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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这里看,如果她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常周以为他是在商讨策略,认真道:“要是她过来询问,你就装作是不会中文的外国人;我拿出手机拍摄,假装受到了骚扰。无论如何,千万不能承认你是俞扬。”

“先下手为强,比董升升有头脑多了。可惜,”俞扬把他招呼过来,在他耳边说,“她看的是你,常老师。”

俞扬见他真攥紧了拳头,努力将笑憋回去,柔声安抚:“好了好了,我只是想对你说,吃饭的时候不必如此草木皆兵,容易伤胃。”

上菜不久,常先生接到一通电话,俞扬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为他盛了一勺蟹黄豆腐。常周才接起,便把筷子搁下了。俞扬疑惑望去,常周对他做出“审稿人”的口型,继续用英文同那边交谈。俞扬偷耳听着,常先生正语速飞快地解释着什么,大约是论文中的概念,不过隔行如隔山,他听不太懂,只能察觉到常先生的语气很雀跃,于是放下担忧,舒心地挑着熏鱼。再过一段时间,常周应和着电话,从书包里寻找纸笔,一时腾不开手,又未细作思量,竟把装有保密协议的文件袋翻落出来,皱眉懊恼着自己的不慎,眼疾手快地捡起塞回包里,不想俞先生全副身心都在他身上,短短一瞬,足够看清那上面的印记。俞扬从前在贺平的书房里见惯了这种军部标识,根本不消辨认。他心里惑然,只是常周显然的慌张,让他只得先假意无视。

挂了电话,常周歉疚不已,又说可惜菜都凉了。俞扬叫来服务员重上了几样,劝慰道:“事有轻重缓急,而且你点的本就不多,我一个人都快吃完了。电话里说了什么好事?你看上去很高兴。”

常周对他说,来电者是大名鼎鼎的某教授,可惜俞扬不曾耳闻,但常周的论文得到他以私人身份投来的关注,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俞扬将一片糯米糖藕送到他碗里,忽然问:“你没有想过在国外工作吗?刘梁说,你曾经拒绝过好几份邀请。”

“谈不上正式的邀请,大多只是示好罢了。而且,我和研究院有合约,钱慎思院长又待我颇厚,我暂时无法离开。不过”他想到九十四号给出的条件,疏朗道:“也许未来会有转机。”

吃罢饭已过了九点,走出商场,再次上了天桥,举目望去,月亮浑圆,正迢迢悬在天边,常周心情舒畅,难得这样敞开心扉,“你知道吗,我始终觉得,月亮有一种奇妙的从容。它步履和缓但从不怠惰,光芒不似太阳,但自有疏旷。我没有什么偶像,却一直想做那样的人。”

“那样最好,人无完人,偶像总有倒下的一天,月亮却每天都可以供人寄寓。”

“可惜我总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尤其是在人事上,我越想要从容,就越不可避地陷入内敛。”

俞扬停下脚步,常周向背后看去,泠泠风中俞扬审视着他,忽而笑了笑,宽容道:“情感的内敛没有任何错误,我认为它是一种高尚的品质。它不代表你没有宽广的胸怀。”

“那也不代表我有”常先生一气贬低自己,俞扬往桥下看一眼,忽而拉着他的胳膊加速往回走,口中仍镇定自若,“你如果对‘宽广的胸怀’感兴趣,改天我们可以在健身房好好探讨。现在我们遇到了一点麻烦。”

甫一逃出桥下人的视线之外,俞扬便拉着他奔跑起来,常周问:“有人?”

俞扬道:“一台摄影机,一台相机,还没上天桥,走,进商场。”

为避和人群发生冲撞,两人默契地一同朝安全通道走去,常周跟着俞扬跑上六楼,下面的脚步声一路追逐上来,在楼层间回荡着,逼得人心跳加速。常周初次遭遇这种状况,只知道盲目往另一条安全通道冲,俞扬到底经验老道,一把将他拽入一扇门里。一片漆黑中俞扬找寻到开关,摁了几下,没有反应,大概灯是坏的。左腰侧一只手在焦急地摸索着,俞扬将手机打开,微弱的光照亮了窄小的员工厕所,也照亮了常周的脸。“怎么了?”俞扬任他掀起自己的衣服,常周的手在皱巴巴的胶布上确认着,问道:“腰有没有事,疼不疼?”听见有人逼近,俞扬轻轻捂住他的嘴,用气音道:“我没事,嘘!”

两人屏息等待着,那犹疑几乎从门外渗透进来,这卫生间的门锁也是坏的,俞扬静静抵住,但实际上外面的人只要确认他们在里面,就一定会守在这里。此时,关门音乐忽然响彻整个商场,门外的声音似乎只停留了半秒,便走远了。俞扬吁道:“现在的商场都这么早歇业吗?”

“大概是中秋节的缘故。”常周不敢大声,学着董升升的语气调侃他,“老板,你手中是不是掌握着重要机密,或者是有什么人格污点,他们这样追着你不放?”

“空集也是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荒诞,哪怕你是最坦荡的人,你也不得不遮遮掩掩,做出正常人的姿态。”最坦荡的人微曲起腿,后撤半步,遮掩着某种愈来愈不分场合的反应。

不幸的是,常周在那之前捕捉到了这种尴尬的变化,他被挤在他的躯体和抽水马桶之间,那首《壮志凌云》的插曲正在悄无声息地夺走两人的呼吸。手机的灯光暗下去,俞扬没有再触亮它,他们看不见彼此,但常周分明在黑暗中承受着他忽然凝重的注视。俞扬沉默起来,常周僵直不动,只感到危险正切实地逼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觉得送菊花也挺合适的。

☆、第8章

他对他的所有想法,高尚的下流的,无私的无耻的,都不应当这样阒静无声。俞扬的心跳随着这个念头的运作快了起来,快得他预感到自己出言的慌乱,他张着嘴,却开不了口,直到对方默然地寻找起手机,那种慌乱喷薄而出,他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央求道:“再待几分钟,好吗?”

“我知道,那几个人可能还会过来,我只是想告诉董升升”他急于弄出一点光亮和声响,提醒自己周遭不是无垠的黑、广漠的静。当世界不传递任何信息,他无法进行计算。

常周的视而不见令他心烦意乱,俞扬决意破釜沉舟,负气般重新贴近他。那不是他情意的全部,但它不带忍耐、柔情,永远直白坦率,它最让人无法忽视。他果然把他逼得失色,恐惧感令常周本能地后仰,惊慌中他碰到冲水按钮,马桶内的水冲泄而下,像下了一场迅即的雨。

俞扬深吸一口气,“你究竟”

此时,常周忽然说:“你有没有看过《爱在黎明破晓前》?”

箭在弦上的氛围被骤然打断,俞扬皱眉道:“什么?”

“一部电影。”

“你喜欢电影?”俞扬记得他甚至很少阅读小说。

“不喜欢。”他坐在马桶盖上,彻底避开了俞扬,“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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