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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喊哥哥。

四月嫂轻轻牵着他的小手指,感受他鲜活的存在,说:“小童哥哥被坏东西上身了,以后还有爹娘陪你,所以别叫哥哥了好吗?”

章小宝瘪了嘴巴:“我要小童哥哥。”

四月嫂不厌其烦:“再也没有他了。”

章小宝不依不挠:“小童哥哥……..”

四月嫂猛地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巴,眼睛睁大,凶恶道:“没有他了,我说没有他了!不许再叫这个名字!听到了吗?”

章小宝惊恐地望着四月嫂,四月嫂从他小小的眼睛里,看到疯狂的自己,一下子泄了气,抱着他说对不起。

“吓坏你了。”

四月嫂紧紧地抱着这个孩子,像拥抱整个世界。

她唯一的世界。

第二天一早,祠堂出了事。

四月嫂抱着小宝,站在人群中,看到地上那个小小的身体。

所有人脸上,都是冷漠,没有人站出来说明原因。

每个人都藏着秘密。

但这个秘密,大家心知肚明。

杨寡妇跳出来大骂:“昨晚你们谁拿了他的血,识相的快交出来!”

她这一句话,彻底捅破纸窗户,那些后面来没得到血的人,也不绷紧脸了,纷纷大骂:“对,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对啊!你们别乱讲话啊!”

…….

现场一片混乱,你一言我一语,为了一个孩子的血,吵闹不休。

而面对一个孩子的死亡,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情。

这些人挤成一团,差点打起来。

随着人群的散开,四月嫂看清楚了,卧在黑暗中的章小童。

他一张小脸白得发青,手被绑在后面,身上全是伤口,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睡觉的时候也这样,喜欢缩起来,还会钻进她的怀里。

章小宝也看到了,开心地喊:“小童哥哥!小童哥哥!”

他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其中掺杂着罪恶。

四月嫂从混沌中清醒,捂住他的眼睛,狼狈不堪地逃了。

在大杨村变成尾城村的某一天,她的小宝不见了。

她找啊找,最后在杨寡妇家里找到了一身血的章小宝。

章小宝说眼睛疼,四月嫂看到一个血窟窿。

杨寡妇疯疯癫癫地捧着一碗血,送到她儿子苦来嘴里,念念叨叨:“喝了,就好了。”

但苦来没有好。

杨寡妇哀嚎:“两兄弟的话,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

愤怒的四月嫂冲上去,两人扭打成一团。

苦来最后被村里人活活烧死。

杨寡妇也疯了。

人们在池塘里发现杨寡妇浮肿的身体。

四月嫂抱着没了一只眼睛的小宝,轻轻拍他的后背,给他唱童谣。

章叔一下子老了很多岁,他对四月嫂说,我们离开村子生活。

四月嫂哭着说好。

村子里还有几个人的儿子因为没有章小童的血,一直没有治愈,身上的脓包越来越多,越来越可怖,其他青壮年村民带好武器,上门去抓人。

章叔便是其中一员。

然后他死在一个发狂的年轻人手上。

四月嫂扑在章叔尸体上,哭得稀里哗啦。

说好了,明天一起离开村子的。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最后愣愣地坐在那里,想问,这是就命吗?

失去顶梁柱,四月嫂没办法带着一个孩子在外生活,最后留了下来。

大杨村的四月嫂死了。而尾城村的章寡妇还活着。

她含辛茹苦地将章小宝养大成人,厄运却没有离开她,也没有离开这个村子。

村子里有太多的污垢。

那些自私自利,那些愚昧无知,就跟烙印一样,打在他们身上。

而她,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孩子,也是其中一员。

“叫人恶心的紧呢。”

年老的四月嫂笑着对梅瑾行说。

☆、第九章:病村(6)

尾城村西南方,环山公路。

货车司机连续开车二十个小时,神疲软,有点松懈。

等他反应过来,猛踩刹车,却还是晚了一步。

车子砰地撞上一个人,发出巨响,。

完了,出事了。

司机马上下车,见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横在他车底下。看轮廓,是一个人。他僵硬地拿出手机,光亮起来的瞬间,一道劲风贴着脸掠过,他被这怪风激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地上没有人。

司机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松一口气。他用手机四处照了照,才发现,起雾了。

雾从山顶蔓延而下,像乳白色的海浪,蔓延到山下不远的尾城村,不断包围、缩小,要将它吞噬。

晚上十点,尾城村混乱不已。

一直没有邪物侵犯的村子,出现一个四肢爬行的诡异女孩。

她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背上用一块布绑着一个白色的人头骷髅。她伏爬于地面,手脚弯成九十度,像一只大蜘蛛,沿着村中间的水泥路不断疾行,咯咯咯的诡异笑声从村尾一直响到村头,叫人头皮发麻。

接着,在村广场上,她消失在追赶村民的视线中。

村子重归于静。

村长脸上异常严峻,见到赶来的新派人员,想起什么,大喊一声糟了,又带着人往家里赶。大开的房间门,里面的梅瑾行不见踪影。

跟在后面的新派领头上前质问怎么回事。

那人正是梅瑾行他们遇见的村委会工作人员,周礼方,是周春牛的孙子。

村长这边的人不吭声。

周礼方看到今晚的状况,又见他们这副模样,哪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骂他们引狼入室,让他们快把那个扫把星赶出去。

一个妇女尖叫:“不可以!我的小文还要他救命啊!”

另一个老头梗着脖子:“对,不能放他走!”

新派中以年轻人居多,因为家族疾病,他们没办法到外面谋生,只能留在村子里。血气方刚的他们怒目圆瞪时,很有气势。而旧派在骂街上有非一般的天赋。两方势均力敌,毫不退步,争吵不休,直到村长大喝一声,拿出他从梅瑾行身上抽出来的血,示意周礼方上来。

“脱掉衣服。”

周礼方听了就要上去揍他。

“你不想弄掉你后背的人面吗?”村长目光灼灼,“现在就有一个机会,你要不要试试。”

周礼方的拳头凝固在半空中。

刚才尖叫的妇女见村长竟是想将血给新派人用,脸扭曲起来:“村长,你这是做什么!这血那么珍贵!怎么也不能便宜这帮家伙!”

其他旧派人纷纷表示不服。

村长站在中间,重重咳一声,环顾四周,冷静道:“现在,拯救村子的机会来了。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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