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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透着破旧的木门传来。

这已经不是虎威山大当家第一次强抢民女了。虽说虎威山上多是绿林中人,但绿林后面有时候也还跟着“好汉”二字,吃老祖宗的饭,要按照老祖宗的规矩走,绿林中人讲究五清、六律、七不抢、八不夺,强抢民女这种事,是行不得的。

只是虎威山由大当家霍九环掌管,一是因为虎威山由他一手创建,虽然对他有所不满却还是多以听他安排为主,再一个是因为霍九环一身强健武艺,一把九环刀耍得是惊天地泣鬼神,那刀足有千斤重,一般武艺的人连提都提不动,更不要说耍起来了。

“你看着点,我去放人”陆凌交代了一句,朝柴房走去。

“我去吧”文书上前一把抓住陆凌的手腕,“你之前的伤还没养好,还想再挨一次?”

看着纤细的手腕,陆凌不自觉的朝小臂摸了一下,刚长好的伤口,足有三寸长,厚厚的结了一层血痂,正是又疼又痒的时候。

上月初三,霍九环抢了一个尖斗,扯红绸,挂灯笼,霍九环是实打实准备娶来做压寨夫人的。只可惜人家姑娘无意,年芳二八,正值青春好年华,还没遇到如意郎君,硬是上山打枣的时候被霍九环扛上了山。

那天也是这样捆在柴房,姑娘撕心裂肺的哭着,被陆凌趁霍九环不注意的时候放跑了。

那晚火光通明,照亮了虎威山漆黑的夜,几十个兄弟手举着火把站在两侧,霍九环端坐在虎皮太师椅上,一把匕首扔在跪于堂前的陆凌面前。

“老规矩,割腕谢罪”霍九环大咧咧的说着,转头啐了一口:“妈的,臭小子,要不是看你从小跟着老子,老子一刀砍了你”

拿起地上的匕首,二话不说便朝手臂上割,一刀见血,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大姑娘没了还可以再抢,从小培养的二当家还是得留下,仗着陆凌一手好鞭技,再加上三当家文书给他求情,赏予他们两份薄面,这篇算是这么翻过去了。

哪想着刚翻过去一月左右,便又故技重施。

“我去吧,你想办法托住大当家”按住陆凌的手,文书朝左右看了看,向柴房走去。

虎威寨天高皇帝远,占地为王,日子比神仙还快活,霍九环歪躺在虎皮太师椅上,旁边的小桌上放满了他喜欢吃的点心、瓜果,一壶小酒斟满在侧,霍九环闭着眼哼着小曲,一手正吊着一串葡萄往嘴里送。

“哟,大当家的休息着呐”陆凌摸了摸鼻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点话说。

霍九环睁开一只眼,眯缝着看他一眼,啧了一声骂道:“你小子有屁放,别跟我这打哈哈”

干笑两声,陆凌凑到跟前小声问道:“柴房里那个,是怎么回事?”

“柴房?”霍九环睁开滚圆的眼睛,一侧的眼角有一条长至太阳穴的疤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老子捆的尖斗”霍九环放下两条腿,眯缝着眼,狠厉的对陆凌说道:“你小子这次最好别跟我玩什么里格楞,你只要记住,这寨子里谁做主就行了”

“七不抢、八不夺,这可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陆凌依旧笑着,可这笑容却如同僵硬了一样,定在脸上。

“去他妈的老祖宗!虎威山虎威寨,那是老子拼命打下来的地界”拿起酒壶,对着壶嘴便嘬了一口,余出来的酒液顺着挥开的大手淋漓洒了陆凌一身,陆凌也没有躲,继续听他说道:“在这个地界,没有老祖宗,老子霍九环说了算!”

反手摸到身后架着的九环刀,顺着冰冷坚定的刀背从上到下,粗糙的手掌滑过,九环碰撞发出乒里乓啷的声响,如同震慑人心的号角。

虎威山虎威寨,没有人敢和霍九环硬碰硬,冰冷的九环刀发出环刀相碰的声音便是可以鹤立四方的证据,一般的小毛贼听到这个声音,基本上腿软、脚麻,是走不动道了。

“上回老子饶你一次,别再跟老子耍花招!”挂满络腮胡子的嘴角微微翘起,回手,身后的九环刀发出冰冷的寒光,环刀相碰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

京城里这边,备了马车,拉好货,殿子期换了一身干净便捷的浅白色罗衣,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华丽的装饰,却平添了几分端芳达雅。

“哥,出门在外多加小心,等你回来过中秋”在外面风流了一晚上的殿汐刚走到府门口,正碰上要去雍州送货殿子期。

“我不在府里,你可别惹祸”拉住殿汐的手,替他整顿了一下没有扣好的领口,低下头来小声说:“我不在,可没人护着你”

“知道了”笑意盈盈的对上殿子期狭长的眼:“哥,你放心,记得给我带土产”

“好”

高头大马鼻息一声,脖铃响了几响,挥别众人,殿子期低头上了马车。

从京城到雍州,那是从山明水秀走到了穷山恶水,眼看着秀丽连绵不绝的山变成了黄沙漫天的土坡,认谁都会疲惫生厌,殿子期却稳如泰山端坐在马车里,同所有人一样,吃干粮,喝清水,嚼着硬邦邦的牛肉干。

毕竟是做生意的人,哪有那么多的运气、贵人,说白了还是要勤奋,都说富贵险中求,殿子期从小跟着家中长辈东奔西跑,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雍州路途遥远,没人愿意来,是一块没有开拓的市场,连同周边五州十县,如果要是拿下了这一片,殿家的生意便又可以扩大许多,将来等殿汐了心,成了家,给他留一片稳定的家业,玩也好,霍霍也罢,也算是可以安安稳稳过一生。

“顺意,行行好,走慢些行不行,我这屁股都要被你颠散了”顺财一掀车帘,脸黄如蜡,两只眼睛直冒金星,一路上吐也吐过三回了,又是马车颠,又是吃风沙,实在是吃不消了,才跑出来求饶。

“闭嘴吧你,少爷都没说话呢,你比少爷还金贵?”又是一鞭子下去,高头大马仰头一吼,跑得比方才还快。

“这风沙太大,一张嘴就是一口沙子,喝得水里也全是沙子,我怕没等到雍州,我肚子里已经被沙子填满了”坐在马车外,顺财小声抱怨。

“那就闭嘴吧,少说两句,也少吃两口沙子”

“你说少爷也不嫌累,在家躺着多好,非要来这里受罪”转头看一眼闭目养神的殿子期,顺财小声嘀咕。

“漠北的风沙比这个大多了,从前跟着三叔漠北也跑了多次,这点沙子不算什么”车里假寐的殿子期听见顺财小声抱怨,淡淡的回了一句:“再忍忍吧,过了这山头去镇子里休息”。

“噢”恭恭顺顺的点头,朝顺意吐了个舌头,少爷真是能吃苦,可也苦了我们做下人的。

一路上,马车里的主仆三人还算是和谐,那虎威山上的小匪贼却是吓破了胆,站在空空如也的柴房门口,一个个张着嘴结结巴巴连句利落话都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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