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1 / 1)

加入书签

击,院长倒主动牵扯上了常先生,“说来,院里从前有个小孩,考上了物理研究院的博士,廖老师还算是他的启蒙老师呢!”

常先生拿的固然不是物理研究院的学位,院长的信息恐怕有些错漏,董助理不疾不徐,又问道:“是常周吧?实不相瞒,俞先生也是早有耳闻,所以才选择贵院进行资助。”

院长连连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又说常先生不常回来,但每年年底都会给福利院捐款。

大致了解了廖先生对常周幼时的照料,董升升按捺不住好奇问:“廖老师为什么不干脆领养常周呢?”

“这个一方面,廖老师不是十分符合养人条件,另一方面……”她犹犹豫豫看了看窗外,董升升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试探道:“有什么不方便在这里说的吗?”

院长叹道:“倒也没有,这件事福利院年长一点的工作人员都知情的。福利院的上上任院长姓黄,这人擅长讲场面话,和民政部门疏通关系,坐上了院长的位置,但为人则是无耻之尤。除了常周,当时福利院还有好几个因为个人特征得到社会关注的孩子,无一例外都没有被养。黄院长觉得,与其送走他们,不如留下他们获利,于是那些孩子的领养申请,几乎全被他扣下了。后来东窗事发,查出针对那几个孩子的社会资助,大部分都被他中饱私囊了。但立案时他已经年过七旬,不能受刑事处罚,舆论也没有继续发酵下去。”

董升升出福利院时不知该如何作想,他心里有点恍惚,似乎很难将这样的境遇与常先生对应起来。当他向俞先生汇报过后,不解问道:“老板,我想不明白,这些事情是怎么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留下痕迹的?”俞先生在电话那头笑道:“他有一颗顽强的心。”

顽强地抵抗一切,同时,顽强地不为所动。俞扬抵着阳台护栏,看着远处的朝阳从cbd的高楼间跃动而起。不知为何,他想起父亲在日记中写的一句话:因劳劳车马而丢失自我是不幸的,因风尘迷眼而舍本逐末是不幸的。我曾想,我的一生已无可拯救地落入这不幸之中。直到我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我曾有的自我,曾珍视的一切。

俞先生的浪漫情怀到底比不上俞韫先生,这幸与不幸的念头不过在他心中一晃而过,回到纽约,一头扎入“劳劳车马”、“迷眼风尘”中,根本无暇去奢谈什么“自我”。处理完垂虹资本的一些阶段事务,赴法国滨海阿尔卑斯省参加论坛的前一晚,俞先生还在剧院陪人观看某音乐剧的周年演出。那人是零售巨头家的花花公子,放着藤校不读,去做了个蹩脚的男模。他染着一头轻佻的金发,全程愚蠢地半张着嘴沉睡,等到最后一句“toloveanotherpersonistoseethefaceofgod”唱完,才忽地惊醒,在声浪中高喊了几声“bra|vo”,匆匆对俞扬道:“我要走了,你介意和我拍张合影吗?我想我父亲看到会很开心的。”

俞扬嗤笑道:“你父亲还相信你是在认真地寻找结婚对象?连我的助理都知道,你是男模界的段正淳。”

“那是谁?”花花公子小时候曾有过好几位中文教师,但对中国文化仍不甚了解。

俞扬道:“一个痴情又专一的人。”

“得了,没工夫听你胡说八道。”他站起身,比俞扬还稍高一些,眯了眯眼,换了英语问,“俞,你刚才和谁发短信说‘我想你了’?别这样看我,我不是有意窥探你的隐私,我只是好奇。”

他蓄意抬高声音,把周遭几位女士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被落井下石,俞扬毫无慌乱,暧昧答道:“withmylittlelion.(和我的小狮子。)”

花花公子浮夸地作惊讶状,俞扬缓缓道:“chris,我要向你道歉,我爱上了别人,不能再假装被你追求,欺骗你的父亲了。我认为你应当将你的多人恋爱关系大胆地告诉你的父亲,既然你对他们每个人都是真诚的,我相信你父亲最终能理解的。”

女士们捂着嘴笑,花花公子的脸上,假的讶异转为真的恐惧,俞扬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你为什么总爱自掘坟墓呢?我亲爱的chris。”

常先生确实到了俞先生的信息,不过不是“我想你了”,而是“你有没有想我?”

常周快速输入一句“不想”发送过去,起手机,继续谦逊地侧过头去听人说话,偶尔充当翻译。这一桌上大半是老教授,中国人外国人兼有。自从垂虹资本的人工智能项目启动,两校便顺其自然在其余领域也拓展合作。早上开完未来一系列研讨会的一场预热会议,中午便由某大主持宴请众人。席间不有年轻教师说起俞先生,老教授们嘴里多的是他的风流韵事、绯闻轶事,常先生被迫听了大半小时,哪里还有心情去想他?不过维护俞先生清白的亦寥寥有之,比如数学科学学院前院长,慢条斯理挑干净了半条酒香四溢的鲥鱼,才公断道:“你们这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我记得,俞扬在我院读书时,分明就是个常周似的呆瓜!”常周委屈道:“韦院长,我哪里呆了?”女教师们昧着良心为他叫屈:“常老师不呆,常老师灵动着呢!”又有人反应过来,大声质疑道:“俞扬哪里和‘呆’沾得上边!”

老院长不理会众人的辩驳,用真理在握似的语气道:“俞扬读书时就是风云人物。刚考进学院时,有校新闻网的小记者去采访新生,问他给自己的长相打多少分。你猜他说什么?他说,‘首先你要告诉我外貌在人群中服从怎样的分布。’记者敷衍说正态分布。他表示不敢苟同,于是拖着记者强行聊了半个小时的概率分布和数理统计。”

另一位年轻男老师道:“这事我读本科时也听说过,居然不是胡编乱造的?”

众人信则信矣,不过这美谈于风流形象有什么挂碍呢?老院长的争辩淹没在一片“人心易变”的嘘声里,俞先生的声誉到底没能挽回。

晚上,常周看着那条连句号也省去的“不想”踟蹰不已,终是给俞先生打去电话,但并未打通,翻出电子日历一看,才发觉那场神神秘秘的论坛大约已经开始了。

转眼十月过去,满城桂香渐渐寡淡,十一月初,鹧鸪湖湖心小洲果然办了菊展,常先生被向博士约去观展。向希微扛着单反围绕一株“胭脂点雪”反复地拍,那寒霰落在重瓣叠蕊上的高洁没拍出来一星半点,倒是把一堆粉白拥挤成球的情状刻画的细致,艳俗非常,没有辜负超高像素。常周正要嘲笑她当年光学学得那样好,原来仅会纸上谈兵,背后却来人叫住向希微。常周和她一同转过身,发现那竟是昆剧院的袁经纪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