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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村长的媳妇发现毛老头家门口有血迹,推门一看,入目是满地的红,以及不成人形的一滩肉。她尖叫着逃出去,到处喊人。

第二件事,失踪的章小童浑身是伤被发现在毛老头的屋里。四月嫂进门看到那一大摊血,直接晕了过去。章小童醒了之后,抱着他爹不撒手。

村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章小童缩着身子,声音小如蚊子:“我......我不记得了。反正他是坏人,他欺负我。”想了想,他又说:“他还欺负了王小丫。”

“他怎么欺负你?”村长忽略他后面那句话。

“他脱我衣服,然后还掐我………”

四月嫂醒来后,听到章小童的话,慌张大喊:“小童,别说了!”

章小童吓得发抖。

围观的村民们小声说话。

因为章小童没把王小丫招出来,村里便把毛老头的死亡称为野兽攻击。至于为什么章小童没事,这个不重要,有合适的理由能稳定民心就够了。

第三件事,住在村尾角落处的王发达死在屋里。被发现时,他的头不翼而飞。大家不禁唏嘘,失去女儿后本来就疯疯癫癫,现在人还不明死亡。

真是一个多事的季节。

村民把两处屋子都封了,平时都绕路,不想经过门前。

同时被人嘀咕的还有章小童。

一个男娃子被人糟蹋,在愚昧落后的年代,会掀起巨大的浪潮,从别人的偷偷议论中,逐渐发臭。

村民们同时警告自家孩子不要和他一起玩。

“这孩子很脏的。”

“不会啊,他的衣服很干净的。”

“反正你别靠过去。”

章小童便成了被冷落的对象。好在他还有照顾他的家人。

不过在来年,四月嫂又生了一个男孩子后,章小童在家里也被忽视了。

他每天一个人坐在大榕树下,望着黄土路出神。

章小童孤零零地、慢慢地长大着。

他长到十三岁,成为一个孤僻的小少年。

在一个凉风习习的夏夜,他站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站在村口的黄土路上。

他暗沉许久的眼睛里,忽然涌现光芒。

☆、第九章:归来(1)

大杨村村民面对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如临大敌。在静默的人群中,唯有聒噪蝉鸣,在回响,连绵,愈发急促。

章小童淹没在人群中,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个人影。被众人围住一直站立不动的富儿向前走了一步,小脸暴露在明亮的火光下,似有感应,转了转脑袋,对上章小童的目光,笑了一下。

章小童胸腔一跳。

等他回神,发现自己被挤出人群。原来在村长的示意下,村民们动了,四个男人上前,其中两人把富儿的两只手往后扭,按住肩膀,另两个在旁盯着,随时防备富儿暴起似的。

富儿有点害怕:“怎么了?娘…”他拼命扭头去看李嫂子。李嫂子哭着要扑上来,被李叔死死拦住,李嫂子哭着跪倒在地。四个男人押着富儿往村外走,其他村民举着火把跟在后。章小童急忙要跟上,却被人拽住手臂。

章小童扭头便对上表情难看的四月嫂。在她的拖拽下,章小童被强硬抓回家,他在挣扎中,感觉到触碰的皮肤上全是他娘手上的冷汗。

“富儿哥回来了,他没有骗我!”章小童的眼睛里焕发神采,“我得去跟大家说………”

“说什么?!”四月嫂惊恐,抓住他的肩膀,死死盯着他,“你要说什么?不要掺和这件事,知道吗?”

章小童大喊大叫,死活要跟上去。

“你的富儿哥早就死了,当年你自己画出来的,他被吊死在一棵树上。”四月嫂的胸膛上下起伏,她死死按住被打蒙的章小童,几乎是咬着血肉在说话。

“不是吊死的,他那时候只是被困住了,他说他会回来的!”章小童不断挣扎,大哭大闹,“而且他是为了救我才回不来的……”

啪地一声,他脸上挨了四月嫂一巴掌。

章小童的脸被打得肿起来了,他愣愣地摸着自己的脸,望着四月嫂,眼里全是不明的意味。

四月嫂把章小童锁进里屋,自己抱着小儿子坐在一边,不允许章小童离开她的视线,像狱卒,像守着一口肉的犬。

“你最好不要再说那些话,不要让阿娘狠你。”四月嫂没看他。

“富儿哥呢?他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章小童蹲在墙角,喃喃自语。

“他们为什么出村呢,如果要验人,应该去祠堂……”

四月嫂轻轻拍打小儿子的背,温柔、祥和。她望着自己的心肝肉,因章小童而紧张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她有点冷酷:“他们带他去吉山涯那边了。”

吉山涯,那是大杨村的乱葬岗。所有无亲无故的人、在外流浪进来的人、没有家族埋葬地的人,通通扔进吉山涯。

“大家为什么要带富儿哥去哪里?”章小童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虽然他已经长了三岁,但他依然那么小,总是不懂大人们复杂的行为。

外面传来一些声响,村民们回来了。章小童扑到窗前,望着如幽灵寂静的人群,没有火把火光的照耀,大家的脸藏在夜色里。

没有富儿的影子。

“不详的孩子,”四月嫂轻声细语,“大杨村不能让他回来。”

章小童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的,有点空茫:“不详?”

四月嫂把小儿子放到床上,小儿子翻了一个身,小小的身子软绵绵的。她走过来,摸摸章小童的脸,力气有点大:“你听我的话,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章小童低着头,睫毛长长,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扇了扇。

过了好一会儿,章小童抬起头,说:“不详的孩子会给村子带来厄运吗?”

四月嫂扭头,毫不犹豫:“对。”

章小童:“他们也说我不详,说我脏呢。”

四月嫂跳起来:“谁,谁这么说的?他们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不要听!”她的脸狰狞可怕,一下子抱住章小童,力气很大,有点神经质:“那些人就是闷得慌,乱讲的,别信,你听娘的话就可以了。以后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章小童的脸蹭着四月嫂耳畔,一根银色的发丝横在她的乌发中,特别醒目。

“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章小童心里酸酸的,回手抱住这个爱他的女人。

四月嫂听到这句话,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眼角。

这个动荡的夜晚已经过去,大杨村进入沉睡。夜幕的星辰像洒落的银色尘埃,月光暗沉,像蒙上一条丝巾。

章小童仰着头,想到丝巾这个形容词的时候,不记得自己哪里听来的东西了。

他走在清冷的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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