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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扣住了寂尘的手腕,将人按在墙上,没有丝毫犹豫地低头吻了上去。

每月十五,是冥主法力受限制之日,白芷也就只有在这一天才能同他打个平手。

却也只是放纵了一瞬,白芷就被回过神来的寂尘一掌打在了肩上,人也跟着后退。

白芷被推开之后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随后念了几句咒,登时有火光在他周身环绕,火舌一点点将他吞噬,白芷浴火,脸色越来越惨白,形体也变得越来越透明。

冥界九重业火,是对鬼差以及危害人界的死魂施加惩戒的一种刑罚,每一重都直接烧在了三魂七魄上,疼自然不用说,而对灵体的重创更是不可逆转,到了第九重则魂飞魄散,一切消弭。

寂尘在一旁看着,全程并未有阻挠之意,白芷心想不愧是无情无欲的冥主,脸上总是那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待火烧到了第七重,寂尘挥袖撤去了业火:“罪不至死。”

神识被火烧了一通,有些事也就越发的想清了,白芷灵体不稳,站立有些勉强,干脆伸长了两条腿坐在了地上,业火涤荡过后却仍留下来了一身酒气和寒意,那寒,像是来自最北端呼啸过凛冽雪原的朔风,冰冷刺骨。

他用了两百年的时间修习鬼道成为了阳冥使,企图长伴寂尘左右;却又用了八百年去认清现实:寂尘只是寂尘,不是他的政泽。

再也不是那个随便一两声戏语就能羞得从耳朵红到脖颈的小古板了,也不会是在悬崖上紧紧拽着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的小顽固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么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有了。

白芷忽而低头笑了,将一块令牌模样的物什从怀中掏出,半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扔向了寂尘:“我把阳冥使令还给你,你把政泽还给我好不好?”

不同于动作的轻忽,白芷垂下眼睑,声音很轻很轻:“我很想他。”

寂尘静默不语,只是看着白芷,数千年来,从他记事起就生活中幽冥境,路过黄泉旁偶尔会有早已失去记忆的魂灵来回梭形,麻木而又空洞,可当那些人在轮回境之前却又凭着本能,踟蹰不行,望眼欲穿,那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执念,只为圆几句“我愿与君共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头等三年”的承诺。

人类的感情他无法理解,那种向死而生、不问归路而又仿佛能时刻迸发出无穷无尽力量的感情。他们时而惶惶度日时而惊慌畏惧,他们拜天拜地、祭神请灵,欢天喜地得自欺欺人,寄希望于浩瀚九天,而有时甚至一场暴雨携滚泥石流而下,一个村庄便能在顷刻间覆灭,所以他以为人类都是脆弱的。

可当他们心里有了一个人,有了一个不可割舍的人,又会因着这份难以消弭的情愫做出让寂尘难以置信的举动。

他的记忆中完整保留了政泽的生平,而寂尘只是像是一个过客,静静地看着少年君主从生到死、与另外一个人从最初的怦然心动到之后的形同陌路再到最后的生死同归。

万事万物皆分两极,爱极、痴极则恨极、嗔极,人间须臾几十年前尘过往,在寂尘看来,不过一枕黄粱,直到梦里的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十里殿之前,隔着重重台阶笑眯眯地问了一句:“上面那么高,冷不冷啊,要不要我上去给你暖暖手呀。”

寂尘有些愣怔,然后,白芷真的一步一步地踩着台阶而上,对于没有修为的魂灵来说,十里殿前百丈阶无异于刀山火海,难于上青天,寂尘看着白芷一次次被刮过的罡风毫不留情地吹下,又看着他拍拍衣摆站起来继续往上走,吹落一次则再次站起来,不知疲倦、至死而已。

等他终于走了上来寂尘轻轻一挥,便又将他甩落下去,淡淡道:“转世去吧,本座不是政泽,你也不该再记得。”

换作平常亡魂入九幽、渡轮回,是不用来见他的,然而寂尘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思,让阴差将他带到了十里殿,一句话也不知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白芷只是站在台阶之下,看了看他,就真的往外走了。

忘川旁的彼岸花开了谢、谢了又开,花开叶落生生不见却依然能一季一季生生不息。

第49章铁锅炖自己

正常轮回不用多做处理,而若有人死于非命或心有不甘则需要有专人前去渡魂。冥府内负责处理怨灵,痴魂的职位叫做阳冥使,因着这一职位的要求颇多,自他继任冥主起已经空了很久,又过了两百年老眼昏花的判官前来报捷,颤颤悠悠地跪在台阶下,眼中隐有试探之意:“大人,有鬼修从万鬼窟中存活了下来,自荐担任阳冥使一职。”

世有恶鬼穷凶极恶,先任冥主觉得处理他们麻烦,所以想了个法子让他们大的吞噬小的,小的互相厮杀,这便有了恶灵聚集之地,万鬼窟。

寂尘眉头皱了皱,万鬼窟出来的恶鬼又怎么能当得起这阳冥使?

一人走到了殿前,熟悉的面容上依然堆着轻佻的笑意:“现在我可是你的手下了,走不得了,走不得。”

万鬼窟如何险恶,一着不慎能被撕碎成齑粉,寂尘看着他周身萦绕的光,漆黑而蔽日,知道这人修了鬼道,人魂一旦堕入鬼道,便再也无法入轮回。

寂尘看着他:“修习鬼道,你知道自己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

白芷笑得毫不在意:“知道啊。”

说着一跃而起,轻轻巧巧地越过了百丈阶,顷刻间就来到了寂尘面前,凑近了看他,眉眼带笑:“果然,我还是喜欢离得你近一些。”

寂尘胸口有一团戾气,一挥袖,白芷依然毫无招架之力,再次落到了最下端的台阶前,好在这次比之前少了些狼狈,神情中有几分不虞,一开口懊恼的却是:“怎么还是打不过你,以后在床上怎么办。”

神识消损、魂飞魄散之类对他而言无关痛痒,这人到了这地步竟然还只是想着这档子事,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

寂尘想不通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地将阳冥使令交给了他。

此后,冥府中人总能看到他们冥主大人专属的十里殿内多了个插科打诨、油嘴滑舌之徒,而素来喜欢清静又不喜多言的冥主,在屡次被登徒子言语上占尽便宜之后,多数情况下是选择将他从殿内扔了出来,而阳冥使约莫是脸皮太厚,被扔出来一次就孜孜不倦地寻求第二次被扔的机会,用人间的话来说大概是叫:“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这种鸡飞狗跳的闹剧一演就演了八百年,没有一天休止。

寂尘自诩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目睹白芷的所作所为,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想看看凡人的心思究竟能坚韧到什么地步。

然而他说不出为什么会一次次纵容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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