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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声剪断了一般,身子跟着缩成一团。令狐冲见他这点穴手法认穴之准,劲力之强,生平实所罕见,不由得大为钦佩,喝道:“好功夫!”

那怪人大为得意,笑道:“那有什么好希奇,我还有许多好功夫呢,这就试演几种给你瞧瞧。”

若在平时,令狐冲自然想要大开眼界,如今心中记挂师父安危,大喊:“我不要看!”

那怪人怒道:“你为什么不看?我偏要你看。”纵身跃起,从令狐冲和抓着他的四名怪人头顶飞越而过,有如轻燕,姿式美妙。令狐冲不得不脱口称赞:“好!”

怪人轻轻落地,尘土不起,转过身来时,长长的马脸上满是笑容,说:“这不算什么,还有更好的呢。”这人年纪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但性子却如孩童一般,被人称赞一句,便卖弄不休,武功高明,与性格幼稚浅薄,完完全全是两个极端。

令狐冲心想:“师父、师娘正大敌当前,对手还有有嵩山、泰山的高手相助,就算我赶去了,也无济于事,为什么不骗这几个怪人前去,解师父、师娘之难?”当即摇头道:“你们这点功夫,到这里来卖弄,那可差得远了。”

那人疑惑了:“什么差得远?你不是给我们捉住了吗?”

令狐冲说道:“我是华山派的无名小卒,要捉住我还不容易?眼前山上聚集了嵩山、泰山、衡山、华山各派好手,你们又岂敢去招惹?”

那人回道:“要惹便去惹,有什么不敢?他们在哪里?”

…………

镇岳宫。

令狐冲向厅内瞧去,只见宾位上首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大胡子老者,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正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他下首坐着一个中年道人,五十来岁,从服色上看,分别属于泰山、衡山两派,更下首又坐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第一人满脸戾气,一张焦黄的面皮,想必是陆大有说的那个封不平。师父和师娘坐在主位相陪。桌上摆了清茶和点心。

只听那衡山派的老者说:“岳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外人本来不便插嘴。只是我五岳剑派结盟联手,共荣共辱,要是有一派处事不当,必将为江湖同道所笑,其余四派都将蒙羞,适才岳夫人说道,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未不对了。”

岳夫人道:“鲁师兄这么说,那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声名了?”

衡山派这姓鲁的老者微微冷笑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是不信,不过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岳夫人怒道:“鲁师兄来到华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请教请教了。”

那姓鲁老头冷笑道:“只因在下是客,岳夫人才不能得罪,若这里不是华山,岳夫人便要挥剑斩我的人头了,是不是?”

岳夫人却说:“这不敢,我华山派怎敢来理会贵派门户之事?贵派中人和魔教勾结,自有嵩山派左盟主清理,不用敝派插手。”

嵩山派传言刘正风的家眷是被魔教劫走,而后嫁祸给嵩山派。可江湖上又传言,嵩山派妄图清算刘正风一家,破坏金盆洗手大典,可刘正风洞察先机,与魔教联手,即保全了家眷,又得以全身而退。她提及此事,一来揭衡山派的疮疤,二来讥刺这姓鲁老头不念本门师兄弟一家身死不明之仇,反和嵩山派的人物同来跟自己夫妇为难。

那姓鲁老头脸色大变,却是厉声道:“古往今来,哪一派中没有不肖弟子?我们今日来到华山,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竟然生生承认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惹得在场之人皆是侧目。

岳夫人手按剑柄,见他中了套心上一喜,面上却是不露,森然道:“谁是奸邪之辈?夫君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什么?”

那姓鲁老头脸上一红,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对着岳夫人怒目而视,却不答话。

狐冲听他如此当面侮辱师父,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道:“瞎眼乌鸦,有种的给我滚了出来!”这老儿叫鲁连荣,外号叫作“金眼雕”,但因为多嘴多舌,惹人讨厌,江湖中人都叫他“金眼乌鸦”。

鲁连荣倏地转身,左足一抬,砰的一声,将一扇长窗踢得飞了出去,他指着华山派群弟子喝道:“刚才说话的是哪一只畜生?”华山群弟子默然不语。鲁连荣又骂:“他妈的,刚才说话的是哪一只畜生?”

令狐冲笑道:“刚才是你自己在说话,我怎知是什么畜生?”鲁连荣怒不可遏,人吼一声,便向令狐冲扑去。

令狐冲见他来势凶猛,向后跃开,突然间人影一闪,厅堂中飘出一个人来,银光闪烁,铮铮有声,已然和鲁连荣斗在一起,正是岳夫人。她出厅,拔剑,挡架,还击,一气呵成,姿式又美妙之极,虽是极快,旁人瞧在眼中不看其快,却是满眼的美丽。

岳不群说道:“大家是自己人,有话不妨慢慢的说,何必动手?”缓步走到厅外,顺手从劳德诺腰边抽出长剑,一递一翻,将兽连荣和岳夫人两柄长剑压住。鲁连荣运劲于臂,用力向上抬起,不料竟然纹丝不动,脸上一红,又再运气。

岳不群感到鲁连荣接连运了三次劲,微微一笑,起长剑,交还给劳德诺,鲁连荣剑上压力陡然消失,手臂向上急举,只听得当当两声响,两截断剑掉在地下,他和岳夫人手中都只剩下了半截断剑。他正在出力和岳不群相拼,这时运劲正猛,半截断剑向上疾挑,险些劈中了自己额头,幸好他臂力颇强,这才及时住,但已闹得手忙脚乱,面红耳赤。

鲁连荣看见大家都出了大厅,刚才一幕定是被这些人看了去,心下羞愤难当,指着岳不群道:“你,你,你……”右足重重一顿,握着半截断剑,头也不回的急冲下山。

一旁的成不忧此时站了出来,大声道:“岳师兄,在下和你无怨无仇,原本不必伤这和气,只是你霸占华山派掌门之位,却教众弟子练气不练剑,以致我华山派声名衰微,是你终究推卸不了的重责。成某既是华山弟子,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再说,当年‘气宗’排挤‘剑宗’,所使的手段实在不明不白,毫不光明正大,我‘剑宗’弟子没一个服气。我们已隐忍了二十五年,今日该得好好算一算这笔帐了。”

岳不群回说:“本门气宗剑宗之争,由来已久。当日两宗玉女峰上比剑,胜败早已决定,是非也是分得清楚。事隔二十五年,三位再来旧事重提,到底是有什么好处?”

成不忧对着在场各位喊道:“当日比剑胜败如何,又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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