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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相消……阿轻果然是通透。”

“如果阿轻是这世间的善良与天真,那什么才是阿轻的对立面?又是什么能与阿轻相生相灭?”

林蔚轻沉默不语。

付湛笑笑,漫不经心地继续。

“即便是阿轻也认为,我也罢,顾希然也罢,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可是阿轻怕是忘了,作为龙灵,我的力量抵过万千灵族,更遑论普通人类。”

“若是我只是想活下去,可不只是与顾希然互相算计这一条路。同样的,顾希然也是。”

“与最强大的对手为敌,从来都不是一个保守而周全的决策。”

林蔚轻闻言呼吸一滞,睁大眼睛,像是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难道……”

付湛笑笑,也站起身,倾身逼近。

“阿轻果然是……善良又天真。”

“若是想要遵循灵邪制衡的公理,只需让过剩的一方消失即可。如此一来,便有两种最显然的选择:一来,让灵力消失;二来,让邪力增长。”

“第二种方法,有千万种实现的方式,可我们都不会,也不愿选。”

“若是第一种选择,既然龙灵以一抵万,那为何不反过来让那万千灵族去抵?为何偏偏要是龙灵凤灵?”

“诚然,我与顾希然若是牺牲,可以以二人保全万千族人,可若是我们真的不愿呢?”

“古往今来,这一切斗争背后的真相,能悟出来的也不过寥寥数人。剩下的大多数,不过是在黑暗中沉默的普通生灵。欺骗也罢,蒙蔽也罢,要让愚钝的大多数甘愿牺牲的方式有多少种……你在识界也学得到。”

林蔚轻恍然。

灵都世界本就与识界大不相同,区别不仅仅在于世间运行的基本法则……也在于社会结构与制度。

虽说灵都历史悠久,开化程度远胜过识界人类。可是以识界的标准来看,灵界的社会结构仅仅处于识界的原始社会阶段。

灵都族人以血脉关系为联结,呈族群聚居,族中事务自.治。

而灵都又四分,各方虽称王称帝,事实上是以东方长阳宫,西方太阴殿,北方寒山,南方群海为四方首府,各族群定期向其献祭。比起识界意义上的“统治”,灵都四方更像是灵族的信仰所在,司祭祀,司法度,司仲裁。

在这种结构制度下,若是长阳王与太阴殿主联合,向各族群索取族人为祭品……绝不困难。

四方仅长阳宫与太阴殿有军.队,往年不用作征战,只用以维护安定。而那时长阳王百年来的征战,则是灵都史上第一次颇具规模的,以“王”为主导的战争。

主导了这一进程的付湛,也成为了灵都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以长阳王那时的威望,若是有意战败,也可以轻易牺牲万千灵族,以一种极其微妙而圆滑的方式保住自身。

林蔚轻眉头轻皱,目光闪烁。

但凡当初的长阳王行事有一丝私心或是卑劣,灵族都不会从衰弱一路强盛到需要龙灵牺牲的地步。

付湛抬手放在林蔚轻颈侧,拇指细细勾画摩挲他侧颈的线条。

“阿轻,即便如你这般纯良,也默认了若是灵邪之争必有牺牲,首当其冲的该是我与顾希然。对吗?”

林蔚轻嘴唇微启,动了动,又不知该说什么。

世人皆道长阳王的强大,成山成海的责任与义务便都堆砌在他身上,更将这份承担视作理所当然。

可作为龙灵,拯救了苍生又注定要为苍生而死,付湛又是怎样的心情?

“你不会的。”

林蔚轻眯上眼,侧头,缓缓将面颊托付于那人的手心,感受到他内心的温热。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付湛眼神闪了闪,手指紧,插.进他发间:“我会。”

“你不会。”林蔚轻反握住他的手,笑得一如冬日暖阳,“我相信你,我了解你……你不会。永远不会。”

“为什么?”

为什么会如此相信我。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多痛苦,亦或是无论多渴求……你都没有丝毫动摇。”林蔚轻闭上眼,倾听付湛的脉搏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大地中滋养生灵的灵脉的震动,每一个灵族都会为此而安心。

“你不是冷漠的神,从来都不是。但你是灵都的主人,是堂堂正正的王。你一直深爱着灵都,深爱着这个世界,深爱着你的每一个族人。”

付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将林蔚轻拥进怀里。而这人的声音闷闷的,却像是直接透进了付湛的心里。

“我没有怀疑过你,也没有将你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你不会消失,更不用为了灵都牺牲。”

“因为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以前在灵都时,林蔚轻习惯了仰视他的长阳王殿下,可后来明白了这些事理,他才发觉那时心中的执着远不止没能等到长阳王的允诺这一件事。

更多的,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张开自己的翅膀,想要与付湛比肩,甚至想要保护他。

哪怕只有一次。

林蔚轻顺从地靠在他肩头,语气笃定。

“相信我,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若是想要保全付湛,便只能去求相克相生之外的另一种解法推翻这所谓的天道秩序。

“阿轻有什么想法吗?”

付湛亲亲林蔚轻的眉心,林蔚轻眼中的笃定融化了他整颗心。

林蔚轻微微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像只小狐狸一般狡黠地眨眼:“有哦。但我不告诉你。”

付湛:……

你这是欠日你知道吗。

林蔚轻满眼无辜地望着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距离,假装没看懂付湛的眼神,假装没感受到那人身体的变化。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剩下的部分你也别瞒着我了……说吧,今晚我看见的那穿着银色长袍的人是谁?为什么会长得跟你如此相似?”

付湛无奈:“阿轻,我真的不知道。只是今晚看到他,有种熟悉感,像是……看见了梦中的自己。”

林蔚轻轻轻挣扎,离开他的怀抱,试图退到安全范围:“所以……不知道你还不去查?”

付湛眯起眼:“阿轻果然是长大了,不仅想保护人,还会使唤人,更是……懂得什么叫做危险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林蔚轻嗖得一下跳出付湛一臂之外,又三两步窜到门口。

“天哪,一不注意都这么晚了,好困啊我好想睡觉,明天见哈。”

林蔚轻背过身去挡住自己试图拉开门的动作,可惜他没有商振那般神奇的灵术疫体质,此时无论怎么用力都拉不开那薄薄的一扇被灵力钉住的木质推拉门。

☆、难堪

“四年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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