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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顺不忍心听下去,拍拍袁雨的背,“兄弟,我知道你心里苦,……别他妈再说了,我听了也想哭……”

袁雨望着漆黑的夜,他没有哭,因为他刚明白,人在真正绝望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靳来,你到底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与真实事件无关,希望大家不要评论与此相关的,谢谢

☆、第29章

靳来抖抖油烟灰,把被烫到的中指伸进凉水盆里降温,顿时哧一声还冒着热气。他并没喊疼,只是皱着眉,看向水中倒影出黝黑脸庞的自己,出神的笑了。

“快点快点干活,麻利的!少他妈给我偷懒,哎!就说你呢干嘛呢!蹲那儿一天了!”工厂里领队的头儿扯着大嗓门溜达几圈,凶巴巴的训人。

靳来听见背后的训斥,站起身平静的说,“机器伤着手了,我用凉水冲冲。”

工头一听说他有工伤,心里也不是很有底,现在这天儿冷,医疗条件更是跟不上。虽然上头交代了打发他们来干苦力活的,但这批人以前也都是名牌大学生,一会儿这个病了那个伤了,真出什么状况,他还是于心不忍。工头嘴上依然那恶声恶气,“行了行了,快上小门诊瞧瞧去,别搁这儿不干活还卖惨。”

靳来苦笑摇摇头,“谢谢关心,小伤,不敢耽误。”他站起身又去机器旁搬重物,没含糊也没偷懒。工头看他那样,忍不住嘀咕了句,“傻子。”便转身去另一个车间视察了。

一天的劳累过后,他们睡在大通铺上,开始午夜卧谈会。人还是大学宿舍的那几个人,只不过地点换了,心境换了,三个月前他们还在畅聊着毕业后的理想和追求,幻想着在北京某条街上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画建筑绘图。三个月后,他们的话题变成了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个鬼地方。

“为什么那些同学要跟警察对着干?”李让绝望的说,“还连累我们所有人下水。”

他们的话题又回到闹事的那一天,一旦有人开了头,其他人都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唯独靳来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参与讨论。

等到所有人都睡下了,靳来还睁着眼睛。家里人至今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袁雨大概也不知道,没有人会知道,学习了那么多年,他们的青春和理想就要被掩埋在废墟里了。

又过了两个月,工厂里陆陆续续有人离开。那些人是怎么离开的,各有说法,有的说是他们家里人四方打听千辛万苦才找到,据说还是塞了不少钱的。有的说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很快就要解放一大波人了。

总之,那些人自由了。

然而“这阵子风头要过去,解放一大波人”的说法迟迟没有应验。所有人变得整日忧心忡忡消极,担心一辈子都要圈在这儿。

靳来在长时间的劳作中,双手变的粗糙,每个指关节都磨成粗粗的老茧,黑色机油深深浸染在手指皮肤纹路中,丑陋无比。他是个爱干净的人,他无数次尝试洗掉,然而将双手搓的又红又疼,搓到破皮,都无济于事。换来的是手上新的细菌感染,过敏红肿,脏兮兮的灰黑依然根深蒂固。靳来心冷的接受了现实,他知道自己逃脱不掉了。

靳来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黝黑无光,像磨砂质地,越来越接近底层工人农民。

以前在家那时候,两个姐姐经常调侃他,不像亲生的,是从马路牙子边捡的,因为作为土生土长农民家的儿子,脸却比她们还白,手比她们还好看,太讨打了。

以前袁雨也经常夸他又高又帅,不说还以为谁家的万恶资本主义有钱少爷。每到这时侯,靳来都会把袁雨摁在怀里,像剥饺子一样把对方剥个光,来比比谁更白。袁雨像只白面虾哧溜一下缩到被子里,滑得抓不住,笑骂,“你又耍流氓……/”

靳来想到这儿,眼眶突然打湿,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扬起头眨巴几下眼睛,让它慢慢倒流回去。

他不敢再奢求别的了,只要他爱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的,过的平常顺心,就够了。

靳来正在轰鸣的机器中忙碌时,工头又在巡视,这次转了三四圈还没走。似乎是观察完周围情况,才放心走到靳来旁边,拍拍他的肩,小声说,“你跟我来。”

靳来不明所以,以为是给他派个新活,直接放下手里的铁钳,衣服没换手也没洗,就跟着对方走了。

走到一排靳来没来过的工厂砖房附近,他以前只知道大概这是接待客人用的,具体什么地方他也没进过,他问工头,“要往哪儿走?”

工头没说别的,让他继续跟着,他只好跟着,走到一个房子门前,工头停下回头对他说,“进去吧,里面有人见你。”

靳来犹豫着推门进入,刚打开门。他意外的看到袁雨坐在椅子上喝茶,袁雨穿着很体面,茶一点热气都不冒,看样子是等了很长时间。

靳来呆住了,袁雨一看见他进门,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表情是惊喜又感动,焦急迈开步子,似乎是想拥抱。

就在两人快要接近时,靳来马上像电击般后退一步,“别,我身上脏。”

袁雨的手顿时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惊讶又心疼,想说话,却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靳来的手上和衣服上很多油污,他无力的蜷缩着手,无处安放,最后只能在衣服上蹭了蹭,反正衣服也是脏的,不在乎哪个更脏,现在他的形象一定邋遢到了极点。他不想在袁雨面前这么丢人啊……可是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呗晾在这儿…做什么动作都滑稽又可笑。

袁雨的眼睛里装着泪,要落不落的那种,“靳来,我,我来接你回去……”

靳来捏捏手指,他过敏的关节又在疼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回去了也是废物……一无是处是拖累,你走吧。”

“不,不要这么说,”袁雨显得都激动,“你比很多人都优秀,不准自暴自弃,毕业证怎么了?你是名校毕业的这是谁也否定不了!再说了…你还有我啊,我接你出去…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靳来看到袁雨椅子旁放着一个手提包,拉链没拉,里面放着几个信封厚的东西。他意识到了什么,“你给工厂多少钱?”

“什,什么钱?没有啊。“袁雨说。

靳来后退抵在门框旁,“别骗我了,我知道想从这儿离开,厂子一开口就是十万,他们跟你谈了多少?”

袁雨半天没说话,半分钟后才抬起头,“别管多少,不重要,你人出来就好。”

“不用,你走吧,不要拿钱给他们。用不着。”靳来抬脚就要离开,最后又补充一句,“我在这儿挺好的,不想出去,你以后也好好生活,不要再找我了。”

袁雨一把冲过去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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