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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回来,看他怎么教训你!你这个坏人,难怪被别人抓起来,活该!”

紫衣女子彻底被激怒,黑眸中神色阴阴暗暗,活像地狱里的恶鬼。瞧那架势,几乎就要站起来,扑过去把这小子的舌头拔了。

可惜她之前中了迷药,此时竟是一丝内力也无,根本挣不开捆人的绳索,因此更加怨恨不远处的沈安然。

其实柴房里黑的要命,只有一点月光能勉强视物,两人离得又远,只能隐约看见对方的身形,故而这女子的恶毒面容和高傲姿态,是半分也没有落在小少爷眼中,否则以他的胆子,怕是早就眼泪汪汪的在心中呼唤自家师父了。

没等两人的仇恨进一步升级,突然有人举着火把推开了柴房的门,房间里霎时亮堂起来。借着火光,沈安然一眼就认出带头的就是抓他们的汉子,后面跟着个浓妆艳抹的婆娘。

那婆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脂粉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手里捏着一方艳红的帕子,完全是一副老鸨的扮相。

那婆娘打眼就发现了正阴恻恻盯着她的紫衣女子,笑盈盈的打了声招呼,“呦~这不是茱萸姑娘嘛~我说的吧,不过三日,我们定然还能见面~”

她说着上前两步,将面容完全暴露在火光中,毫不掩饰面上的讥讽神情,冷笑道,“不知今日,你还能不能全身而退呢?”

原来这紫衣女子竟是袖水坊坊主的左膀右臂之一,名唤茱萸,因为性格太差,嘴巴又毒,着实得罪了很多人。前几日就因为嘴欠结了笔新仇,这不,人家雇了人,下了药,特意抓她回来清账的。

这次要算账的人不准备伤她性命,只是想羞辱她,故而以极低的价格将人卖给了妓馆,还特意吩咐了要好好招待。

浓妆艳抹的老鸨见多了世面,靠山很硬,根本不怕袖水坊的报复,上下打量了茱萸几眼,就开始招呼手下,将人带去梳洗打扮,准备今晚挂牌。

茱萸被几个打手从地上粗鲁的扯起来的时候,仍然狂傲的不像话,“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袖水坊不会放过你们的,等我出去,一定扒了你们的皮,挑了你们的筋,将你们做成人彘,挂在我袖水坊的画舫上!”

老鸨娇声笑了下,浑不在意的挥了挥香帕,“呦!姑娘好大的口气,只是说的容易,就怕姑娘走不出这个门了。我们馆里的好东西可不比你们袖水坊的少,姑娘若是挨个试过,恐怕就只能死在男人身下了呢~也不知道姑娘这身单薄的武艺,能不能帮你多撑一会儿?”

“再说了,我这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今天我若是放了你,可怎么和后面的人交代?我这也算是为了保命,就算是明个袖水坊的人找上门来,要算账,也找不到我头上不是?而且说到底,还是姑娘你太能得罪人了,怨不了旁人。”

说完拿帕子装模作样的抽了身边的仆从两下,“还搁这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快把茱萸姑娘请上楼!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客人可都等着呢!”

茱萸的眼神恍若浸了毒的绣花针,死死地扎住老鸨不放,可老鸨面不改色心不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沈安然简直要对她肃然起敬。

那些打手在把茱萸拽起来的时候,也没忘了他,原本柴房黑暗,沈安然看不真切,可如今斗大的火把就照在茱萸脸上,那女子面上的杀意和傲慢形如实质,在摇晃的火光中,如同一个……母夜叉。

原谅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

茱萸此人长相中等偏上一点点,既不丑,也不出挑,可她两颊凹陷,眼眉突出,活脱一个刻薄债主的面相,加上她此刻眼神阴鸷,瞧着着实骇人。

从沈安然的角度看去,就算是那浓妆艳抹的老鸨,也比她此刻的脸好看上许多。

兴许是他暗自琢磨的太过专注,竟让老鸨突然注意到了他,转而去问身边的打手,“这小公子是何人?怎的在这里?”

打手摇头道,“不知道,是个过路的,被这女的撞倒了,我们怕他生事,就一块都绑来了。”

老鸨眉头皱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们几眼,显然不满意他们的答案,却也没有多言,转而主动打量起沈安然来,这才发现他极为稚嫩,瞧着尚未及冠,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因为被捆的时候挣扎的过于卖力,脸上留了几道鲜红的印子,头发和衣服也稍显凌乱,乍看上去颇为可怜。

沈安然经过盛朝歌的“悉心”教导,已经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故而此时竭力表现自己的单纯,想触动这些人的恻隐之心,放他回去。

老鸨见他年纪尚幼,本动了放他一马的心思,却忽然神色一顿,上前两步拿手指摩挲了一下他的袖子,柳叶眉瞬间拧到了一起,“拂来锦?”

她说完立刻抽回手,飞快的后退两步,神情严肃的盯着小少爷的脸,不复刚才的游刃有余。

沈安然万万没想到这个老鸨竟然如此识货,拂来锦是官家织品,专供朝中大臣,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拿到,寻常人别说见了,怕是连听都没听过。

说起拂来锦,这其中还有一个小故事,拂来锦原本定下的名字是佛来锦,寓意能引来神佛注意,代指穿此锦之人品德之高尚,才华之出众,功绩之丰厚,用于赏赐立下功勋的忠臣。朝廷织造司高高兴兴,信心满满的将这个名字报了上去,谁料不知触动了当朝武延帝哪根神经,竟让他龙颜大怒,将写着佛来锦三个字的奏折狠狠摔到了地上。

恰好芙皇后来给武延帝送汤点,见状将地上的奏折捡起,看了一会,用毛笔为佛字舔上了两画,化“佛”为“拂”,交给了武延帝。且说武延帝看着那三个字,生生怔愣了半盏茶的功夫,末了瞧了芙皇后一眼,叹了口气,道,“拂来,拂来……好名字。”

只是改了个偏旁,可寓意已大不相同,拂来,莫来,莫做官,莫入仕,莫进皇家,莫伴君王。也不知武延帝和芙皇后心中如何感慨,才会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如此,拂来锦自然不能再用于赏赐,但皇帝已经说了是好名字,自然不能弃之不用,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成为了官员们常服的用料。

此事一度成为宫中的谈资,织造司怎么也不明白“佛来”二字怎么会触怒天颜,可又不敢问,最后也只能默默咽了这口闷亏。

拂来锦虽然名字改了,可上等的织丝和工艺却没有变,又因着是芙皇后亲手所改,因此价格高的离谱不说,对于购买的官员职位大小也有要求,最后竟成为了官员们相互攀比炫耀的资本之一,而这种行为也逐渐成了上位者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沈国公府的家底深厚,却不用特意去买这种奢侈的布匹,因为武延帝十分大方的每年都给沈国公府不菲的赏赐,其中就包括拂来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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