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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京城水深,可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攀扯到壮壮身上。道壮壮言行蛮横,举止傲慢,不就是在暗示淙子这个做爹爹没有好生教导壮壮,自己这个做阿爹的同样没有树立起榜样来?

赵慎眼底寒光湛湛,这些人敢明目张胆陷害,所依仗的不过是家势,是钱财。家世上,他和淙子暂且还不如,可在钱财上,却可以好生谋划一番。

打定主意,赵慎便把随身带着的匣子打开,一一翻开里头攒下的家底。如今在离中、南陵、通平府还有河间府,都有他开的铺子,有的地方还不止一个,而到如今,这些铺子都很兴旺,每年盈利不少。更有通平府那头与关外的通商,虽已交给秦勉打理,不过每年得到的分红他还是占大头的。

翻看之下,赵慎心底有了数。便是不动那些铺子,以他如今手里头的银钱,也足够在京城开一间不算狭小的铺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笔账,他会留着慢慢算!

这头项渊带着项安珏一路沉默的朝皇宫赶,半路上,接到一个更坏的消息。

瑜和王府的那个庶女,死了。

项渊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还震惊一下,可紧接着,他心底便涌起无可抑制的愤怒,愤怒后,又急速冷静了下来。

项安珏犹有些茫然,他还不是很能理解死了是什么意思,只看着大人们的脸色,觉得这应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

前来报信的是关中沈家在京城做官的沈二爷家的下仆,道是得了沈二爷的吩咐,一旦有瑜和王府的消息,就赶紧过来报给项大人知晓。这下仆才说完,后头匆匆赶来的却是林公府上的管事,见到站在项渊面前的沈府下人,这位管事便知晓项渊怕是已经知道瑜和王府发生的事,不过家主吩咐定要仔细留意,管事也不敢大意,依旧上前报了打探来的消息。

项渊依次谢过,又叫跟着项安珏过来的项清给二人塞了两个大荷包做为谢礼。

“爹爹,死了很严重吗?”

项安珏有些不安。

项渊摸摸他的头,一手牵起项安珏小小的手掌,感觉幼儿细嫩的小手软软的窝在手心,项渊心底异常平静。

“嗯,很严重,她日后再也没法睁眼看自己喜欢的花啊景啊,没法吃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法穿戴自己喜欢的衣物首饰,没法,像爹爹、阿爹还有壮壮一样,组成属于她自己的一个安乐的家。”

项安珏依旧有些懵懂,可却从爹爹嘴里听出这个死了是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想到若是自己日后再也没法吃喜欢的食物、看到爹爹阿爹,他就觉得心底十分难受。

“爹爹,她真可怜。”

项渊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轻轻应道:“嗯,是啊,很可怜。”

一旁的内侍,额头冒了一层细汗。

迅速瞟了一眼项大人身旁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内侍心底叹了一声。

以他混迹宫闱的毒辣眼光来瞧,这位小公子,分明举止有度、彬彬有礼,一瞧就是教养极好的。那瑜和王府却一口咬定小公子嚣张跋扈、骄纵蛮横,这不是明晃晃的诬陷嘛!

可惜!若是那庶女没死,这事也不过是大家扯扯皮、不痛不痒的攻击几句,严重些,也不过是宗亲嚷着叫这位项大人亲自赔礼致歉。可如今,这个庶女居然死了,不论何种原因,这盆污水,终归要泼到项大人和这个小公子身上。

项清和项正太小,项渊担心带他们进去惹了祸,便吩咐二人在宫门外等着,随手塞给二人几两碎银子,道:“去那头的饼汤铺子坐着等,叫些东西用,不然店家会嫌弃的。去吧。”

这二人自打被留在壮壮身边,就卯足力气伺候项安珏,生怕项渊他们嫌弃二人粗鄙被赶出去,向来是项安珏到哪,这二人也定是要跟到哪。项渊和赵慎都深知他二人的不安,便也随着他们。

只是若项渊不开口叫他们花银子吃东西,这二人怕是宁愿挨着冻等在外头,也不会进店里去暖暖和和坐着吃东西。

一入宫门,项安珏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扑过来,长长的甬道寂静无声,偶尔碰到负责洒扫的粗使内侍,也全都低着头避在角落里,丁点声音都不发出。他本能的朝项渊挨近,眼底浮上戒备,像只炸毛的小兽。

项渊没料到项安珏感知这么敏锐,牵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却只摸摸项壮壮毛茸茸的头顶,未发一语。

锤炼,是要从小就做起的。

*

大殿上,众朝臣已经得知瑜和王府庶女亡故的消息,一时议论纷纷。

以李大人为首的一方坚持称王府庶女是因不堪言语受辱这才郁结于心,排解不开,导致心律不齐,窒息而亡。

而以沈大人为首的一方却对此嗤之以鼻。道好歹也是王室宗亲,怎可能因一点点口角争论就想不开导致亡故呢?这样致宗室教导于何处?恳请圣人查清庶女死因,还无辜受累者一个清白。

双方正口水大战,项渊带着项安珏便到了。

圣人下首的太子,冷眼瞧众人口沫横飞,心底微微冷笑。受了十几年的皇权继承者教育,对这些暗地里的波涛汹涌,李启乾多少能摸到一点,这件事,归根结底,就是有人看项渊不顺眼,想借此扳倒他。这件事看似很小,实际背后施行者却拿捏到一个重点:宗亲的态度。

这点,项渊也很清楚。

□□事件实际小的不值一提,可他产生的后果,却是不可预料。庆王谋逆,被秘密押京,皇室宗亲不可能不了解内情。可就因为他们了解内情,对自己这个一去河间府便搅起这么大动静的人,绝对不会抱有善意。

没人的屁股是干净的,尤其是背靠皇室的宗亲,各家各府总会有那么些见不得人的腌事。对铁面无私的项渊,自然会非常忌惮,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庆王。所以,便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们也要折腾折腾项渊,最好是能把他拉下马,打落尘埃。

不过,能混到现在还安安稳稳的宗亲,不会这么急躁,且似乎还有些没章法,只怕这背后之人,也不过是临时起意,能成则成,不成,也恶心自己一把。

不过,瑜和王府,倒是能确定,不过是一个被选出来炮灰的角色,可惜,白白搭上一个花样年纪的姑娘家。

项安珏小小年纪到了殿上,居然丝毫不露怯,在圣人温声询问下,口齿清晰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而且还声情并茂,情感表达得非常丰富。众大臣随着他的话语,眼前似乎都能浮现出当日的情景,还有那个被一出意外和胡搅蛮缠的轿夫搅得一头雾水,茫然不解的小娃娃。

不知是谁,在项安珏话音刚落下,便憋不住似的噗嗤笑出声。

沈大人闻听,也跟着哈哈一笑,拱手对圣人禀道:“圣人,闻得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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