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未知的诅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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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准你胡说,我不准你死……”糖莲子哭着紧紧抱住他,清纯可爱的小脸上粉泪盈盈。

“你真的舍不得我……?”

“我……呜呜……我不要你死!你答应娶我,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有很多没做,你不可以死!呜呜~~” 她趴在他肩上嘤嘤哭着,他的身体很冰冷,冷的让她的身子不由微微发颤,一种难以明说的恐惧袭上心头,让她无法思考太多,只知道紧紧抱住身边之人,什么也再去想。

“那……咳咳……你肯原谅我了?”

“嗯……”糖莲子趴在他肩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浑身不觉男人眸子闪过的一抹狡色。

“小莲子……”莫销魂长指穿过她乌黑的青丝,在她发丝间柔柔抚弄着,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答应你,日后绝不会再抛下你一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生死与共”

“你说的是真的?不骗我?” 糖莲子抬起湿漉漉的眸子,脸上犹残留着泪水。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骗你……” 莫销魂温柔一笑,他的笑容如

清暝月华 ,流萤凝纱,好看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他情意绵绵地拥着她,将脸轻轻枕在糖莲子的发丝上,目光则斜瞟向门口墙角处的那道暗影,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看中的猎物,还没人能从我手上抢走过……

深夜,天空开始飘下细细的雨丝,冷雨淋淋漓漓的打湿了地面,在地上堆成一个个浅浅的水坑。

半枯死的胡杨树下,那一剪黑影独坐在树下喝酒,酒水顺着他菱角分明的面庞一路往下淌。 一滴滴的仰着他下颚的滚落,或者滴溅在他那一身乌黑的衣袍上,一片斑驳,让人分不清是酒水还是雨水。

那双异色双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清,仿佛那深沉潭水似的眸子里也在下着阴绵冷雨。

有脚步声踏着枯叶走了过来,在静谧的子夜里显得异常刺耳,来的是一名紫衣女子,容颜冷艳,手中还拿着一把暗黄色的油纸伞,雨水顺着纸伞的竹节,一点点滴落在她脚边,溅起的水花,染湿了她深紫色的裙摆。

她起纸伞,坐在他身边,随手拿起一个酒坛喝了两口,皱了皱眉道,:“中原的酒总是不若苗疆,我真想再喝上一坛苗疆的‘醉芳华’”

筮坞戍仰头喝了一口,看着眼前的细密雨帘,声音幽凉凉的,:但凡能喝醉的,都是好酒”

紫苏心侧眸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大声道,:“你吃醋了?”

筮坞戍眸子微微一沉,似有一颗石子投入湖心,荡起一丝涟漪,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紫苏心不屑的撇了撇嘴,直爽着开口道,:“你别以为会瞒得过我,你我一起长大,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你皱一下眉头,眨一下眼睛,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筮坞戍又不说话了,只是目光沉闷的像是憋着几日大雨

“师姐,你误会了……”

“我误会?你平日很少喝酒的,今日却一坛接着一坛,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只是突然想喝了,师姐若是不喜欢,我不喝便是了”

筮坞戍放下酒坛,站起身来,刚要朝外走去,便听见身后尖锐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丫头?!”

筮坞戍步伐蓦然顿住,一阵冷风夹着雨丝吹起他乌黑青丝在风中漫漫飞舞,他就在那静静站着,任由雨水倾盆而下淋透他的衣服,许久,他淡淡开口,空气中他的声音凉若寒秋,抑郁落寞,

“师姐,莫要说笑了,难道你忘了师父说的话么?我此生此世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ps:不小心把巫师先给虐了……你们不要骂我啊,哈哈~~

最近心情烦躁,更得不是很快,明天努力写写写~~~

第一百七十九章谁畏乌云遮蔽日枉生录艳歌何尝行(砌花凌乱红深浅)|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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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谁畏乌云遮蔽日

