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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早八百辈子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个东西,你也说你知道,如今又眼泪汪汪地口口声声说我不是,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吧?”春意浓松松散散地披着寝衣,露着半边雪白的胸`脯,连樱红都隐约可见。腰带也是松松垮垮的,腿叉着,底下若隐若现地勾着人。一如多年前春意浓对座下情窦初开的小弟子招了招手,笑说:“看把你憋的,来,赏你的。”

于是座下十八九岁的小弟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春意浓缓缓褪下了肩头的绸衣,小弟子吞了吞口水,抖着手扑了上来。

春`宵宫修得奢靡,离天境四季如春,层层叠叠的纱幔挂着,却少见人影。觊觎师尊多时的小弟子把身子压了上去,仿佛压到了一握软玉。他眼神中全是急不可待,动作却是怯怯地。春意浓了然地笑着,带着他的手往自己下边伸:“左右宫里没什么人了,馋了便说,瞧把你忍得那样子。”

小弟子颤颤巍巍地照着做了,师尊里面又热又紧,又软又滑,这辈子头一次见着了仙境。

按照小弟子的想法,干过这事儿便是夫妻了,自此对师尊愈发敬爱。春意浓笑呵呵地抚着小弟子的脖颈儿,道:“这傻小子,想岔了吧?你师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那时他只当师尊的谦词如此,满心想着师尊这么好,是天底下头一等的好人。

却不料师尊所言句句属实。

某一日宫外虎着脸走进一位身着黑甲的星官,小弟子迎了上去,只接住了那人扔过来的银枪。重重纱幔飞起又垂下,师尊的声音传来:“星官好的的火气。”然而未几便成了叫人脸红心跳的惊喘,伴随着黏腻的水声和肉`体的拍击,师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恼怒:“你……啊,你怎么这般急!”

小弟子捧着银枪呆立原地,茫然地向前抢了几步,终究又站定了。师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时而梗在嗓子里,时而隐忍不住地透出来。小弟子慢慢回过头去,环视雕栏画栋的春`宵宫,终于明白了这遍地金银,琳琅满目,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法器至宝,不过都是嫖资。

三日后那星官离开了。离开时铁甲脱了,只着一身黑衫。

他来时是不速之客,走了也没留下只言片语。小弟子躬身送他离开,之后终于揭开垂了三日的帷帐。

他的师尊还是那样美。素白的身子倒在胡乱堆叠的锦被上,懒懒地翻一个身,底下汩汩流出白浊也不以为意。许是注意到了动静,他师尊头也没回地说:“你来了?帮我把里头的戒指取出来,看看咱们的好星官留了什么东西。”

小弟子沉默着走过去,他师尊小猫一样将软弹的后臀蹭上他的手。那一瞬间他的脸阴沉得可怕,两指伸进去,夹出一个水淋淋的纳虚戒指。春意浓舒了一口气,冷不防叫了出来:“啊!你这小子!怎么!”

小弟子的腰带已经解开了,他扶着春意浓的胯骨,便用力顶了进去,大动十余下,嫌垂下的衣角碍事,便自己咬在嘴里,仍往死里操。春意浓埋在锦被里的眉狠狠地皱住了,一声叠一声地呻吟着,直至小弟子泄出一腔元阳,人皮毯子一样趴在其身上喘粗气,才缓缓有些舒展。

于是便有了上面那一回争吵。

后来春意浓看过了,纳虚戒指里不是什么法宝仙器,原来那星官才于太行山顶受了重九天雷,脱得一身黑灰,将太行山满眼焦土中仅剩的一朵无名小花移了来。

春意浓道:“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本事,当初捡你回来是为救你一命,如今你活转过来,又这样恨我,不如自去吧。”

小弟子万般不舍又哑口无言,自知无用,连跪别都未有,不回头地走了。

这小弟子,就是后来叱咤归天境的人王,陈沽。

于是他也知道了,离天境春`宵宫宫主春意浓,本名阿酒,七百年前拜在芜苻老祖门下,惊才绝艳,却是一等一的炉鼎身姿,才筑基便被亲师父采补了去。而后阿酒辗转周旋,以淫入道,在离天境另辟一宫,当初采补春意浓的亲师父,竟成了春`宵宫最大的靠山。

从此三界内没了芜苻老祖门下小弟子阿酒,只有艳名远播的春`宵宫主春意浓。

千载功夫难得道,春`宵宫中易成仙。

春意浓干的的确是来往送迎勾栏楚馆里的勾当,扬言若想一进春`宵宫,就得拿点什么来。然而春意浓以淫入道,谁又能说如此这般不是修行。

这么些年,陈沽只回去过两次。

一次是天帝晓喻三界,春`宵宫伤风败俗有碍大道,着三百天兵天将将其铲平,春意浓剔去玲珑骨,抽走神仙筋,押入阿鼻地狱,受淫者之刑。

陈沽风连破三道界壁,风尘仆仆地赶回去,却见春意浓倚着春`宵宫门口的大石碑云淡风轻,三百天兵天将,目瞪口呆。

原来,春`宵宫竟是推倒了也能自己慢慢恢复原状。

领兵的将军质问春意浓是何法器,春意浓指一指天:“修行之人,修的是天道,却不是天帝的指令。尔党谓我之道淫,殊不知盘古开天地,万物淫以繁衍;天地轮换至今,万物淫以快乐。我之道,乃人欲。人欲天道许,天帝玩弄权柄便罢,却是如何都铲不平人欲的。”

随后此事不了了之,春意浓仍衣衫不整地独居春`宵宫,陈沽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去。

另一次是太极殿首请着七十二架红鸾车,登门求亲春意浓。

这次陈沽得到消息早了些,没有上次那般匆忙。

他到时春`宵宫外人烟尚稀,待太极殿首携礼前来,已是围观者众。

春意浓难得衣冠齐整。陈沽一见,心中就咯噔一下,师尊怕不是认了真。

然而春意浓一拱手:“春意浓得仰太极殿首厚爱,奈何心思已乱,实非谋求大道之良配,仅备七十二道薄礼,是为赔罪。”

红匣笼自那人身侧依次飞出,天宝物华,皆非凡品。

太极殿首沉默良久,并不作答,一挥衣袖,鸾车并礼归入春`宵宫,春意浓的赔罪礼,也被他一一下。“宫主既道心思尚乱,某便不与宫主安定。只是如今你我已互了礼,若是哪日宫主定了下来,不妨先想想在下。”离去前,他这般说道。

自此,天下人一说太极殿首糊涂,意娶娼妓为妇,再又不齿春意浓淫娃荡妇,竟得如此青睐。

归天境里陈沽凭栏袖手一杯酒,离天境里春意浓软卧红帐点点灯,修行无岁月,到底不了了之。

第一章

怪就怪时间走得不够快,没能将一切灰飞烟灭。

凡人一世百年,人间的皇帝几百年就换了一轮又一轮;修仙者老而不死,改朝换代就慢了些。

自三千年前大荒群圣销声匿迹,廑修王道,于主从山飞升,自封天帝,据守东天。其后有大修行者午焘,虽修逍遥道,证道蜉蝣山,却拜入廑麾下。又若干年后,戚拓修慈悲道,海纳海证道,然其虽自封佛祖、据守西天,仍与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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