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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到两刻钟。

柳无意一进到东偏殿便觉得气氛无比的压抑,盛衡阴沉着脸,崔安海不在殿内,在盛衡身旁服侍的竟是楚北渚。

楚北渚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和柳无意的眼神对上时,竟莫名有一丝心虚。

盛衡的声音沉重,道:“黄河在归德境内决堤了。”

柳无意和曹骞震惊地抬头,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头上:“黄河已经五十年都未曾决堤了,怎么偏偏在今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盛衡捏着眉心,只觉得头一阵阵地抽痛,“柳卿,你亲自去归德,下放赈灾粮米银两,除户部广积库一众官员,这些粮米谁也不能碰,每一粒米都要盯紧,发到灾民手上。”

从古至今,历来大天灾都易生暴动,而这些暴民起事的根源便是走投无路,不得不拼死一搏。这时朝廷的赈灾就变得至关重要,灾民们但凡有一丝活路也不愿铤而走险,而往往朝廷的赈灾银两却经过层层盘剥,十成里仅有一两成能到百姓手里。

飞龙卫直属盛衡,调动仅由盛衡一人决定,因此在这样千钧一发的关头,由柳无意带人赈灾是最合适不过的。

柳无意深知事关重大,因此不敢有丝毫怠慢,正色接旨。

盛衡又接着道:“曹卿,这段时间京内飞龙卫指挥一职由你暂代,更要谨慎排查情报,不可出现任何意外之情。”

随后盛衡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将两人一一扶起来,情真意切地说道:“我大梁国运兴衰,就全仰仗两位爱卿了!”

任是谁听了盛衡包含深情的话,也不会无动于衷,两人也一脸动容,“陛下言重了,臣万死不足以报圣恩。”

柳无意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臣在粮在,臣亡粮亡。”

这一番动员下来,楚北渚内心都已经深有感触,但只见两人一出门,盛衡脸上深切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转而挂上一张冷漠脸,准备接见太医院御医。

太医院院使与院判是两位须发花白的老人,见到盛衡颤颤巍巍地跪下行礼。盛衡又向他们陈述了一遍黄河决堤了,然后不等他们震惊,就像连珠炮一样说道。

“两位即刻在太医院内挑选五名御医,随飞龙卫启程前往归德,务必控制疫情,不可出现大规模瘟疫,同时发榜在民间召集自愿前往救助的郎中,随车药材多多益善,朕会给太医院批条子,所用皆可直接前往户部支取。

“至于两位,就留驻太医院,改善药方,务必做到所用药材常见,方剂易于调配。”

盛衡前前后后说了一堆,大多是一些细碎的嘱咐,最后他和刚才一样,走到两位老太医面前。

“我大梁国运兴衰,就全仰仗两位爱卿了!”

两位老臣为皇帝尽忠一辈子,乍闻此言感动得涕泗横流,而已经听了第二遍的楚北渚毫无动容。

都是套路。

接下来前来的户部工部更是重头戏,盛衡托孤一般的话简直不要钱地往外砸,一会儿国之栋梁,一会儿朕的左膀右臂,过一会儿又是大梁的肱骨之臣,之砸的一群老臣眼泪汪汪,恨不得当庭撞死以表忠心。

说完了好话后,盛衡终于开始说正事了,他知道现在正值救灾关键时刻,不是追责的最好时机,因此果断将这件事放到一边,而是认真商议起了如何安置灾民,如何抢修堤坝。

先是工部打算用原有以堵为主的方法建立堤防,但很快被驳回说黄河水患来势汹汹,单凭堵截已经不够,应该以疏为主。

又有人说疏通河道所需工程过大,短时间内无法抢建,会对治灾不利。

户部此时又开口说,国库钱粮有限,开仓救济数额过大,加上近些年朝廷始终在减税,因此国库负担极重。

盛衡倒是有心在黄河上另起一座都江堰,但也有心无力,看着底下的人争争吵吵也没个结果,最终还是自己拍板做了决定。能堵则堵,灾后再行疏通,同时开皇帝内库补国库不足。

这一切说完,一个时辰匆匆而过,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要员,盛衡已经疲惫至极,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这还是楚北渚第一次见盛衡处理政事,他只觉得盛衡整个人像一个不停歇的陀螺一般,不停地变换着脸色,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形形色色的官员之间。

但是人都会疲惫,盛衡也不例外,如今他瘫坐在椅子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楚北渚悄声走上前,将双手搭在他的太阳穴上,为他轻轻按摩着。

楚北渚冰凉的手指搭上盛衡额头的瞬间,盛衡甚至被吓了一跳。楚北渚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气息,因此盛衡在极度集中神时甚至忽略了他的存在。

不愧是杀手,盛衡先是感慨道,然后打了个哆嗦,这也太舒服了。

楚北渚的手指力道极大,与他瘦弱的身材形成了极大的对比,加上他对人体穴位的了解,因此盛衡在他的按摩下很快就放松下来,有些昏昏欲睡。

“朕说的不对,”就在楚北渚以为盛衡已经睡着时,盛衡缓缓开口,“有仁心是远不够好皇帝的。”

“恩?”楚北渚手上力道不停。

“平衡这个东西,涉及得太多了,”盛衡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而是十分正经,“压下一方,立马有一方反弹。

“用言官压制权官,又用品阶限制言官;用兵权提拔武将,又用地位打压武将;用党争避独大,又用奖惩控制党争。这其中但凡有一处影响了平衡,一些就都会变得混乱。”

楚北渚问道:“真的能时时保持平衡吗?”

盛衡双唇不动,而是从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能保持这种平衡的时间越长,就离好皇帝越近啊。”

楚北渚不再问了,盛衡突然睁开了双眼,未曾想楚北渚也正低头看着他,两人的双眼上下调转,望进对方的眼中,楚北渚觉得盛衡的眼中仿佛含着万千星光。

“陛下,永安伯已经候着了。”崔安海的声音打碎了殿内的安静,楚北渚也觉得气氛过于诡异,因此主动提出离开。

盛衡疲惫地露出一丝微笑,默许了,楚北渚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回看着盛衡。

“怎么了?”

“陛下记得用膳。”

在感情上,楚北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因此连关心都只是最朴素的。

作者有话要说:初次申签没通过,因此需要大修乃至重写前三章,文名也改过了,这周末实在没办法更新了,非常非常非常抱歉,真的很抱歉。希望藏的小天使们千万不要抛下我,我保证会写得更好更用心,谢谢大家!

也求小天使们给本渣渣留下些评论吧,疯狂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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