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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

鞠躬】

☆、托付

“少爷!”太阳刚落山,殿子期早已跪至麻木了的腿一软,方才站稳的身子险些倒下去,顺意便冲上来一把扶住了。

“你怎么在这?”靠着顺意,殿子期小心翼翼的挪了几步,才渐渐缓过来,慢慢得能走动起来。

“你又不让我靠近”顺意朝街角某大宅的屋檐下一指:“我就在那站着”。

低头瞅了一眼雪白罗衣下隐隐透出的斑斑血迹,顺意愤恨的说:“如今你这一双膝盖烂的都没一块好肉了,我还不来扶着点你,难不成你准备自己爬回府去!”看着顺意气哄哄鼓起的腮帮子,殿子期不怒反笑,狭长的眼斜瞥着顺意:“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了”

“哼”两人踉踉跄跄,顺意搀扶着殿子期缓慢行走,抬头哼了一声便道:“是是是,我不过是殿府家丁,人微言轻,但我膝下仍有二两黄金,我能跪你,但不会跪他们!”

“是”殿子期瞧着顺意一副打抱不平的愤恨模样便觉得好笑,一步一弯扯到膝盖上结了痂又磨破的伤口,嘶了一声,又笑着打趣他:“你那膝下是二两黄金,我这膝下装了两块磁石,不是我自己想跪,是一路过那刘府门口就被吸了过去”

“你!”殿少爷还有闲情打趣!顺意气得牙根痒,直磨的口中咯吱咯吱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何处闹耗子了。

残阳似血,火红的光斜洒在殿府门前的石狮子上,狰狞的面孔看起来十分骇人,尤其这火红的阳光点缀在这狮子的眼睛上,仿若要食人般可怖,直看得人心惊肉跳。

顺意搀扶着殿子期磕磕绊绊刚进府,殿安嘟着一张愁绪的小脸,小大人似的跑过来,一把挡住殿子期,年岁不大,个头也只能站在殿子期胸前的位置:“嘘,爹爹可别说回来了!”

“这是为何?”殿子期正疑惑,殿汐也三步一回头小碎步踱上来,拉住殿子期就朝外走:“走,跟我去散仙楼,今夜别回府了!”殿汐猛的一拉手腕,刚缓过来的膝盖猛的扭动,半结痂的伤口立刻又印出丝丝血迹。

“小少爷小心点,出血了!”

“嘘!”顺意刚说一句,殿汐立刻赌住他的嘴:“别废话了!快跟我走!”

“这是怎么了?”殿子期松开殿汐的手问。

“祖父说……”殿安紧锁着眉头,滴溜溜的眼睛不安分的转:“说,在祠堂等您,让您不必进晚饭了,回来了直接去祠堂找他……”

黑葡萄一般的圆眼一抬,正对上殿子期狭长的眼:

“怎么办啊爹爹?”

“还能怎么办,先跟我去散仙楼,躲了今日再说!”殿汐说罢又上来拉殿子期。

“等等”躲开殿汐的手,殿子期望了望祠堂的方向,淡淡的说:“躲得了今日躲不过明日,我好歹也是殿家长子,难不成以后再也不回府了吗”想了一瞬,随即又说:“我去去就来,你们都散了吧”

手搭上顺意的臂膀,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平稳的行走,殿子期缓缓朝祠堂走去。

祠堂内青烟袅袅,一推开门,便迎面而来一阵淡淡的檀香,殿家各祖宗牌位端端正正,干干净净的立在供桌之上,缠绕在淡青色的烟雾朦胧之中,祠堂两旁供着几盏酥油灯,不安分的灯芯随推开木门的一阵风而晃动,正映在祠堂左侧一把太师椅上,殿老爷面色铁青,眼底布满红丝,尽数是强压下的怒火,比跳动在脸上的酥油灯光还红上几分,放空的眼并不看殿子期,透过浅白色的窗纸望向窗外,直到木门缓缓合上,才用压抑极低且冷静的声音说道:

“跪下”

毫无停顿,殿子期双腿一弯,直直的跪在奉桌前冰冷的地面上,膝上有血,殿子期刻意避开了蒲团。

殿老爷余光扫到殿子期白衣上印出的血迹,并没多问,心下里即是心疼又是生气,心疼他从小乖巧聪慧的殿子期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又生气他自讨苦吃,活活将自己弄成这幅狼狈的模样。

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长子,什么品行怎会不知,却心里越是心疼怒火便越压不住,话到了嘴边尽是忍不住的怒气:

“你这几日去哪了?”

“去刘庭章,刘大人府里”殿子期老实回答。

“噢?”松弛的眼皮一开一合,转眼望向殿子期:“是府里?不是府门口?”

“是府门口”殿子期答。

“哼”带着翡翠玉戒的手拂上身侧的茶盅,继续严肃的问:“去干什么?”

“求他救人”

“救谁?”殿老爷声音压的极低,随时会爆发的怒气全聚在扣上茶盖的手上,因为忍不住而微微颤抖,直抖得茶盖撞着茶盅发出清脆的声响。

“救故人”殿子期答。

“故人是谁!”殿老爷咬着牙根,一字一句说道。

“虎威寨大当家陆凌”殿子期没有丝毫避讳,认认真真回答,尤其将陆凌两个字咬得极其清楚。

殿子期本以为只是老实回答父亲的问话,却说完才骤然发现,自己从前从未察觉,原来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竟有一丝骄傲,陆凌,是他殿子期的陆凌。

然而殿子期不知,这几日,排山倒海般的嘲笑讥讽,山崩海啸般的悱恻蜚意淹没了整个殿府,凡路过的人无一不指指点点,捂着嘴猜测一番,男风,龙阳,断袖,分桃,往日殿老爷从未接触过的词这几日如洪水猛兽般朝他袭来。

心中燃起的怒火快要将他燃烧殆尽,却话到嘴边终究是问不出口,父子心性相通,只一个眼神,便全然明了。

殿老爷索性眉头一簇,紧紧的盯上殿子期的眼,望着他眼里的坚定与平静,殿老爷压低声音狠狠的蹦出两个字来:“当真?”

不闪躲,不退让,殿子期回望着殿老爷燃着怒火的眼清晰答道:“当真”

“啪!”的一声,手中的茶盅摔在地上,粉碎成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渣,茶水淋漓洒在殿子期洁白的罗衣上,飞溅起来的瓷片划过殿子期的脸颊,瞬间,渗出血来。

“顺康,去取家法来”唤了身侧的小厮,那小厮犹犹豫豫,有心劝两句,却实在不敢,跟了殿老爷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正犹豫不知道该干什么,殿老爷一拍桌子,双眼通红,快瞪出了血丝:“去啊!”

“啊,是,是”老老实实去来罚杖,胳膊粗的桦木棍,比寻常橡树的还硬是几倍,一杖下去无声无响,尽数是内伤。

“我且问你,你可知错?”殿老爷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问道。

“儿子不孝”殿子期一低头,额头点地,给殿老爷磕了一个头。

“我问你知不知错!”声音比方才更抖。

咚的一声,殿子期又磕了一个头,方才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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