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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现。没有商户活动,曲州整个县越发贫困,百姓一年到头辛苦劳作,也只勉强糊口,根本没余钱送子女读书识字,也没余钱做别的事。有些眼光的人,渐渐觉出不对,却不敢公然反抗,只能私下里偷偷摸摸做些小生意,一面防着被查,一面还要防止被告发,辛苦不可言。

阿琪就是这样其中的一员。

而他教给小鱼和那些从兄从弟所谓的经商本领,也不过是他从亲戚那里千辛万苦学到的简单算账本领。

“你都不会写字,怎么记账啊?”

小豆盯着阿琪,很好奇。

“我有自己的办法。”

阿琪不想说。

他自己琢磨出的记账方法,可是秘密,也是他能叫从兄从弟这些人听他的话的凭仗,咋能轻易告诉别人!

小豆噎了一下,耸耸肩。

项渊又问阿琪可以帮忙代卖什么时,不等阿琪开口,一旁绷紧神经听他们说话的里正和李拐子急忙开口。

“他小孩子家家的,哪能帮卖什么大东西,左不过是些山货啊园子里的菜,就这些。”

“阿琪就是帮着村里人卖卖吃不了的菜,哪有什么大本事。”

赵慎看看低头不语的阿琪,满脸激动的李拐子和里正,又看看含笑坐那里的项渊,心底深处的忧虑突然又浮现上来,一下子,心情变得很不好。

曲州,不是个好地方!

雨停下,项渊他们告辞。马车哒哒驶出村子。里正回视线,敲敲烟斗,对李拐子道:“你回去吧,拘着点阿琪,别叫他乱跑,我老觉得不太对劲。”

李拐子沉默着点点头,马上带阿琪离开了。

他们上洼子和下洼子因老一辈的关系,总是不对付。之前下洼子的人就老说阿琪抛头露面货卖东西不好,也不知是嫉妒还是咋的,时不时就要说些阿琪的坏话。所以在知道阿琪打了小鱼后,他才忙忙带着阿琪过来赔礼,不然被下洼子的人逮到把柄,可要好一顿歪缠。还有刚才那几个人若真有啥不对,下洼子的人再跟着说些坏话,对阿琪可就不利了。回去还是和阿琪好好说一说,生意的事,先放放吧。反正之前那么穷的日子都过来了,没道理现在好些反而过不下去。

离开李家洼子,项渊在通完曲州县城的路上,又暗暗走访了四五个村子,发现情况基本大同小异。相同的都是对崔县令比较维护,觉得他是个好官,不同的则是各个村子穷的程度。他见过最穷的一个村子,居然有人还住在草棚子里,现在天气暖和还好,等天冷下来,只要一场雪,估计就要冻死人。

一路走来,项渊几人心情都挺沉重。等到了曲州县城,见到破败的县衙大门时,几个人对曲州的穷困的程度,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一个县城的门面,朝廷在地方权威的象征,居然破烂到大门都是打着补丁的!

虽然知道新来的县令近几日就会到曲州,可没具体日子,县衙的人也没发迎接。可再怎么着,这大门口也得有守卫吧?可他们一路进来,除了进一步领略县衙的破败,就没看到一个出来拦人的。畅通无阻的进到大堂,四个人站了盏茶的功夫,才从后面急匆匆出来一个穿着官吏袍子的男子。

“几位是何人?到衙门有何事?”

项渊看着这个眯缝着眼的男子,拿出任职文书,交给小豆递过去。

那人接过文书对着日光眯着眼细细瞧了半晌,神色猛地一变,态度立刻恭敬起来。

“原来是项正堂到了,下官失礼。下官是县衙的主簿,姓胡名清源。正堂先坐下安歇,下官这就出去把人都叫回来。”

第37章圆梦

项渊叫住急忙忙想跑出去叫人的胡清源,问县衙的人不办公都去哪了?

胡清源面色尴尬,不好意思般解释道:“这不是开春了嘛,崔正堂带着大家去地里监督下种呢。”

赵慎有些不明白的看向项渊,要下种了,县衙就不要办公了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啊。

项渊冲赵慎笑笑,就放胡清源出去叫人了。

“爷,衙门没人办公,都去帮忙种地,真稀奇!”

小豆把他们的行囊包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四处打量,啧啧有声。

“都没人在,要是有人有急事咋办哩?”

宋大挠挠头,站在原地没动。他是头一次进县衙,都不敢动弹。

项渊拉着赵慎坐到主位上,又叫小豆去找来热水泡好茶,悠悠哉哉等着县衙的人回来。

少顷,县衙外传来一阵连续的脚步声,紧接着进来五六个年纪不一的男人。打头的那个,还穿着象征县令身份的官袍。年约三十,留着短须。双目锐利,面色严苛,身体消瘦,不高不矮。

此人正是任职曲州六年如今要调离的崔县令。

崔县令不是个热情的人,见到项渊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公事公办的把要交接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核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对完县衙里要交接的各项事务,崔县令就得启程去调任的地方。不过,在他走前,当着县衙所有从属面前,对项渊道:“项正堂既然接手曲州事务,希望崔某未完成的事务,正堂能坚持走下去。”

项渊只笑笑,目送崔县令离开。

而县衙其余的下属,像胡主簿他们,神色就有些复杂难辨。

他们对崔县令的感观很复杂。

有时觉得崔县令的确是个好官,可大多数时候却觉得崔县令根本不懂怎么做个好官。此时崔县令要走,他们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情绪,更多的则是松了一大口气。

而崔县令自觉廉洁奉公,一向强调不许铺张浪,所以他要走,也不许人送,更不接受礼物。轻车简行,晃晃荡荡朝曲州外走。途中即便有认识的人见到崔县令要走,也不过停下打个招呼,丝毫不见依依不舍。崔县令自己要求别人不送,也做好独自上路的准备,可等到真的见到不管下属还是百姓,还真的没人来送他,崔县令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

叹口气,时间太短,他完全不了解新到任的今科状元郎是什么样的人,只知道和他一样,出身寒门,却不知为人品性如何。但愿他能守住本心,好好为百姓牟利,不要浪他在曲州付出的心血。

不过,一心担忧曲州的崔县令,在后来有机会重新路过曲州时,见到曲州的现状,着实吃了一大惊。这是后话。

这些现如今都和项渊没什么关系,此刻他的心神全被赵慎的异常占据。

谁也没有想到,自打进入通平府范围内,赵慎的梦魇不仅没有好,反而日渐加剧,到如今已经到了食不下咽,萎靡不振的境地。

这下,项渊可慌了神。

“老爷,主君又魇着了!”

书房外传来妇人的惊呼,赵慎急忙撇下看到一半的曲州风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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