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玮已睡沉就不要挪动他,还是劳烦淙子把他抱到”

话到这,项礼才恍然记起,他和凤娘早已分居,他住正屋,凤娘却早搬去偏院了。忆起导致这一后果的起因,项礼不禁心生唏嘘。

“劳烦淙子抱去我那里吧。”

凤娘垂下眼眸,轻轻一侧身便从项礼揽着她的亲密姿态中脱出来,自然接过话头后,便当先引路。

李氏暗暗叹口气,这会子也顾不上掰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安玮可是遭了大罪回来,她不亲眼瞧着,这心里头哪放得下啊。

赵慎瞧项安珏眼巴巴的看着跟着淙子跑远的项安玖,便开口道:“瑜哥,你带壮壮过去吧,瞧一眼也好安心。”

项瑜得了话,立刻点头答应,牵着项安珏大步追了过去。

谢天谢地,可算是把人平安救回来。这些日子压在赵慎心底的那块大石,总算被挪开。现如今,大伙全跑去瞧刚归家的项安玮,怕是没人有空张罗饭食。赵慎一面朝后走,一面在心底细细算着要安排妥当的事。

安玮刚回来,肠胃一时失和,怕是只能用些好克化的,齐掌勺熬的稠粥正好可以用上。还有,被掳去几日,用过饭食定要沐浴,得吩咐阿停多多烧些热水备用,沐浴用的澡豆、帕子布巾,也要准备妥当。还有,最紧要的,去晦气的柚子叶也要备好。安玮这一遭无妄之灾,得好生去去晦气。

因着小胖子项安玮的平安归来,气氛压抑好几日的项家宅子总算活络起来。下仆们敢高声笑谈,管事也不再整日绷着脸到处巡视,特别是项家二老爷的那些随从,终于不再如鹰隼般叫人背后发寒的目光盯着每一个下仆。过节特有的气氛慢慢复苏,一切都和和乐乐。

窗外,项瑜带着三个小的正在做纸鸢,兄弟几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特别是安玮,笑容极其灿烂,竟看不出半点之前被掳留下的阴影。

安玮回来后,牛二这边也查出是何人暗地里传递消息过来。结果很出人意外,传消息的竟然是赵勋,赵家大公子。

项渊闻听,只犹疑一息功夫,便亲自登门道谢。

接待他的,除了赵勋,还有赵太太,媳妇名义上的嫡母。

“暗地里送信过去,是我的主意。一切交给菩萨决定,若是你们查过来,便是那孽障还有条活路。若是查不到,我便就此不再管他,由得他自生自灭,只当自个从未生养过那畜生!”

赵太太论起信息的由来,颇具戏剧性。

赵家大公子内人,乃是平州人士,平州和通平紧邻,这位赵大太太大婚前采买一批陪嫁丫头,里头有一巧儿曾是贺丛山之妹贺晚卿身边的丫头。之前因贺晚卿联合其母暗害贺丛山之妻慧娘,被贺丛山狠狠发落,随身丫头遭受牵连,全部发卖出府。巧儿是个聪明的,凭着一张甜嘴和手脚勤快、为人老实的好印象成功挤进赵大太太娘家府内,成为陪嫁丫头一名。

袁朗几人合谋劫掠项府公子,多少要在离中城内露面。巧儿陪赵大太太外出,恰巧和袁朗打了个照面,当时没认出来,待日后项府爆出小公子被劫之事,巧儿灵光一闪,登时忆起袁朗来。

巧儿是个感恩的,一直记得当初项渊的活命之恩。这回有机会报答,立时便上报主母,继而才有赵太太之后的决定。

“这世间事,莫不是一饮一啄,人在做,天在看,菩萨神明在上,做了恶自然要有恶报。项大人为人清正廉洁,急公好义,做了救人性命这样的好事,菩萨自然会保佑。而赵煦,漠视亲妹性命在前,谋害令府公子性命再后,自然罪无可赦。”

说到这,赵太太木然的面色终于现出一丝痛苦。

“只是,我毕竟为其生母,十月怀胎生下,辛苦教养十几年,也委实做不到眼睁睁瞧着他丢了性命。项大人觉得我挟恩求报也好,厚颜无耻也好,只这一回,还请项大人手下留情,绕那孽障一命。”

赵家大公子在一旁动了动嘴,欲言又止,只顶着一张愧疚面容殷切的看向项渊。

项渊扫一眼,暗道:这赵家两个嫡出公子,还真是两种品性。一个端正纯良,一个自私凉薄,不知是生就如此,还是后天养成的。

“既然太太这般说,淙子少不得要忍下这口气。只是死罪可,活罪难逃,流放三千里,也算给我那无辜受累的侄儿一个交代。”

赵太太和赵大公子齐齐松口气。

“留的性命便是项大人大恩。”

项渊迈至门口,转身又道:“此一回,咱们恩怨两消。”

待项渊的身影消失在院门,赵太太颓然靠在椅背上,双眼泛红,攥住赵大公子的手,未语泪先流:“勋儿,娘对不住你。”

赵大公子摇头,伸手为赵太太擦去泪水,道:“娘不要这般说,便是我也不会眼睁睁看他丢了性命。儿勤学苦读,努力专研,更想凭自个本事去闯。”

闻言,赵太太忍不住呜咽出声,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滚滚而落。

项渊又在离中呆了两日,便要启程回河间府。

李氏十分舍不得,临行前拉着他絮絮叨叨许多有的没的,嘱咐这个嘱咐那个,还突发奇想让赵慎呆在离中生产,得路上颠簸受罪。项渊哪里肯干,因媳妇有孕,他可好几个月没吃肉了,平日里不过亲亲小嘴,摸摸撸撸过过干瘾,这若是把人放在离中,岂不是干瘾也没得过?生生要憋死他不成。

眼见劝不动项渊,李氏转头又去劝赵慎。慎哥儿肚子里可是她的宝贝乖孙,她可舍不得让未出世的乖孙受罪。结果一向好脾气听话的慎哥儿,居然也没同意!

李氏登时有些气恼,甩脸子回屋生闷气去了。

赵慎对此也很无奈。要他留在离中,放淙子一人独自回河间府,他舍不得。再者,他可知道淙子有多重视他和肚子里的宝贝,没亲眼盯着,怕是睡觉都要睡不安稳。

项渊亲耳听赵慎拒绝留在离中,心情大好。亲昵的捏捏媳妇手,又觉得不过瘾,瞅着四下无人,干脆俯下身叼着媳妇肉肉的小耳垂不轻不重咬了下。

“媳妇,怎么不想留在离中?是不是舍不得相公我啊?”

赵慎觉得自个的脸皮在项渊锲而不舍的锻炼下,已经足够厚实。可在亲耳听他这般直白的话,仍旧控制不住微红脸颊。

“项大人如今身居高位,洁身自爱,可是个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不紧跟着看好喽,我怕你这个香饽饽指不定就要被咬一口。”

项渊吭哧闷笑,越瞅媳妇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小模样心越痒,忍不住开个黄腔:“媳妇放心,我再是香饽饽,也不如媳妇香软可口,这白白宣宣的,你相公稀罕着呢。”说着,爪子还不老实的重重捏了下赵慎臀部。

赵慎差点被这不正经的项大人吓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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