昆仑山上,白雪皑皑。

清堤雪芦上盖着厚厚的白雪,茅草屋上堆满了厚厚积雪。

“樨雪师叔!樨雪师叔……!”漫相思穿着一身火凤裙,上身穿着淡白色绣着金丝锦鲤的淡白色夹袄,提着一个小竹篮子,风风火火的一路跑了过来,

雪芦中无人,只有门扉半掩着。漫相思走到门边,朝里面偷偷张望了几眼,屋里面一如既往地简洁清淡,有淡淡的檀香若有若无的飘出了,像极了他身上的味道。

她轻步走了进去,他的桌子上还散落着许多未抄写完的《心经》,微风一吹, 便又几张飘落下来,落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漫相思忙蹲下身去捡,手指无影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不由转眸去看,却见一个黑色造型奇怪的木牌,她好奇的想要拿起来,但是再一触碰,那木牌上却滕然升起一簇火苗,若不是她躲得快,手心怕是要被这妖火灼伤。

“你在干什么?”

那低柔中带着淡淡鼻音的声音忽而从她身后传来过来。

“啊?没……没什么……” 漫相思看着突然出现在屋中的木樨雪,急忙站起身来,目光却仍是看着地上那个黑色术符。

木樨雪没有说话,只是衣袖淡淡一扫,那黑色的木符便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

漫相思怔了怔,看着木樨雪沉静如水的面容,眸子眨了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脸上泛起一抹轻快可爱的笑容,从竹篮中拿出一个致的小碟子,碟子里面是一块小糕点。

“樨雪师叔,这是我亲手做的樱桃酪,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木樨雪接过来,咬了一口,淡淡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还会做这个……”

“这是我刚跟风华师姐学的!好不好吃?好不好吃?”漫相思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满是渴望被表扬的神色。

‘“清淡可口,还有淡淡的樱桃香,你若以后不在昆仑山了,倒是可以考虑去当个厨子……”

闻言,漫相思捂嘴一乐,甜甜笑道,:“樨雪师叔你这是在夸我喽~~你若喜欢吃,我日日给你做~~”

她顿了顿,又扯着他衣袖一脸刁蛮道,:“不过离开昆仑山是不可能了,我早就说过师叔在哪我就在哪,樨雪师叔你可别老想着甩掉我……”

两人正说笑间,一个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朝着木樨雪道,:“樨雪师叔,掌门请你速速前去‘玉清殿’”

“知道了”

傍晚。玉清殿外。

溟鲛神色冷然的一人独行,不远处,一个身影忽远忽近的跟在他后面。

“是谁,出来!” 溟鲛突然停住步子,负手头也不回的冷声斥道。

“是我……” 漫相思吐了吐舌头,蔫头蔫脑的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干什么?”溟鲛审视着她,目光如出鞘的雪刃,直戳人心,不怒而威。

“我想打谈一些樨雪师叔的事情……没想到那伏魔鼎竟是假的,可是这些我们当时都不知情,我们那么多弟子都已经问话完出来了,为什么樨雪师叔却这么久还没出来?!门中的弟子们都说掌门认为是樨雪师叔偷梁换柱盗走了伏魔鼎?!这是不是真的?!”

“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溟鲛淡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溟鲛师叔……你等等我……”

漫相思不死心的在他身后追着喊道,:“樨雪师叔是无辜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不会偷伏魔鼎的……!”

溟鲛内力深厚,走起路来也是快若寒风,相思跟起来甚为吃力,没走一会便满头大汗,但是她宁是不肯放弃,从青竹林跟到明月泉,又从明月泉跟到子寒亭,一路跟下来,纵然是寒冷天气,她的衣服却竟已被汗水浸透。

到最后溟鲛终是被她弄得不耐烦了,猛地停下步子,寒霜飞雪的眸子冷冷瞪着漫相思,:“你跟够了没有?!”

相思步子跟着一停,弯下腰气喘吁吁的道,:“跟够了跟够了,师叔你不要再走了,我没力气了啊……咳咳!”

