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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暗地里听说项渊不喜娶男妻,也没人讨没趣,笑着道了句恭喜,便转而夸项渊将来定有出息。李氏听得很开心,把要娶个男儿媳的不悦也暂时压了下去。

项渊可不管这些,两辈子第一次成亲,他还是挺期待的。

打扮妥当,带着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赵府,顺利接出赵慎。看着身穿红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项渊一阵手痒,暗搓搓借着扶人上马的举动伸爪子捏了捏赵慎并不娇小的手,果断得到一个隐晦的眼刀。

啧,还挺害羞。&lt( ̄ ̄)&gt

赵慎:

你误会了,如果可能,我是真的想给你一刀的。

新人拜了堂,赵慎被送进新房,项渊留在外面招呼客人。赵慎虽是小哥儿,可到底和女子不一样,项家和李氏这头的女眷也不好过来打搅,只派了阿停守在新房门口,以防赵慎有什么事要用人。

赵慎打量一圈新房,果然还是和前世一个模样。李氏不舍得亏待小儿子,所以新房装扮的格外喜庆,一应用具都是新的,就连窗户上糊的粗纸,也换了更透亮的。

现在时辰还早,他要在新房等一个多时辰,外头的客人才会渐渐散去。赵慎双手围拢,手指不自觉的紧紧捏着袖口,出神。

人逢喜事神爽,项渊头一回娶亲,看什么都稀罕。被潜心社来贺喜的几人打趣多喝了几杯,没成想就有些上头。晕晕乎乎之际,肩头被拍了一下,有人大笑着在耳边嚷嚷:“淙子啊,你还真娶了男媳妇,当初哥是跟你开玩笑的,谁不知道你小子就喜欢美娇娥,怎的你就认真了?再怎么说你项家和赵府那也是世交,你不乐意的事人家赵老爷也不会为难你,你说你委屈自个干嘛呢!”

此人话还没说完,四周就安静了许多,等话音一落,更是静的落针可闻。

林弘没想到赵祥这么混,项淙子好好的婚事,被他这么一搅合,项赵两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还有新房里头的赵慎,今个赵祥的话传出去,赵慎的处境可想而知。

“赵祥兄,你喝多了。”

赵祥觑着眼瞧林弘,嗤嗤笑了两声。“博之兄,别说笑了,我可是千杯不醉,就这么丁点酒,能喝醉我?”

赵祥两根手指拎起酒杯,晃了晃,一口喝干,接着把酒杯倒过来,一滴黄酒要掉不掉的缀在杯沿。

张彦见赵祥拿话堵林弘,就想上前理论。项渊拉住他,转身面对赵祥,斜眼睥睨,似笑非笑。

“我说什么你都信,你是不傻啊?\"

言语看似玩笑,实则锋利。赵祥的大长脸刹时涨的通红,一冲动,捏着拳头就要开打。

好在围在旁边的人看势不妙,连拉带扯困住赵祥。

“哎呀呀,你们年轻人真是,啥时候叙旧不成,今个可是项渊的大喜之日,都别放过他啊,赶紧的,敬酒啊。”

项家族人这头配合着插科打诨,总算把一场风波遮掩过去。

项渊有点憋闷。原主闹出的事,他来买单不说,连带着名声也受影响,偏偏他还不能解释。俗语说“越描越黑”,不解释大家议论议论也就过去了,他若是傻不愣登的跳出来解释,人家还当他心虚呢。

且看以后吧。

赵慎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

他是哥儿,自己也没有贴身伺候的丫头,也就没有陪嫁丫头这一说。随他嫁过来的,除了所谓的十二抬嫁妆,就只有他自己。

赵老爷和太太当初承诺要按照嫡女的规格来给他置办嫁妆,也确实做到了。十二抬嫁妆,不多不少,满满当当。不过赵慎知道这里头藏着的猫腻可不少。

压箱底的银子可操作的空间就很大,明面上是每人五十两的压箱银,是由太太亲自放,等到赵大小姐,放多少,还不是太太说了算。铺子、土地,也是没有的。赵老爷说近几年生意不景气,置办不起。又因他是哥儿,自然用不着繁琐的首饰,所以这一头也省了。不过为了好看,替换成成衣或布料。赵家自个就有两家卖布料的铺子,这些年积攒下的陈货,可不老少。

赵慎之前偷溜着出府,跟城内一个老字号的布庄掌柜学了几年经商管账的本事,布料时不时兴,好与坏,贵与贱,他一眼就能瞧得出来。赵太太打量他不懂庶务,就拿赵家铺子攒的陈货打发他,满心以为自己赚了大便宜。

赵慎冷笑,他清楚记得,再过一年,赵太太塞给他的那些陈货料子,就会因为士人提倡“返璞归真”而紧俏起来,一连时兴了两年,才被另一股风潮压了下去。

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他定能攒下不小的身家。

只是如今他嫁入内宅,要想出面做事,定要一番波折。

想到这,赵慎从贴身荷包里倒出一个小纸包,打开,露出里面淡黄色的粉末。

房里的八角樟木桌子上放着一壶淡酒,是等项渊回来两人喝合卺酒用的。赵慎站起身走到桌前,打开壶盖,又把纸包打开,犹豫半晌,还是下不定决心。

成婚前一日,阿爹到他房里,拉着他的手,泪眼吧擦的跟他絮叨。

“慎哥儿,你以为离开是那么容易的吗?没有路引,咱们连城都出不去。即便离了离中,到南陵,没有路引,守城的士兵立马就能扣下咱们。就算侥幸出了南陵,我们是黑户,无法在任何地方落脚,以后怎么生活?”

“阿爹知道你心里委屈,也明白你不愿这样困在内宅,你放心,阿爹都给你打算好了。这东西你好,成亲后,若是那项渊对你不好,项家为难你,你便把它下到项渊的饭里或茶水里。你别怕,这么点量只不过是叫他成为呆子,没有性命之忧。一旦项渊倒了,项家就只能靠你撑着,到时,看谁还能给你脸色瞧。”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认为阿爹就是那种柔柔弱弱,必须养在内宅,需要呵护的哥儿,赵慎从来都不知道他阿爹能有这样狠绝的心思。

怕吗?赵慎摇摇头,阿爹嘴上说得狠,可实际这么多年下来,在赵府,再艰难的时刻,阿爹都泰然处之,双手从来干干净净,没沾一点血腥。他困在对赵老爷的情意里,心甘情愿守在内宅,可对唯一的儿子,却舍不得他也受这样的苦。阿爹眼光有限,看不到出逃的希望,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他,他心里唯有感激。

烛火明灭中,赵慎眨了下眼睛,缓缓起纸包,重新包裹严实藏进荷包。

还不急,再等等。

他不能因为尚未发生的事而做下不可挽回的决定,即便他心里对上一世的项渊还有恨,可这一世,项渊还并未对不起他,他不能轻易下手。

之前拍他一砖头,已经够了。

第7章管事

项渊万万没想到,两辈子第一次的洞房花烛,居然被他睡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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