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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棉布巾,浸入盆中,再仔细绞干了,才缓缓走到顾轻音的床前。

第198章防人之心

顾轻音匆忙躺下时连发髻都没有解开,此刻却不好再解,心里虽也觉得行为欠妥,但已没了回转余地,只得强自镇定的躺着数羊。

头顶蓦地一松,她听到一声轻响,是玉簪和木桌碰撞的声音。

满头青丝霎时散落开来,铺满了瓷枕,将她一张巴掌小脸衬得越发致灵动,她眼睫微颤,却仍紧紧闭着。

温热的布巾轻按在她脸上,自额头开始,缓缓擦拭过她的眉眼,鼻梁,脸颊,下巴……力道不轻不重,拿捏的刚刚好。

顾轻音大气都不敢出,只得继续维持着僵硬的睡姿,任那布巾开始轻轻擦拭她娇嫩的脖颈,她甚至能感觉到布巾下手掌的温度,然后,她听到上官容钦的脚步声和揉搓布巾的水声,直到那脚步声再一次接近她。

他在解她的官袍!顾轻音蓦地睁开眼睛,一下按住了他的手掌,“大人!”她声音不高,但十分紧张。

入眼是一双含笑的眸子,深邃幽远,波光点点,“你喝了酒,就这么睡下,明日有你头疼的。”声音低柔浅回,如春雨润物。

顾轻音一愣,记忆中除了母亲还没有谁对自己这般温言细语的关心过,心头一热,但也觉两人这般相处着实不妥,便咬着唇瓣道:“那,我自己来。”

她坐起身来,许是过于急切,正与上官容钦俯低的额头撞在一起,闷痛传来,她有些狼狈的按住额头,结结巴巴道:“大,大人,我,抱歉……”

上官容钦不说话,也没有退开,他离她极近,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两人之间,她只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看着她,忽而浅浅一笑,清雅绝伦,“你怎么不干脆装到底呢?”

“我……”顾轻音瞪着眼睛,终是缓缓低垂了目光,道:“下官不该欺瞒大人。”

“只你我二人时,不必用敬称,”上官容钦凝视着她如白瓷般美好的脸庞,“我不爱听。”

他直起身来,将湿润的布巾递给她,“不论身在何处,防人之心不可无,包括我。”嗓音清浅低柔。

顾轻音小嘴微张,片刻后,细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上官容钦再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顾轻音接过放到唇边,他看她喝完以后便接过空杯,道:“梳洗后早些休息。”

顾轻音只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到听得房门关上的声音才似松了口气的靠在床上。

她将官袍脱下,轻柔擦拭脖颈和手臂,走到桌边吹熄烛火之前,她朝对面看了一眼,满室昏黄的光线在窗棂上勾勒出一个清俊的剪影,正坐在桌边看书,她出神的看了一会,才又上了床榻。

接下来的审查工作越加繁重,顾轻音几乎难以喘息,整日埋首案头,她渐渐发现,工部似乎特意以一些显而易见的疏漏引起御史台的注意,但若当真将这些疏漏汇编入巡查的卷宗上呈圣上,则他们的审查能力无疑将被质疑,更甚者,御史台的地位和作用都将被人诟病,因为这些所谓的疏漏只要深查下去,则又都是有依有据且合情合理的。

顾轻音只得每日打起十二万分的神来应付,对御史们审查的资料卷宗必再次复核,证实确有问题的,方才编入册,这样两天下来,虽仍未查到太大的问题,管理上的各种不合理细节倒也不少。

顾轻音忙的不可开交,沈玲臻则冷眼旁观,暗自打着算盘。

相府,书房。

琉璃宫灯流光溢,紫檀书架古朴厚重,织锦屏风后,鎏金铜炉里香气袅袅,靠窗的软榻上,韩锦卿斜倚着看一册古卷。

他穿一身深紫的软缎常服,墨发高束,几缕飘散在鬓边,眉目如画,墨玉般的眸子光摄人,看着面前跪着的男子,淡淡道:“说完了?”

第199章工部旧案

下跪的是前月才提拔为工部侍郎的贺正权,正是韩锦卿的嫡系,当年科举的探花郎,白衣出身,为官后便由韩锦卿一手提拔,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坐到工部侍郎的位子也是难得。

听得韩锦卿的问话,他谨慎回道:“相爷还有何吩咐?”

韩锦卿一双墨玉般的眸子仍未离开卷册,状似不经意道:“御史台的工部巡查如何了?”

“这回御史台巡查力度倒是很大,不过王成珏自有应对之策,量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贺正权琢磨相爷是不是担心新上任的他在工部的地位,又道:“现下巡查之事王成珏都交由沈玲臻处置,不过她还算是个伶俐的,下官说什么她也不敢违抗就是。”

韩锦卿挑眉,放下卷册,抚弄着袖口的一点褶皱,“哦?王成珏胆子倒不小,敢在巡查时期动手脚。”

贺正权回道:“听说是与御史中丞顾轻音起了冲突,暗中使绊子,现下御史台忙的昏天黑地,却效甚微,王成珏这几日倒没见踪影,他并不将御史台放在眼里。”

韩锦卿唇角微勾,慵懒道:“王成珏在工部尚书的位子上坐的太久了。”语调清冷。

贺正权心头一跳,并不敢接话。

“本相听闻工部开凿平京河时出过事故,大量工匠无故消失,后来朝廷以天灾为由遮盖了去,这件事工部定留有记录,”韩锦卿缓缓坐直了身子,道:“不管你用何种方式,务必让御史台重查此案。”

贺正权只觉心惊肉跳,三年前的平京河案牵连甚广,当年朝廷查无可查,才以天灾为由搪塞,如今旧事重提,先不说别的,凡工部当年经历此事的人必得先抖上三抖。

他垂首应下,不禁揣测韩锦卿的用意,江陵王的几名亲信都出了事,这王成珏也是江陵王的人,难道……无意再深思下去,替相爷做事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就好,其他的事想多了也无益。

却说宁非然因替顾母针灸诊脉,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顾母因顾德明出事,府中陡然失去依傍便有些郁郁,连带着担心在朝为官的子女,这日宁非然为她例行诊脉后,顾母便拜托他到工部看一看顾轻音。

“宁太医,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唉,敬庭也说过,巡查期间是禁止亲属走动的,”顾母轻叹一声,“但我这两天眼皮总是跳,实在放心不下轻音。”

宁非然看着顾母的眼睛,答应了下来。

他从小在宫中长大,看惯了你死我活的争斗,从不知心软也何物,也不觉得谁就应该为谁付出什么,但顾轻音不一样,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注定在他心中留下印记,清丽温雅的容貌,却有着从容坚定的眼神,那是他幼年在四角围墙内极度渴望的,引领他,带给他希望的神情,但他唯一的姐姐没能给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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