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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军旗之下挂着的一颗头颅。

那是张他熟悉的脸,他生前悲悯的神色和哀叹的语气他都记得清楚。

“永州节度使冯潇真的是英勇,粮草不足,还硬撑了这么久,可惜后方不行啊,士兵都饿得走不动路,怎么打仗啊,啧啧,你说冯大人到最后是不是一直在等着你回去?”

“怎么,侯爷这是伤心了?哟哟,怎么,这还快哭出来了。”

梁敬手腕和脚踝重又被镣铐磨出了血,长久的被镣铐束缚让他不断地流血,结痂,再流血再结痂。他力的扶着城墙走过去,驱赶那些在他头顶上盘旋的秃鹫,冯潇的眼睛还睁着,那是双绝望的眼睛,这双眼也曾满怀期待看着他,将希望放在他身上。

如今他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他看着冯潇的头颅,双手颤抖,眼睛赤红一片。

秃鹫在上空盘旋着迟迟不走,下方的永州一片狼藉,浓重的黑烟笼罩了半个城的上空,路上有当街奸掳妇女的羌人,有放声欢笑策马横冲直撞的羌人。这些人像疯了一般,将这片土地染成红色。

焕风附在他耳边,充满恶意的说:“你还得谢谢我,没有我,挂在上面的那颗头,就换成你的了。”

梁敬哑着声音,“你们根本没有那么多兵,这一切只是缓兵之计,你们早早便计划好了要拖垮我们。”

焕风有些遗憾的摸了摸他手上的镣铐,“侯爷果然猜到了,那又怎么样呢。没了翅膀的鸟,还能飞出去传信儿吗?何况木已成舟,永州已经是我们的了。多思无益,侯爷不如好好想想,想想怎么求我饶你一命。”

正待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梁敬越过焕风,看他身后的男人。

元鹰正如秃鹫般盯住了他,然后缓缓眯起了眼睛,他搂了焕风在怀里,络腮胡子,壮硕的身躯,衬的焕风格外娇小,他毫无顾忌的亲了焕风一口,,然后视线转到梁敬身上,意味深长的问:“怎么,这个奴才似乎叫我的美人儿生气了?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一下?”

焕风语气软了下来,抱着他胳膊撒娇:“您答应过我,只要永州一破,这个人任凭我处置的。”

元鹰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回头看了一眼梁敬,低声安慰他道:“现在还不行,这个人暂时不能杀。”

那一眼意味深长,梁敬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元鹰早知道自己是谁。

他看了眼焕风,又看了眼元鹰,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

只见元鹰两三步走过来,掸了掸衣服上从外面带进来的尘灰,开口说话,声音像吞了这大漠的沙土般粗粝,“不急,这送上门来的兵器,怎么能杀呢。”

三十五

天地之间一片茫茫,漠里的风是干的,吹在脸上如寒刀刮过。

梁敬的嘴唇裂开了一道小口,有星星点点的血渗了出来,前面的人使劲拉了拉绳子,他闷哼一声,趔趄两下,险些摔倒。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抬头望着前面抓着绳子的焕风。

身旁奚落的目光不时落在他身上,那些嬉笑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

“走啊,走不动了么?梁氏小儿手里养的大将就这幅德行啊,哈哈哈…”

“还别说,你看这人脸长得还不错,说不定从前也是靠爬床上来的。”

“哎,可别乱说,你看他那个子,比我们羌族女子高了不知多少,谁会喜欢那种男人啊,你瞧我们主帅身边那位,那才差不多,人家那肤白貌美,身段窈窕,男人看了也喜欢…”

焕风闻声回头瞪他们一眼,那群羌人嬉嬉闹闹闭上嘴,眼中却还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的腰臀,显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们羌人向来看不上这种下作手段博取主帅欢心爬到高位的人,名头听起来好听,什么参谋,什么谋士,冠冕堂皇,不过是床上惹人喜爱罢了。

焕风蹙了蹙眉转过头,负气一般两腿一夹,催赶着马儿快些走,梁敬手上铁制的镣铐被拉得狠狠摩擦着手腕,小腿一时抽了筋,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扬起万般尘土。

羌人从永州西行十几里,他也跟着徒步走了十几里,漠上风沙大,风里不知卷了多少尘土,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吸进无数尘埃。他蜷缩在地上,呻吟了两声,表情痛苦万分。

紧接着有人将他从从后面拖到了前面。,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昂起头来给他喂水,温润的水从唇边流了进来,滋润着他干渴的喉咙。他抱着那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不知多少,水顺着他下巴滴在衣服上,打出了一片深色的水渍,他呛得脸颊通红,终于睁开了眼。

元鹰站在他面前,单手将弯刀插在地上,躬身拍了拍他的脸颊,有些惋惜道:“漠里的水如此珍贵,给你浪了真是可惜。但没事儿,允许你喝点,毕竟现在还不到你死的时候。”

梁敬蹙眉看着他,胸膛上下起伏,显然气的不轻。

他何时受过这等羞辱,先是将他手绑住,由绳子拖行,再是元鹰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他。

他喘了口气,“你当真以为…凭我一个人质,便能威胁得了皇上?”

元鹰放声大笑,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紧接着抽出弯刀来,翻身上了马背,他心情像是十分愉悦,很享受这种全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也是,就看皇上舍不舍得叫你受苦了。我看虽然年纪大了些儿,皮肤不如那些十八九的小孩儿滑嫩,但这张小脸长得还不错,我兄弟中正巧有几个就喜欢你这样的。行军如此疲乏,我也心疼兄弟们啊,不让他们放松放松怎么行呢,当然,如若皇上当真如此狠心,那你可能就得辛苦辛苦了。”

梁敬气的手脚发抖,他是真真切切的被恶心到了。

元鹰回眸看他一眼,见他一脸怒色,嘴浮起一抹冷笑,“还不快走?”

梁敬平复了下心情,掀了掀脚上的伤口,声音嘶哑的不像话:“走不动了。”

元鹰顿了顿,紧接着不知低声冲着身边那个士兵说了什么,那士兵一路小跑过来,将他扛在了马背上,一手牵着那马的缰绳,一手按着他防着他从马上摔下来。

这样不知走了有多久,前方听到有人欢呼,“找到水了!前方有条河!”

军中顿时一片沸腾,所有人都打起了神,朝河边走去。

梁敬看向那个方向,眯了眯眼睛,所有人都很兴奋,包括元鹰。甚至于牵着自己马儿的士兵也不由吞咽了下口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眼里那股子渴望怎么都掩饰不住。

元鹰下令停军整顿,士兵的眼睛一下子全都汇聚在了那条河上。

元鹰怕梁敬渴死,派人送了水过来,那为他牵马的士兵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水。

“想喝?”梁敬趴在马背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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