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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几张中学时代的照片已经大不相同。他到的时候恰好是下午上学的时间,来来往往的学生一股脑地涌进学校里。

姜泾予把车停到学校外面,这学校甚至没有保安室,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瞧见姜泾予进去也不拦,甚至乐呵呵地笑了笑。

陆西槐从这里毕业快五年了,学校教学楼内部和操场都翻新了一遍,姜泾予在操场走了一圈,坐在升旗台下面的台阶上抽了只烟。

“喂,你哪个班的?”

姜泾予回头去看,光听声音他还以为是学校里的教导主任之类的,结果发现是不上课的混混学生。

看见他回头对方也愣了一下,对方看见姜泾予穿的不错,还有烟抽,想着吓一吓对方,结果发现这个人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就不再说话。

姜泾予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刚刚喊他的那个男生胆子倒是大,凑到他身边坐下来,说:“哥们儿,给根烟呗!”

姜泾予觉得好笑,递了根烟给对方。

“你不上课吗?”姜泾予问。

“上不上课有什么用,反正考不上学校,也没人管。”男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着烟没形象地叼在嘴里,抽了两口就开始咳嗽,“你这烟质量不行呀!”

姜泾予没说话。

“你不是我们县的人吧?”男生的普通话说的很别扭,有一种家乡话的味道。

姜泾予说:“不是。”

男生点点头,把烟在脚下碾灭,他抽不惯姜泾予的烟,和他之前抽过的劣质烟一点也不一样,他说:“我就知道,你普通话真标准啊,谢谢你的烟。”

“不读书你高中毕业了准备干什么?”

“能做什么做什么。”

姜泾予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听男生简单抱怨了几句学校的事,问了问学校翻修的时间,男生就回去上课了。

这所学校的升学率低的不可思议,一个年级四五百人考的上大学的不到四十人。教学质量差的让人无法想象。

姜泾予在教学楼内部转悠的时候,在学校四楼看到了陆西槐的名字一张历年来学校考上大学学生的名单公示,陆西槐的名字赫然在他高考那一年名单第一位,毫无疑问,陆西槐是第一名。

纸张已经有些泛黄,姜泾予却笑了,他好像透过重重叠叠的时光看见了埋头努力的陆西槐。不骄不躁,与世无争。

他见过陆西槐高中的毕业照,是在操场上照的,当时这所学校的操场还是土地,用砖头围了一个操场的弧度,连现在都不是橡胶的操场。

这种环境如果不是姜泾予这次亲自来,他还真的想象不到。

姜泾予找了一家看起来开了很久的小餐馆进去吃饭,他在想陆西槐会不会之前也来过,坐在他现在坐着的位置,一个人低头吃饭。

整个县城里最高档的酒店也没有凭上星级,姜泾予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住几天,他觉得这座小城市让他无比贴近他们相遇之前的陆西槐。

他想给陆西槐打个电话,算算时间陆西槐应该已经下了飞机,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忙不忙,最后他还是没打这个电话。

陆西槐那边到地方之后负责人都让他们去房间里休息,调一下时差,等到第二天再开始进行工作。

他给拾好东西之后给姜泾予打了个视频电话。

姜泾予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这边陆西槐的电话就来了。

陆西槐发过来的是视频通话,姜泾予想也没想就接通了。

看着姜泾予身后的背景陆西槐有一瞬间的疑惑,眯了眯眼,问:“你在哪呀?”

姜泾予不想骗他,说:“l城。”

陆西槐更加讶异:“你去那干什么?”

姜泾予说:“一时兴起。”

陆西槐才走了几个小时,他就跑到了这里来,所以他故意把自己假装的很无所谓的样子。

“啊……我担心你住不惯。”陆西槐说。

姜泾予想了想陆西槐走之前还交代他要好好工作,故作镇定地说:“我明天就回去了。”

陆西槐点头,跟他说了一下负责人之前交代过的安排。

姜泾予最后在l城呆了三天才走,陆西槐变得异常忙碌,没时间给姜泾予打视频电话,为了节省时间通话大都是在出去或者回酒店的路上,姜泾予暗自松了一口气。

连陆西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为译员搭建语言室竟然有他的一席之地。这场峰会来自各个国家的译员组成了一只46人的翻译团队,峰会进行的过程中需要每半小时进行一次翻译者的轮换。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不少译员需要进行候补,陆西槐就是候补者之一。尽管他没在翻译箱中呆着,也仍然需要十分全神贯注,防止出现意外。

也许是陆西槐的运气太好,又或许是那名德语翻译者运气太差,最后一天的时候对方竟然吃坏了肚子,不得不停止工作,由陆西槐顶上。

陆西槐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紧张,努力地把自己的声线压的平稳些,这么大的场面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能搞砸了。

进入状态之后他反而开始放松,脑子飞速旋转起来隐约很兴奋,一些他下意识觉得直译很生硬的地方都做了改动,这样下来竟然比之前那名翻译者更加贴切更加得心应手。陆西槐算是一战成名,公示整个翻译团队的名单时他竟然快要排到中列,这是峰会举办方对他的认可。

峰会结束当天廖知行竟然联系了他,夸他做的很棒。

水涨船高,陆西槐的身价瞬间翻了十倍不止,好在他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接单子只看项目内容,要价过得去就好,他总觉得自己走的这个高度太容易,逼着自己更加谦卑一点。

一年后陆爷爷病情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陆西槐推掉自己所有的工作,陪老人走完最后一段路。他觉得自己的泪可能上辈子都流干了,知道结果的时候竟然心里过分的平静。

姜泾予说:“想哭吗?哭吧。”

他却破天荒摇摇头,说:“你抱我一会。”

姜泾予听话照做。

两个人送陆爷爷走完了最后一程路,陆西槐虽然没哭,但是姜泾予知道他不开心。

最后姜泾予带陆西槐到国外乡下散心,两个人住在一个农场里面,姜泾予还没回国那几年养的金毛一直寄养在这儿,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没忘记他,瞧见他之后兴高采烈地扑过来。

或许是陆西槐身上有姜泾予的味道,金毛跟他也不认生,绕在陆西槐的身边转圈圈。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快要与世隔绝,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晚上坐在草地里看星星。左右干什么都没人瞧见他们两个,肆意的很。

直到陆西槐的肩胛骨不知道被草地里的什么划伤了,一条又长又细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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