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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询问答案的夏安,微微一笑,声音低沉:“嗯,睡眠质量一直不怎么好,需要药物助眠。”

夏安想问为什么睡眠质量不好,但是又觉得自己的问题似乎有点多了,担心傅简豫觉得自己烦,犹豫了片刻后,他说:“我偶尔也会睡不着,那时候数羊,慢慢就睡过去了,傅哥可以试试,这个方法很管用的。”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傅简豫还是道:“嗯,谢谢了,我试试,你快点睡吧。”

过了一阵,闭上眼睛的傅简豫听到了夏安轻浅均匀的呼吸声。他翻了个身,心里挺羡慕这样快速的入眠。

想到刚刚夏安说的话,他脑海中倒是浮现出了一头羊,只是越想越好笑,还是没什么睡意。

往常的午休对他来说只是闭目让眼睛得以片刻,绪也能不那么繁杂,但大脑没办法进入睡眠状态,始终都保持着清醒。

傅简豫闭着眼躺了一阵,想到的是前几日夏安吃东西时候的样子,脑海中联想出来的是一只小仓鼠。

夏安说的数数他还没试,数羊怕是要破功,傅简豫思索了几秒钟,打算数数仓鼠消磨一个小时的午睡时光。

谁知这一数竟就直接睡了过去。

待到被夏安叫醒,傅简豫缓缓睁开双眼,一时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夏安看到傅简豫有些放空的双目,知道他刚刚应该是睡着了,嘴角弯弯,一双清澈的眼睛瞬间坠入了万千星辰。

“傅哥数羊了吗?”他期盼地问道。

傅简豫缓过神来,慢慢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思绪慢慢地聚拢,然后看着夏安,声音因为刚睡醒而带了几分沙哑。

“没数羊,数的是仓鼠。”

夏安懵懵然,过了半晌呐呐地说:“数仓鼠应该也有用的。”

傅简豫抬起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勾着唇笑:“嗯,你推荐的是个好方法。”

*

经过一个中午的休息,下午的易正行状态好了很多,在卡掉了三条,第四条的时候达到了裴朝剑的要求,拍摄继续进行。

郁承与郁亦虽都未及弱冠,心里却已经有了极深的城府,了解对手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夏安要拍摄的分镜便是傅简豫打量易正行的几秒钟。

他将摄像机的高度调至与易正行的腰处平行,然后缓缓地下滑,在底部停顿了两秒又向上升起,最终落在易正行意气风发的面庞上。

他拍摄完之后,潘钦验试了一遍,点头道:“不错。”

夏安再次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半天的拍摄都还算顺利,晚场结束之后,夏安等傅简豫卸妆换了衣服后一同回宾馆。

夏夜,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燥热气息,路边的树上,夏蝉仍然鼓足了劲儿鸣叫,叫声持久,像是要与夜色共长。路边时常响起几声蛐蛐的聒叫,倒是比那蝉鸣清脆几分。

夏安走在路上,想到易正行入不了戏的僵硬脸色,不由转过头问道:“傅哥,你有入不了戏的情况吗?”

傅简豫低低地嗯了一声:“有过,不过已经很早了,现在会出现的问题主要就是表演不到位了。”

“那入不了戏会很难受吗?”

“嗯,达不到要求的时候确实会比较容易烦闷。”

“拍戏真的好辛苦。”夏安感慨道。

傅简豫转过头看他,恰好有一辆车从旁边驶过,车灯的光照在夏安的脸庞上,傅简豫看清了他清澈眼眸中清晰的情绪。

“每个人都很辛苦,”傅简豫看着他说,“你也一样,手拿给我看看。”

夏安不知道傅简豫想做什么,但完全没有异议地将手递了过去,傅简豫抓着他的手腕瞧了两眼:“又被蚊子咬了两个包。”

他晚上拍戏的时候注意到夏安抠挠的动作,现在一看果然是。

“晚上回去的时候涂点驱蚊水,你的皮肤白,留了疤很明显的。”

傅简豫的手指一如既往的温热,贴在夏安的手腕上,那股暖意一直顺着脉搏钻进了心里。

“好。”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快到宾馆的时候,傅简豫又道:“你说入不了戏的事情,是在替易正行担心?”

夏安没有否认:“嗯,是。他不是科班出身,之后的话可能会面临很多次这样的考验。”

傅简豫深深地看他一眼:“嗯,我知道了。”

冲了澡后躺在床上,傅简豫翻了翻微博,发现易正行刚刚发了一条。

@易正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下面配了一张照片,是他穿着戏服在片场的自拍。

傅简豫点了个赞,半晌后打开了微信。

半晌之后,他给易正行发了一条消息。

傅简豫:关于怎么入戏,我稍微有点经验,不介意的话咱们聊聊,可能对你会有点帮助。

十秒钟之后,那边发来了回复。

易正行:傅哥,我爱你!这就来了!

接着那边又发来了一串表情包,以各种姿势疯狂花式比心。

傅简豫看到一连串的表情包不由笑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摩挲了片刻。

他其实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只是那只小仓鼠是那么单纯的人,他不太想在那张脸上看到烦恼。

仅此而已。

☆、酒窝

又是一天清晨,夏安起床梳洗之后跟傅简豫一同去往片场。等人到齐了,大家分成几批,坐车前往几公里外的外景拍摄地。

今天要拍的是水中戏,而且是两场。

郁承回到南国之后并未受到南国皇帝太多的关护,因为只要一看到他,就能想到被人兵临要地,索要城池的境况。当初南国割了六座城池给了元国,同时将郁承送去做质子,这对于南国人而言是不可忘却的国耻,除了宫中的皇子嫔妃,宫人们对郁承的态度也都极微妙。

淑妃品貌端庄,但是不甚懂御帝之法,受宠程度一般,郁承跟着她事端不多,但和其余的皇子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影片中的季节也到了酷暑,皇亲国戚浩浩荡荡地坐了七日马车来到了鸿然山庄避暑纳凉。

鸿然山庄占地数亩,里面有一方清湖,这一日天清云淡,南国皇帝命人开了龙船来,带着一众人登船游玩。

山庄离一异族相距不远,有人前来进献宝物,送了异域的珐琅瓶来。那珐琅瓶色绚丽,做工致,看一眼便知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南国皇帝立在船头,把玩得十分尽兴。

要让人回去之际,平地起了一阵狂风,船身随之剧烈地摇晃了一瞬,那珐琅瓶竟掉入了幽深的湖水之中。

也就在这时,南国皇帝身后的一人便跳入了水中。

裴朝剑穿着军绿色的衬衫,脚下踩着凉鞋,颇为随意地站在大太阳底下。他用手遮着眼帘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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