溟鲛冷眼看着她,目光似怒其不争:“学武时你若有这般吃苦的耐性,也不会总是遭同门嘲笑”

漫相思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我才不会在乎他们怎么看我,我只关心樨雪师叔一人……”

见溟鲛不说话,她想了想,又道,:“掌门会不会相信樨雪师叔是无辜的,若是他不信,会不会又被关在断思谷?!……不……不可以的!”

“你说完了没有?”溟鲛打断他,本想厉声训斥她几句,但是看着她月色下惨白无色的小脸,终只是拧了眉头,:“你莫要胡思乱想,夜色已深,立刻回你的房间去,不然我就罚你一个月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不,我不要被禁足!”漫相思忙连连摇头。

“那你还不走?”

漫相思与他僵持了片刻,最终败在那双风雪寒眸下,她紧紧咬了下唇,默不作声的朝回走去。

更深露重,雪地上的脚印或轻或重,倔强而执拗,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就自己去帮樨雪师叔……

无论如何,她不会再让木樨雪回到那个冷冰冰的断思谷,绝不要再让他被人欺负冤枉……

第二日,清华庄严的玉清殿上。烟气袅袅

昆仑掌门紫潇真人白衣银冠,神情肃穆的高高端坐在大殿上,威严低沉的声音混着氤氲的雾气飘落下来

“漫相思,你再说一次你刚才说的话”

“是我偷走了伏魔鼎!掌门若有处罚便处罚我一人便是!”漫相思跪在大殿上,背脊挺得直直的,小脸上无畏无惧。

大殿内一时间异常安静,立在紫潇真人坐座下的三位长老

面色都微微透着震惊之色,

三位长老身侧的溟鲛和木樨雪也是一惊。

“漫相思,兹事体大,不可胡言!” 溟鲛厉声斥道。

木樨雪也怔了一下,低顺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相思,此事与你无关……莫要胡说……”

漫相思仰起头,直视着紫潇真人,声音坚定如铁,铿锵有力,:“我没有胡说,那日是我以假乱真偷走了伏魔鼎,与樨雪师叔无关!”

“你为何要盗走伏魔鼎,你可知道擅盗门派宝物是重罪?!” 紫潇真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敛眉淡淡看着她

漫相思咬了咬唇,颇为自然得抬起头,毫不畏缩的直视着紫潇真人,

“因为我……我缺银子啊……我家乡遇到水灾,弟弟妹妹都流落街头,朝不保夕,叔叔婶婶还得了重病,无钱医治,恰好当时有一个黑衣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们得到伏魔鼎,就给我一大笔银两,他们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只要我配合就好”

闻言,青峰长老皱紧了眉头,开口道,

“你缺银子可以跟我们说,昆仑派一向悲天悯人,善待弟子,若你当真家乡有难,亲人落难,只要你如实禀告,我们又岂会袖手旁观,不帮衬与你,为何你要勾结外人,出卖师门?”

漫相思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你们才能给我多少银子,他们可是许诺给我一千两白银呢……”

虚影长老眉头一挑,似是难以置信的插口质问,细长的眸子怒火闪烁,

“就为了这一千两白银?!难道你认为昆仑派给不起你?”

“给的起也未必会给我那么多,顶多给我几两银子来打发我了~~我才不稀罕~”

木樨雪蓦然打断她,面色一凝,“相思……莫要再胡言乱语……你不需为我……”

相思却倔强的将头扭到一边,垂下眸子遮盖住泛红的眼角,硬邦邦的道,

“相思没有为任何人,所说句句属实,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要罚便罚,痛快利落些!”

“……你!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如此贪财忘义,事到如今还悔不知错,口出狂言,简直不配为我昆仑派弟子!我现在就替昆仑派清理门户!”

