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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屋子去……”

“娘,既然爹没事,孩儿就告辞了,不能坏了寺里的规矩。”含辞道。

柳老爷惊了,他讲:“含辞,你才回来多久啊,怎么就急着走?你还要回到那个庙里去?”

“爹,我们说好的,孩儿若是没能成为决明寺正式弟子,自会听您的话回家。”

柳老爷听了含辞的话,一时间无力反驳,他确实承诺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回来吧?那他颜面何在啊?

他望向他夫人,只听柳夫人道:“你爹说过的话多了,我没同意的都不作数。今儿回来了,我不放行,就没有出去的理儿。含辞,听话!你看看你,这才一个月,脸上身上还剩几斤肉啊,娘看着心疼。”

柳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柳老爷压根不敢看含辞。

含辞坚持要走,柳夫人本来也不是跟他商量的,只当是这孩子执迷不悟,有必要彻头彻尾地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好叫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于是含辞就被关进了他住的屋子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房门开了,含辞向门口看,是赵四宝。

“四宝!”含辞见到四宝,心情稍稍好了点儿。

赵四宝见含辞还愿意跟他讲话,惊喜道:“含辞,你没怪我?”

含辞眨着眼睛问:“四宝,你要我怪你什么呀?”

赵四宝松了口气,道:“我说要跟你一同去当和尚的,因为我爹不让,还揍了我一顿,我背叛了我们的约定……先前在你家门口,我喊你,你不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跟我讲话了。”

含辞皱着眉问他:“你爹揍你哪儿了?疼不疼?”

赵四宝想到这一茬儿还心有余悸,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面上却掩饰性地笑了两声,道:“就轻轻地打了我几下屁股,掸灰儿似的……我可是偷偷练过胸口碎大石的,这点儿打还能受不住?”

含辞看着他没说话。

赵四宝心有点儿发虚,转了个话题问:“你还没告诉我,先前为什么没理我呢。”

含辞眼睛睁得大大的,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记得有人喊过我呀。”

赵四宝瘪瘪嘴,道:“好吧,就当你没听见。那我再问你,寺庙好玩吗?你见到佛了吗?”

含辞说话的时候眼睛发亮:“寺庙可好了,早晨有人敲钟,大家醒了就坐在佛像底下唱歌。还有我的师兄,他特别厉害,教我好多东西。我现在还没见到佛呢,但我感觉,在那里,离佛好近好近。”

赵四宝听了满眼歆羡,他也想要个厉害的师兄。

“我听说当和尚没有肉吃,是真的吗?”四宝放弃出家的念头不光是因为那一顿打,还有一半原因是他听他娘讲,和尚天天吃素,一个个骨瘦如柴,风一吹就能飘走。

他才不想被风吹走,会被人当作纸雁飞笺射下来的。

含辞点头道:“师父说,沾荤腥之物,有损梵行。但是寺庙里的清粥小菜,馒头蔬果都很好吃。”

赵四宝摇头又摆手,道:“我娘没骗我,我这样爱吃肉,是做不得和尚的。”

含辞笑盈盈道:“是呀,四宝,你会馋死。”

赵四宝听出含辞有意取笑他,撸起袖子,跟含辞讲:“我俩打一架,让你见识见识你四宝哥的厉害,我这些肉也不是白吃的!”

四宝说完就张牙舞爪地朝含辞扑过来,含辞躲开了,一边跑一边笑:“我看出来了,没白吃。”

赵四宝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意思,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耀武扬威的一圈膘,可真威风。

“含辞,你别跑,被我抓住了有你好受的!”

“来呀,我不怕你!”含辞笑嘻嘻的。

两个人闹了一阵,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四宝该回家了,他走之前问含辞还走不走。

含辞说他是必定要回去的。

四宝本来是要替柳夫人劝含辞来着的,他眼睛瞟见含辞戴在手上的佛珠串子的时候,喉咙被堵住了,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

赵四宝离开之后,柳夫人又亲自探看含辞的态度,发现这孩子还在跟她倔,没办法,只能着人送饭给含辞吃。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有些昏暗的屋子里透进来一缕光亮,正好照在含辞光溜溜的脑袋上。

含辞抬眼望去,逆着光,只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不知出于何种感觉,含辞的心砰砰地跳起来,小兔子又开始乱撞了。

那个人进门之后,含辞没看见他转身,门却“嘎吱”一声,自行关上了。

他走进的时候,最先落入含辞眼中的,是他小辫子上的一朵小雏菊,随着他的动作悠悠地晃着。

托盘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与此同时,含辞抬眸,金黄的泪痣撞入眼中。

离得这样近,含辞越发觉得这个人的脸是美玉无暇,浑然天成。

他还是那样不讲礼数,嘴角含着笑,伸出食指在含辞光溜溜的脑门上敲了两下,又戳戳他的戒疤,眼睛微眯,似乎得了趣。

含辞愣愣的,任由他的指尖在自己的脑袋上流连来去,他戳戒疤的时候,含辞微微缩了缩。

他这才了手,转而将放着饭菜的托盘推得离含辞更近了些,道:“呐,给你的,快吃。”

含辞往盘子里看了一眼,泛着滋溜溜的油光的鸡翅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刺进他眼里,一颗颗的大蒜粒又白又胖,含辞皱紧了眉,将托盘推回去。

他的语气有些不悦,再一次将托盘推到含辞面前,道:“吃!”

含辞又一次推了回去。

他脸色冷了三分,指间捏着小辫子上的小雏菊,摆弄来摆弄去,眼睛盯着含辞。

含辞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没过两秒就低下去了,抿着嘴摇了摇头。

他的声音有些冷:“不吃?”

含辞低声道:“出家人不能沾荤腥……”

他挑眉,拿起筷子,将鸡翅、大蒜都夹出来丢在托盘里,碗里只剩单调的青菜、萝卜和米饭,除了青就是白。

含辞从他手中接过碗的时候,他腾出的手又伸到含辞头顶,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道:“小和尚还挑食,真麻烦!”

含辞嘴里塞着饭,偏多了一句嘴:“这不叫挑食……”

他皱眉:“别说话,好好吃饭。”

(六) 丹阳小报:柳家小公子又逃了!

含辞把饭吃得很干净,一粒米都不剩。

他在含辞的屋子里随意走了两圈,含辞才注意到这个人穿着的正是柳家仆从的服饰。

“施主,你是这里新来的家丁吗?”含辞问道。

他顺着含辞的目光看了眼身上的衣裳,挑眉道:“小和尚,你觉得我像家丁吗?”

含辞老老实实地摇头。

“别喊我施主。”他指尖在含辞额上轻点了一下,蹙眉道,“我姓金名蕊,你知道该喊什么吗?嗯?”

含辞道:“金施主。”

“把中间的字去掉,再喊一声。”金蕊说话的时候从袖子里拿出一朵金灿灿的菊花,在手中转着圈。

含辞照他讲的念了声:“金……主?”

金蕊唇角勾起,将指间夹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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