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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给了众多勋贵老臣,一位舞姬因此进入了武定侯府,武定侯对其颇有异常恩宠,最后此胡女有身孕并生下武定候四子赵景祁。

赵景祁继承其母胡人血统,从小就较同龄人身材更为高大,武学天赋异常,年仅十五就打遍三大营无敌手,十七岁披挂上阵,先退倭寇,后率军复滇南,屡立战功,二十五岁即初授正二品骠骑将军,授京营指挥使,总领三大营七十二卫,去年又升授金吾将军,封世袭永安伯。

楚北渚没想到和任清纠葛多年的人竟是赵景祁,梁朝文臣武将泾渭分明,彼此不对付得很。但赵景祁其人却难得凭借斯文的举止做派,在文人中风评良好,虽然不乏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他蛮夷血统,低人一等,但他的军功却是所有人都无法否认的。

只有他们两人在,任清也不再掩饰自己的低落:“京营指挥使照理不应离开都城,而且他是圣上最亲近和信任的臣子。再加上齐王意图谋反也逃不出陛下的干系。”

“所以你说……来湖广是……”楚北渚欲言又止地咽下了盛衡的名字。

任清点点头:“如果齐王反了,可以直接调闫思设手里的兵,赵景祁带兵加上圣上御驾,直接将齐王绞杀在湖广。说不定,齐王连武昌府都走不出去。”

“闫思设?”

“没错,闫思设根本不会被策反,他找来梨雨堂,说不定就是做好了走不出齐王府的打算。他虽胆小怕死,但是也忠心的很,他父亲就是因直言进谏被先帝降罪流放,圣上登基后将他父亲赦并连升三级。这样的家族不可能会养育出逆臣贼子。”

楚北渚觉得自己的冷汗湿透了后背:“那闫思设找到梨雨堂岂不是……”

“保护闫思设是确实的,但是只要朝廷在齐王府内做一点安排,就能把梨雨堂整个兜进去,毕竟哪个皇帝能允许有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估计梨雨堂早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楚北渚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自己则是在漩涡中漂浮的树叶,他所以为自己的能力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像蚍蜉撼树般可笑。

盛衡所处的位子是众人之上的,他看到的是万里江山,和天下百姓。他的一个决定影响着整个梁朝的胜败兴衰。

只要愿意,盛衡随口的一句话都能让梨雨堂在一夜之间颠覆,然而整个梨雨堂只有任清看明白了一切,他知道梨雨堂的倾颓其实完全掌控在朝廷手中,因此他在极强的不安感中匆匆将白昕送出了梨雨堂,送到了相对安全的书院中。

除他之外,包括堂主李戴在内的其他人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梦中。

而楚北渚自己,也是最近才明白过来。

盛衡日理万机,若单单是为了杀他,何不在他刚进宫时直接派出飞龙卫,而是要特意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大戏,而当盛衡的目标本就是梨雨堂时,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谋反的前兆

盛衡想过许多与楚北渚再见的方式,但没想过会是在武昌府的集市上。

他正在摩肩接踵的集市上无所适从,一回头,就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人群中的楚北渚着实好认的很,他虽然穿的也是粗布麻衣,双手拎满东西,但是与周围其他人不同,他所处的位子仿佛四周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屏障,把他和隔在了里面。

就在盛衡注意到楚北渚的同时,赵景祁也看到了任清,任清正回头和楚北渚说着话,因此便和赵景祁的目光对上。

盛衡在楚北渚回头之前,迅速地侧身躲到了转角之后,避开了楚北渚的目光,他也说不上来为何第一反应是躲起来,但这一瞬间,他下意识便觉得,两人再次相见不应是在这里,在这样的环境中。

因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电光火石的一个瞬间,楚北渚错过了盛衡的身影,而任清却碰巧与赵景祁的视线对上。

但两人却仿佛一场陌路,只是短暂地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盛衡再看赵景祁时,赵景祁脸上已没有了伤心的情绪。

“别忍着啊,想哭就哭吧。”盛衡在宫中每天被御史们的上谏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出宫便要彻底放飞自我,而每天陪在他身边的赵景祁便成了首当其冲受折磨的对象。

“赵四蛋你也老大不小了,”赵四蛋是赵景祁小时候盛衡给他起的专属外号,一直沿用到了现在,“还没夫人没孩子自己孤苦伶仃,哦,不对,你有孩子来着,就是人家不让你见。”

赵景祁原本还有点低沉的情绪已经全被盛衡搅没了,他一脸屎色,又不敢和盛衡顶嘴,只能咬着牙道:“陛下,别拿臣打趣了。”

盛衡“哎嘿嘿”地一笑:“我可没有用你打趣,你要是想跟人家在一起就好好地把人追回来,像你现在这样上不去下不来,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两个男人……哎,又能如何呢?”赵景祁的声音沉重。

盛衡伸出一根手指来摇了摇:“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对与错,你战功赫赫,就算娶个男妻,被御史弹劾一番,对你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看赵景祁不说话,盛衡接着戳他的软肋:“现在不过是你担心的东西太多,但人无完人,哪有谁能毫无过错?”

盛衡这次名义上是微服私访,因此向文武百官宣称自己因病无法早朝,私下召见了左相右相让他们暂时负责朝政,带着赵景祁和一队京营亲军就来了湖广,将柳无意的飞龙卫留在京中以备不时之需。

时间回到五日前。

崔安海端着冰镇过的绿豆汤进到盛衡的书房:“陛下,您歇歇吧,都连着看了快三个时辰了,喝点汤消消暑。”

“放这吧。”盛衡连头都不抬,笔尖飞快地在朱墨中蘸一下,又飞快地在折子上写写画画。

可能是夏天的缘故,大家都心浮气躁,又不愿意出门找事情做,而在家里呆着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变成了写折子。

盛衡这一白天,光是问安的折子就批了一百多封,“朕甚好”这三个字写到后来都快已经不认得了。

这些折子已经被司礼监分门别类放好,请安的是一摞,弹劾的是一摞,问国库要钱的又是一摞。盛衡将这几摞折子穿插着看,还能勉强忍着看下去。

“陛下,柳指挥使求见。”

崔安海没能说服盛衡停下来,柳无意却做到了。盛衡扔下笔,只觉得更烦,柳无意每次面圣注定了没有好事发生,但他又不得不召见柳无意,去听听有什么坏消息。

“陛下,飞龙卫探到,齐王府豢养的私军有所行动了。”

盛衡揉了揉眉心,不复平时的轻松:“怎么行动?”

“回陛下,齐王府的私军于昨夜开始调动,从武昌府调出,分别调往湖广境内各府。”

“哦?”盛衡不以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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