虚影长老素来火气旺盛,听她说罢,见她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不由怒从心气,眸中杀机乍现,只见他长袖一扫,凌厉无匹的一掌硬生生击在了漫相思的胸口上,,漫相思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似五脏六腑都已被震碎,一大口鲜血从她口中吐了出来,身子被那股真气撞得飞出一米远,重重摔在地上,又呕出一口血来。

眼看第二掌就要落下,木樨雪身形闪动,棕白色衣袖若闪电划过,一手浑厚的掌力挡住了再次劈下来的厉掌,清隽如清风明月的面容此刻寒风阵阵,宛若如乌云遮月,再不见一丝光亮,暮鼓晨钟般的声音在大殿里不卑不亢响起,带着丝丝冷意,

“虚影长老,还请手下留情”

虚影长老目光森冷瞪着木樨雪,目光怒色更甚,

“如此孽徒,你还要如此袒护?是否别有居心?!”

木樨雪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唯有脸上寒风阵阵,带着肃清之色,“此事尚未查清,我只是想请虚影长老莫要滥杀无辜……”

就在他们二人僵持之际,一直静静立在一侧的溟鲛,看了一眼众人,冷着脸上前一步,垂首道,:“掌门,此事疑点重重,应该远非看上去那么简单,还请掌门三思……”

紫潇真人苍老清透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巡视了片刻,低下头淡淡喝了一口杯中的香茗,不着痕迹的低沉开口道,

“此事疑点重重,先将漫相思关押天牢,至于真相如何,溟鲛,就交由你去查,半月为期!”

“是,多谢掌门!溟鲛定不负掌门所托!”

ps:恩,调动工作,没有电脑了好不方便,虽然只是临时外调,大概两个月时间,,可是还是不方便,所以,可能一周只能更两篇了,哎,我尽量多写写给大家,又让你们多等了,嘤嘤嘤……我本来想着十月差不多完结的~~这次可能要稍晚点了~哎哎哎~~

第一百八十章真作假时假亦真枉生录艳歌何尝行(砌花凌乱红深浅)|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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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真作假时假亦真

敦煌。

糖莲子看着 手中的千里传音符,看着虚空中漂浮的若隐若现的金色字迹,眼眶不由红了,她焦急的看向 筮坞戌,:“怎么办,没有紫瑶仙草,师父醒不过来怎么办?”

“莫要惊慌,明日我们就启程回蓬莱,一定会有别的办法救你师父……”

“恩!”

“我陪你一起回去……”莫销魂温柔拦住糖莲子的肩膀。

“你……?”糖莲子微微怔了怔。

“怎么?不想我陪你一起?”

他看着她有些惊讶的样子,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容温柔而宠溺。

“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愿意与我同去……”

“这有什么,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虽然我们那日未能拜堂成亲,但是在我心中,早已经将你当做我未过门的妻子”

莫销魂多情蛊惑的眸子幽幽闪烁着波光凝视着她,似有无尽的绵绵情意,如同子夜中的萤火,引诱着人与他一起沉沦。

糖莲子在他烫热的目光下羞红了脸,她不自然的低下头去,目光偷偷瞥向立在一边的紫苏心和 筮坞戌

紫苏心看着身边率先踏出去的身影,讥讽的扬唇道:“我们还是先出去了,不妨碍你们卿卿我我!”

二日后。蓬莱。

一条大船游游荡荡的停在了深蓝色的海岸边上,那有一个一身朱红锦衣贵公子模样的男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从船上走下来的几个身影 ,焦急的眉头微微松了一下,急忙大步迎了上去。

“韶哥哥!我师父他怎么样了?紫瑶仙草真的全都枯死了么?一颗也没有了么?!”

糖莲子率先从船上跳下来,一把抓住韶华年的衣袖急切问道,

“……对不起,小莲子,我……未能守住你我之间的约定,有负所托……”韶华年地垂下眼眸,一向潇洒不羁的眸子浮荡出浓浓的愧疚自责之色,神色暗淡。

“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药草怎会突然枯死?”

