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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桌前,将里头的东西一一拿出,抬头不经意间扫了眼我之前躺过的软塌,大概是没见着我人,感到疑惑,遂四下环视,最后竟走到柜前,打开寻我。

我和殷雪霁坐在床上不发出半点声响,屏息看着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

云逝搜寻未果,终于知道厚着脸皮找他们宫主问问情况。他转过身来,杏眼里还没来得及酝酿出敬慕,俊俏的脸突然间变得狰狞恐怖,我正纳闷他中了什么邪,只听他大喝一声“畜牲”,拔剑往这边冲来。

我全然傻眼,瞧见一旁的殷雪霁老神在在看好戏的模样,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忙运起轻功就跑。

“畜牲,我要杀了你!”

剑锋擦着我的脸过去,我惊出一身冷汗。聆霄宫终于决定要对我痛下杀手了?

殿门猛地被人从外推开,右护法也提剑进来:“怎么回事?”

果然是要杀我,埋伏都做好了!

云逝拿剑追着我砍,边砍边喊:“云兴,快帮我拦下这淫贼!”

我总算回过味了,也跟着喊:“殷宫主,你倒是替我说句话,他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殷雪霁轻笑两声,抚掌道:“早就听闻谢庄主轻功一绝,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愣在门前的右护法云兴,看看气定神闲的殷雪霁,再瞧瞧一脸愤慨的云逝,显然是误会了,凌厉的剑锋直朝我刺来:“好你个寡廉鲜耻的畜牲,当初就不该留你狗命!”

我真是冤得慌,掉头便往殷雪霁那边跑,我倒要看看两位护法会不会连他们宫主一起砍。

云兴看清我跑的方向,当即了招:“云逝,莫伤到宫主!”

年轻人到底心气盛,不在我身上砍道口子心有不甘,不依不饶追上来。一剑递出,挡在我身前的殷雪霁不闪不避,抬手握住剑刃,温热的血竟有两滴溅在我脸上……

云逝比我更慌,松开剑柄,踉跄着后退几步:“为什么……会这样?”

这也是我想问的。

问之前,我先将殷雪霁血淋淋的手里握着的长剑接过:“你散功了?”

殷雪霁不愿多提,看他神色却已是默认。

与他相处这几日中,我便有所察觉。起初只以为他功法有特别之处,细寻思后总觉异样。方才之举,虽是临时起意,实则存了试探之心。不想,此念头竟与左护法不谋而合了。

云逝没来殷雪霁这碰钉子,白着张小脸去问出声阻止过他的右护法:“云兴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云兴也跟着沉默,我一个外人,这时不好插什么话,给殷雪霁止了血,便在一旁干瞪眼。

“云逝不是外人,”殷雪霁道,“没什么可隐瞒。”

云兴飞快往我这扫了眼,我开始看天看地,假装对他们的交谈毫无兴趣。

云兴道:“聆霄宫宫主所习功法有两部,一是剑法‘踏云’,需辅以‘逐日心经’修习,此为正统;另一种是掌法‘拂雪九式’,功法速成,威力甚大,但到了第五层,再往上每次进都会异常艰难。”

“这两部功法无法同时修习,踏云剑法不配合逐日心经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一旦练了逐日心经,拂雪九式连入门都不行。这是一套不能与别的内功心法兼容,属性为阴的功法。”

听到这里,我心中生出些许微妙的念头。

速成类功法一向为正道人所不喜,此类功法看似能在短短几年间功力大成,实际是揠苗助长,没有一步步稳扎稳打走得长远。后期不但会遇到瓶颈,还有走火入魔的隐患,心术不正之人甚至会用采补一类阴损手段,来强行提升。

这拂雪九式究竟有何特殊,会被聆霄宫归到宫主修习的功法中呢?

云逝问道:“拂雪九式……我记得宫主卡在第七式很久了,问题可是出在功法上?”

云兴摇头,颈间玉兰璎珞随之轻晃:“没那么简单。这两部功法实为一套,合二为一,方可独步天下。”

云逝被她绕晕了:“方才不是说,两种功法不能同时修习吗?不对!云兴姐姐,我问得是宫主散功的事!”

我隐约窥见其中关窍:“两部功法不可同时修习,如果以传功的方式,是否能兼容两者?”

云兴冷声道:“不能,反倒会危及被传功者的性命。”

我若有所悟:“传给腹中子嗣呢?”

另两人还未开口,云逝嘲笑道:“异想天开,尚未出生的孩子如何能传功?只有邪魔歪道功法阴损,才会令胎儿主动夺取功力,以求自保!”

他说完,殿内鸦雀无声,无人附和。

云逝愣住了:“怎会?不可能的!”

说到最后,他连自己都不肯信了,忙去看殷雪霁,焦急道:“宫主,您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良久,殷雪霁才出声:“细节之处略有不同,但事实确如你所说。”

云逝难以置信,扭头又望向云兴。

云兴面露难色:“这也是大长老的意思……”

云逝如同失了主心骨,神色看上去有些惊惶:“那……那宫主最后会怎样?”

云兴移开目光,底气不足道:“大概……会功力尽失。可这未尝不是件好事。拂雪九式后期极难突破,趁现在悬崖勒马,改练别的功法,以宫主的资质,定有所成!”

我也是习武之人,深知其中的艰辛不易,若是有谁迫我散功,还对我说这番话,不管交情深浅,都是要翻脸,抄家伙干一架的。

殷雪霁明显比我沉得住气,他面容沉静,双腿被锁不便活动,姿态却依旧端庄。众人分明在谈论他的事,他这本尊倒像个听戏的外人,这般超然,心中对此事怕是已有定论。

看他如此态度,我微有不安。殷雪霁最终的结局,我是知晓的,他此番凶多吉少。

“雪霁。”

我唤了他一声,他刚好望来,清亮的眼,风华内敛:“谢庄主想问何事?”

“此事真如右护法所言,只是散功?”

殷雪霁闻言轻轻一笑:“是与不是,又有何妨?”

站在云兴身侧云逝突然颤抖起来,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几分:“慢着……那宫主散功,是因为……”

是了,这才他是最初想弄清的。

我正等着听他说殷雪霁散功的原因,殷雪霁却在这时转头看我。

云逝和云兴也跟着看过来。三人六只眼,直勾勾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怵。

我不禁有些莫名。

这是……发生什么了?!

☆、第七章

云逝和云兴魂不守舍走了,留我和殷雪霁四目相对。

我再厚的脸皮也架不住他这么目不转睛地看,当即想寻点事打破眼下局面。

视线漫无目的四下游离,殷雪霁脚腕处斑驳的伤痕不经意间闯入我眼中。我手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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