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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供居住,同时白日当差间隙在晏清宫内西南角有一处厢房可供休息。

崔安海带着楚北渚走角门进入晏清宫,此时正值晚膳时辰,也是奴才们最为忙碌的时辰,因此崔安海先将楚北渚安置在一间房间,就匆匆去殿内侍候盛衡用膳了。

留下楚北渚坐在房间内,崔安海带他来的这间,本来还有一人居住,但这人请了旬休返乡探亲,因此现在是楚北渚的单人间。

他趁着四下无人,将包裹中的衣物在箱笼中摆好,取下身上的匕首藏进了衣物中,晏清宫内进出各殿几乎都要搜身,他暂且对飞龙卫的布置不甚了解,因此不敢轻举妄动。拾好这一切,尚无人搭理他,楚北渚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的动摇。

盛衡不能死,也不应当死,这些被楚北渚强行压下去的念头此时又如雨后春笋般在他的头脑中冒出来,他有些痛苦地捂住头。

你是罪人。

你是最大的罪人。

你早该被千刀万剐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楚北渚用保持的最后一丝清明,从怀中掏出药丸生吞了下去,眼前白骨化出的手掌无力地了回去,而楚北渚也已经是一身冷汗。

脑中的痛苦过去后,楚北渚陷入了长时间的放空,这时他的思维停滞,眼神迷离,只有嘴唇和鼻翼在一呼一吸间微微颤动。

似乎来到了晏清宫,所有的情绪都被放大了,现在的楚北渚本应为有机会接近盛衡而感到兴奋,但是他却只觉得恐惧,似乎临行前任清的话一语成谶。

你杀不掉他的,但你会战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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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活泼的盛衡

与此同时,盛衡正在和他五年前选进宫的两名秀女同桌用膳。

两名秀女,一名乌珊,是正八品县正之妹;一名高锦兰,正八品国子监监丞次女。

五年前因后宫只有皇后贵妃二位妃子,大臣们上疏请求遴选秀女的折子已经堆满了司礼监的一间屋子,无数人跑进宫来抱着盛衡的大腿哭,只求盛衡能广纳后宫。

因此由钦天监选定一个良辰吉日后,成百上千的秀女进宫了。

然而,许是钦天监监正老糊涂了,秀女进宫这日天降瓢泼大雨,内宫的排水超负荷运转,地面积起了脚面高的水,三成的秀女还没走到晏清宫,就在积水中滑倒,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地,被狼狈地抬下去,剩下七成纵然有宦官撑伞,但也不了妆容尽花的下场。

盛衡看到这群秀女的时候,她们各个脸上五缤纷,本该在眉毛上的青黛跑到了脸颊上,而本该在脸颊上的胭脂又跑到了下巴上,盛衡差些当场呕出来,甚至当年的午膳和晚膳也吃不下去。

而乌珊和高锦兰被选中的原因是,她们在选秀那天没上妆;而没上妆的原因则是,家里穷,买不起胭脂水粉。

就这样两个穷兮兮的小姑娘飞上枝头成了凤凰,让千万人恨得咬碎了牙。

两人初进宫的头月,被皇后安排着侍寝一次,在此之后,两人只有初一十五家宴,和节日上的宫宴才有机会见到皇上。而自从贵妃被赐死皇后被打入冷宫,至今也是两年有余,盛衡也没再行遴选秀女,也没再想起来两人。

因此两人突然被圣旨叫到晏清宫,又惊又喜又吓,差点晕过去。但没想到,盛衡叫她们来,就是叫她们坐下吃饭。

谁都知道天家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因此两人战战兢兢吃了几口宫女布的菜,就不敢再动筷,只是瑟瑟地看着盛衡吃饭。

盛衡被她们这么看着也不影响食欲,时不时还要招呼她们一下:“吃啊。特意让御膳房加了桂花糖藕,你们小姑娘不是都爱吃这些?”

乌珊和高锦兰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情绪这皇帝大概被冒牌了吧。

这也不怪盛衡,前朝上和他和后宫里的他几乎是两个人,在大臣面前他话不多,一脸威严,但是回到后宫就瞬间找回自我,谁也不能让他有一点拘束。

两人就这么坐立难安地吃完了一顿晚膳,等饭菜撤下去,饭后的清茶上来后,盛衡终于开始说正事。

“这么晚了还叫你们过来,是朕有一事相问。”

这下两人刚坐实的屁股又长出了刺,生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犯了什么错,惹得皇上亲自来追究。

高锦兰父亲是国子监小官,京中遍地大员,她一个正八品之家的女儿,加上父兄皆是儒生,根本不敢有任何越矩之举:“妾身……妾身不知……”她瘪瘪嘴,眼中顿时就含了一包泪。

盛衡不想感知人的情绪时,就是完全的屏蔽状态,因此他根本注意不到高锦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朕想问,朕做些什么算是宠一个人?”

乌珊是河南籍出身,北方女孩的性格照高锦兰大气了一些,到了现在她实在克制不住脸上的惊讶:“陛下您是说……宠……一个人?”

“对!”盛衡大言不惭地点头,“就是让那个人觉得你是在对他好。”

突然他又描补了一句:“哦别多想,不是对你们。”

高锦兰的眼泪终于流下来,短短三句话,她的心情就经历了大起大落。这下盛衡没法装作看不见了,只能让人先将她送了回去。

留下乌珊和盛衡面面相觑,盛衡很欠揍地问了一句:“高贵人这是……病了?”

“回陛下,高贵人被陛下吓出病了。”

盛衡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乌珊这是在讽刺自己,但他丝毫不恼,深知自己总是能气哭别人的盛衡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那乌贵人,你同朕说说。”

“陛下,妾身蒙皇恩,受封婕妤。”乌珊对盛衡记错自己位分这件事竟毫不吃惊。

盛衡的字典里就没有尴尬这两个字:“婕妤算什么,封你为嫔,你要是能说出点道理,再给你加个封号。”

乌珊总算还记得跪下来谢恩,她自从入宫已经独守空闺五年了,若说在刚进宫的头一年里还对眼前这位帝王有点期待,第二年有点怨恨,剩下的三年就已经掌握了自娱自乐的髓,当盛衡问到这个问题时,她努力从过往的记忆中找出一点回忆。

“若是让妾身说如何算是宠着,妾身以为首先要是陪伴吧,就是花时间与她在一起,而不是用各种赏赐来代替。”

盛衡点点头,深以为是,作为一个二十七岁还没有喜欢过谁的帝王,他能想到的唯一方式就是各种各样的赏赐,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原来最好的礼物是陪伴吗?盛衡记到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那你说的陪伴都要做什么呢?”

乌珊这下打开了话匣子:“一起用膳,说说话,若是她没读过书,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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