静静立在一边的霏云敛接口道,:“此时的确是太过蹊跷,紫瑶仙草这么多年来从未成片成片的枯死过,纵然无人看护,也依然年年花开花落,开的璀璨旺盛,我和韶公子查探过水源,应该是有人在水中下毒……可是我自幼在谷中长大,这么多年来也未曾听说过谷中之人有什么仇家……”

“下毒……?” 筮坞戌眸子一沉,若有所思。

“那现在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救我师父?我……没有了紫瑶仙草,我师父是不是就醒不来了?!”

糖莲子眼眶一红,眼泪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她哀求的看着霏云敛,目光脆弱而无助,:“霏大夫,我求求你,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师父吧!”

:“这……”霏云敛为难的皱起眉头,那若浮云似地悠然清远的眸子欲言又止,似是再犹豫什么。

“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在这药仙谷中谁还可以救我师父,求求你帮帮我……!”糖莲子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眼泪若雨水哗啦哗啦的流个不停,伤心的小脸上一片苍白,:“我只有师父这一个亲人,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可以是去师父……我不可以……”

“糖姑娘,你先起来……”霏云敛急忙弯下身去扶她。

“我不起来,我只要你救我师父……”

“霏大夫,究竟是否还有其他法子?” 筮坞戌盯着霏云敛问道,那双清诡幽凉大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时,带着某种莫名的压迫力,让他一时间只觉身后发凉。

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办法确是还有一个……只不过,太过危险了……”

“我不怕危险,只要可以救我师父,刀山火海我会闯,就算是让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这办法我只在民间记载的偏方上见过,药仙谷中还未有前辈用过此种方法……而且……”霏云敛顿了顿,又蹙着眉头道,:“而且这种药草名为‘阎王关’……”

“这名字听上去倒是怪怪的”韶华年用扇子敲着手掌,目光不详的看着霏云敛,:“难道这草中另有玄机?”

霏云敛轻轻点了点头,清凉温润的声音若山间汩汩流淌的泉水

“不错,这草只有两片叶子,一片含有剧毒,能在瞬间置人于死地,人若误服下去,会立刻七窍流血而死,药石无灵,另一片则有起死回生之效,尤其是对受重伤的人来说,更是具有奇效,据书中记载,无论是昏迷不醒,还是性命垂危,服下第二日,便会伤势痊愈,生龙活虎如常人……只是,这两片叶子长的一模一样,很难分出它们哪一片有毒,哪一片无毒……人们只有赌命,如同在鬼门关前转一圈,故而才称它为‘阎王关’”。

众人不由陷入沉默,顿了片刻,糖莲子昂首道,

“我不怕只要可以救师父,我都愿意去试!”

“药仙谷可有此草?” 筮坞戌问道

“几个月前,我采药时曾在清风顶上偶然见过几株……只是这草如此危险,而且我也只是在民间记载的书上看过,你们……确定要试?”

韶华年用扇子敲了敲额头,看着道,:“依我看,无论如何,我们先将这草摘下来,至于药性,到时候再仔细研究也不迟”

“好,只要一丝希望可以救师父,我都不会放过!霏大夫,你带我们去吧!”糖莲子恳求的望向霏云敛。

“还请霏大夫带路”

霏云敛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执意要去,那好吧……不过今日天色以晚,并不适合上清风顶,待到明日晨时,我们再在清风顶下汇合”

“好”糖莲子用力点点头。

“莫公子,你一直看着东边的方向在看什么呢?”紫苏心突然开口道,

莫销魂眸子眨了一下,他冷冷看了一眼紫苏心,并不理会她,只转眸朝糖莲子轻声解释道,“喔……我只是在想那些药草为何会一夜枯死,不觉想的入神了……明日一早,我就陪你来找那‘闫王关 ”

糖莲子点点头,朝着他微微一笑,将脸轻轻枕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远处暮霭沉沉,红着眼睛小声道:“师父他一定要平安无事……他一定会没事的……”

韶华年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又不放心的看向筮坞戌,见他侧着脸,虽然乌黑发丝遮住了他大半个眼眸,但是还是能看到那远山般的眉峰渐渐凝聚,越皱越紧……

当晚。客房内。

灯火闪烁。檀香袅袅。

韶华年有些头疼的伸出白玉似的手揉了揉太阳穴,颇为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

:“我说丫头,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他如此说,你就如此信了?!他根本就是一直在骗你!”

