松说:“史医师请起,寡人眼拙,竟不知史医师医术如此好。”

史松也不敢倨傲:“能不能治,还是得看了公子再说。”

燕王不疑有他,而是带着史松去了寝殿。

他希望楚宴可以活得长一些,再长一些,这名医虽然是纪止云给请来的,但只要有一丝转机,他不介意是谁请来的医师。

“史医师尽管医治,需要什么药物寡人无论花什么代价也会寻来!”

燕王说得铿锵有力,让史松忍不住微愣。

救治的人……不是止云喜欢的吗?

他怀着满满的疑惑,等到了寝殿中,闻到了一股香气。

那味道一点也不呛鼻,反倒十分好闻。四周都堆满了火炉,烧起了银丝炭。混合这些暖意,香气也逐渐变得暖起来。

那层层的幔帐之中,伸出来一个手臂。那段血色的肌肤上只留下黛青的血管,十分消瘦无力。

史松连忙走上去,为他诊治。

手下肌肤的触感软得不像话,史松甚至真的对幔帐里的人的长相起了几分好奇。

等他安心下来,仔细为楚宴诊治。

到最后饶是他也不由大吃了一惊:“行宫那些医师的医术绝不低……毒已经扩散到骨髓里了。”

“能治吗?”燕王脸色泛白。

“能。”

当史松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了欣喜。

可没一会儿,史松便说出了更加残酷的事实:“只有一种办法能救他,那就是刮骨,受尽万般折磨才可治。”

“刮骨……?”燕王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

史松点了下头:“刮骨过程之中有极大的风险,他的毒已经蔓延到全身。受这样的折磨也只不过能换回几天的寿命……这样你们还要治吗?”

“治!”

“不治。”

两个相反的答案,出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

燕王发狠似的看了纪止云一眼:“不治、寡人说不治就不治。”

“可王上就这么忍心让霖儿去死?”

燕王嗓子发哑,眼眶也变得赤红,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叶霖怕疼,自从到了行宫他总是在喊疼。一个那么怕疼的人,如何忍得了刮骨?倘若寡人能代替他刮骨,寡人愿意来换!可纵然寡人再怎么祈求,寡人也代替不了他疼。”

纪止云仍旧执拗,坚定的喊了一声:“王上三思!”

燕王几步走前揪起纪止云的衣领,同他对持起来:“你就为了你那小小的愧疚,要让他受这些苦?你不过是想让自己安心罢了,真是个小人!”

纪止云丝毫不惧,抿着唇:“叶霖他想活,拖一天是一天,为何不治?”

燕王眼底暗芒流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杀意。

而那边床上,楚宴又开始疼了,这次更加严重,甚至因为疼痛身体都抽搐了起来。

燕王冷哼了一声,将纪止云甩开,走到床边把楚宴抱在怀里:“安儿,还疼吗?”

那是燕王给他取的字,他希望他安好,所以才这么叫。

楚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静静伏在燕王怀中。

“再叫一次?”

“安儿。”

楚宴露出一个笑容,可笑着笑着,这笑容就因为疼痛而扭曲:“好疼……”

燕王心痛如绞,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楚宴安好,可若是他活在世上就是遭罪,那他宁愿不治。

他无法给他一个幸福的活,宁愿给他一个安稳的死。

“敢问史医师,可有止疼的方子?”

“有……”看到这些,史松也是唏嘘。

燕王已经下了决定,纵然痛到极致,也朝史松说:“请史医师为他开止疼的方子。”

史松也只得遵从,给楚宴开了方子一副是药房,一副是香。

寝殿内升起了缭绕的药香,闻到那些味道以后,楚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

楚宴虚弱的看向了燕王:“我方才……似乎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梦到了桃花林,梦到我活过了这个冬天,桃花开遍。我和你一起回了桃花林,那是我母亲安葬的地方……”他说着说着竟自己笑了起来。

这笑容宁静美好,时光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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