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1 / 1)

加入书签

相容的笑,同现在还是别无二致,“我晓得是你,九哥。”

是相容,在他最迷茫最害怕最濒临崩溃的时候,照进他枯败的生命里,给予他生机和希望。时到今日,心中所想再简单不过,何须神灵,无论什么愿望哪怕赴汤蹈火他也为他去实现。

“哪怕是微光,于暗无天日的地方也弥足珍贵。”

虞衡还想说什么,却再说不下去了,配得上这世上最好?这最好的,除了江山还有什么。

相容来了,朝着冻红的双手呵了一口气:“今年瑞雪,到了现在还没化干净,今年秋时定然是满仓了。”

“是啊,瑞雪兆丰年。”下雪是吉祥的兆头。

彼时虞衡还不曾深思,只当是兄弟情深,相钰知恩图报罢了。

同着相容相钰带着人暗中尾随着帝妃两人,随在后头也能一边玩一边看。

上元节猜谜语,街沿悬挂着一盏又一盏的迷灯,一路过来,相容猜出不少,偶遇到难猜的便来问他们,相钰从不直接透露只道一两句点拨,偏偏相容每每都能顺出答案。

“节庆热闹啊。”虞衡不由感叹。

相钰回道:“节庆才通市坊,小商小贩只有这个时候好做生意,百姓们大庆的日子才敢用度放肆些,平日省吃俭用瞻前顾后,趁着太平几年做好万全准备,谁知道动荡会不会马上就来呢。”

“这繁华哪里是真的繁华……”虞衡才说话,前头两个小孩子玩闹,脚下一个小坑没看到,一头栽到相钰的身上,幸好手快,两手一手拉一个,两个小孩子安然无恙。

“大表哥!”

“大表哥!”

两个孩子,男童女童齐齐出声。

虞衡还没从小孩子这一称谓中反应过来,相钰一手一个将男童女童搂抱起来了:“嗯,两个月不见,两个人都重了。你们怎么在这里,爹爹呢?”

女童抱着相钰的脖子直笑:“上元节,爹爹带我们出来玩,小表哥呢,小表哥没和大表哥一起吗?”

虞衡这才看出来,是宁皇贵妃兄长宁大人的一对龙凤胎,宁家的小辈称相容一声表哥对相钰也一视同仁,这么多年惠皇贵妃视相钰为亲儿,宁家自然也要应随着,所以这对龙凤胎也叫相钰表哥。

“喏,你小表哥在前头呢。”相钰抬着下巴冲前面扬了扬。

小童目光顺着往前头看去,看到正在猜灯谜的相容,哥哥宁怀禹张开嗓门就喊:“小表哥,这里,怀禹在这里,小……”

“胡闹!市坊之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一道冷厉呵斥硬生生插进来。

“见过九殿下。”是清肃严谨的宁大人,一上来就拧着川眉,他板着脸时比老学究还老学究。

虞衡对他拱手:“宁大人。”

看了一眼还趴在相钰身上的小童,宁崇光道:“逆子胡闹,殿下莫怪。”

妹妹宁怀嫣娇气胆子小,被这么一呵斥立马抿着嘴两眼汪汪,委屈着小脸挣扎着要从相钰身上下来,小孩子挣扎闹腾,相钰怕她摔了,于是就把他们两个放下来。

兄妹两个感情好,哥哥护着妹妹,立马伸出小手给怀嫣擦眼泪:“爹呵斥的是我,你怎么哭了,怀嫣不怕了不怕了,哥哥给你买风筝。”

龙凤双生,其实宁怀禹也只是比妹妹早生了几刻而已,但是宁怀禹打小就极护着自己的妹妹,现在连连哄着她:“你不是最喜欢蝶吗?那哥哥就买一个很大的蝶筝送给你好不好。”

虞衡看着这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妹,不由道:“宁大人好福气。”

宁大人无可奈何地看着一双儿女,无奈里也藏着许多宠爱:“若听话些便好了。”

小孩子心定不下来,哭哭笑笑,安分不了几刻又吵吵闹闹说要去玩。

相钰说:“舅舅就带着怀禹和怀嫣去玩吧,我们就随意走走。”

……

宁大人带着小孩子走后,相容猜花灯回来了,说起宁小公子,虞衡便说,:“宁小公子小小年纪就晓得护着妹妹了,感情真好。”

相容听了也就笑了:“想起一则有趣的事情,怀嫣在院子里玩耍时见到了蛇被惊着了,此后怀禹见了麻绳都要狠狠地踩上两脚说替妹妹报仇,我还笑他,小小年纪睚眦必报,长大还得了!”

复又欣慰:“怀禹的确有当兄长的样子,以后定是个肩膀上能担事的。”

他们三人一道一直默默尾随帝与帝妃,驻足看过绚烂的烟火,穿行热闹的大街小巷。

相容也新奇新鲜事物,走在前头,驻足在灯笼前,看着上面的灯谜,或是答案信手拈来,或是还得思索几番,越往前走,越不轻松。

“再往前可就要被陛下他们发现了。”看着走在前面摘灯猜谜的相容,虞衡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

相钰摇一摇头,笑:“他走不远。”

果不其然相容停留一盏灯迟迟没有动静,站了许久,终于面露难色,转头求救:“相钰啊……”

前头,天子伸手接下一盏迷灯,三两行的谜语写在花灯上,酝酿许久,天子嘴里总喃喃来回谜语中的两三字,终百思不得其解。

帝妃见他闷着声许久了,过来探看一眼谜语,略略思考,谜底脱口而出。

天子“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紧接着又颇为懊恼。

帝妃当时就被逗得笑弯了眼。朝堂后宫面对诸人端着完美无缺的面具,哪有这样形形色色的情绪放肆显露,此时觉得有趣又开心。

“真好啊。”

真好什么?天子才要问,真好什么?一转头,就跌进帝妃的温柔双目,天子愣了。

“真好呐,你难得这样。”帝妃眸光璀璨,一弯柔光比夜空争相绽放的烟花来得美丽。

天子突然也笑起来,牵过帝妃的手握紧:“是啊,真好啊。”

市井街坊来来往往,谁也不认得你这贫贱人原本是江南富商,也不晓得你这快意江湖的侠客也曾洋洋洒洒酣畅文章,沿街乞讨的花子原本又有什么坎坷过往。

不晓得,都不晓得了。

也只有这样,天子才能不是天子,帝妃不是帝妃,撂下高高在上的担子,融入最寻常的油盐酱醋茶,变成家中的丈夫,成为相夫教子的寻常人妻。

人的一生太长,不可能从始至终平平安安,阁楼里说书的故事哪一段不是劫难重重。

江南富贵人为何突然之间穷困潦倒,潇洒文章为何改为执剑江湖,这便是所谓的横祸,它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