“莫销魂他不会骗我,当日他是向我发了毒誓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桌子的另一端,糖莲子紧紧揪着绣着牡丹的水红色桌布据理力争。

“相信男人的誓言,你倒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紫苏心坐在桌边,喝了一口茶,挑着眉头冷笑着嘲讽道。

韶华年认同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是你这话说的确是不假,很多时候,男人的誓言不过是哄骗女人的手段……”他又拿扇子敲了敲糖莲子的额头,叹息着道,:“尤其是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傻丫头!”

“我不信!” 糖莲子烦躁的一把推开韶华年的扇子,红着眼睛站起身来直视着他们道,:“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且不是都说……君子一诺千金么……!”

韶华年用手指扣了扣桌子,:“可惜他并非君子”

“你怎知他不是君子?你们都对他有偏见!”

“好,就算你不信我们的话,那阿筮呢?”紫苏心也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一直沉默侧立在门边的乌袍男人,烛光将他的身影剪的又细又长,如同月影雪地中的一棵孤竹,她的神情愤怒而激动,:“这一路来,他为了保护你,受了多少次伤,吃了多少苦?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是你难道会不知道么?!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就在他面前和那个臭男人卿卿我我,你可想过……”

“师姐!” 筮坞戌忽而冷声一喝,声音比雪夜中的寒霜还要冰冷。

空气一瞬间凝固起来,气氛沉重的仿佛谁多说一句话,都会让整个世界土崩瓦解。

沉默了许久,糖莲子方红着眼睛道,:“他不会骗我的,他一定不会……”

说罢,她猛地走到门前,将门用力拉开,就要冲出去,却不想正看见一身青衣的青子矜正坐在门外的栏杆上对月独酌,他清华绝尘的面容在白纱似的月光下如雾里看花,似真似假,亦幻亦真,仿若刚刚堕落凡间的神仙。

“青子衿,你告诉他们,莫销魂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糖莲子愣了一下,随即似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的看着他问道。

青子矜看了她一会儿,又神情漠然的仰头看向空中那轮明月,只淡淡吐出几个字来,

:“天命不可说”

“什么天命?我不懂!”

青子矜又看了她一眼,懒淡淡闭上眼睛,任凭她再如何问自己都不说话,如同睡着了一般。

夜半三更。

东厢房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静的子夜。

莫销魂打开房门,看着门外披散着青丝,只穿了一件单薄白衣,站在树下冻得瑟瑟发抖的糖莲子,不由一惊,急忙将她搂入怀中,

“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见她不说话,只是在他怀中瑟瑟发抖,不由将她娇小的身躯搂的更紧,:“怎么身子这么冷,你在门外站了多久?”

“不记得了……”她缩在他温暖的怀里,红着眼睛哽咽道。

“到底发生何事?”他黝黑的眸子一深,“难道是你师父……?”

她仰头直视着他黑沉沉,蛊惑冰冷宛若天河之水的眸子,眼睛一片红肿,:“莫销魂,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对不对?”

“他们不信我?”

她抹了抹腮边泪水,眼睛里含着让人不忍伤害的脆弱天真,

“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相信你说的,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骗我?你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莫销魂凝视了她许久,眸色在深夜中掠起层层萤火般的幽幽波光,许久,他将她再次搂入怀中,微蹙起眉头,闭上眸子,在她耳边淡淡道,:“没有……我没有骗你……”

ps:撒谎太多的人,有时候反倒会突然没了承认的勇气,是因为自己的心也被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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