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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莫不是还放不下?”

梁敬僵了僵,刚想说声“不敢”。就见太后回眸看了眼身后的小小灵牌,低声道:“快到清明了,这眨眼,先皇已经故去五年了。”

五年了。

这么快了吗?梁敬有些恍惚。

梁徵居然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个他曾视之为亲兄长的男人,已经死了五年了。

太后眼圈禁不住红了,“阿敬。”

梁敬皱了皱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太后直呼臣名字即可。”语气中的疏离显而易见。

太后愣了愣,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哀家猜的没错,你果然还在怪他。”

梁敬闭了闭眼,几年前那股子胃里翻腾出来的感觉又涌了出来,但那股愤怒无奈的滋味已经没有那么新鲜了。就连梁徵这个名字,在口舌中碾过千万遍,也早就变了味儿。

年少时的情谊,总归是经不起时间揣摩的。

他顿了顿,平息了一下情绪,道:“太后,过去之事已然过去,无须再提。臣的婚事,也不牢您操心。”

他道了声“先行退下”,扭头便想走,却听到太后幽幽的说:“侯爷真的越来越像老侯爷了,不知道世子今后会不会也越来越像侯爷。”

她似乎意有所指,但刹那间梁敬只是心弦动了动,脚步一歇,接着又头也不回,一脚踏了出去。

十八

小皇帝动作快的很,成亲没多久淑妃的肚子就传出了喜讯。

恰逢秋狩,臣子佳人都一道出城狩猎了。小皇帝也终于挪了挪屁股,从高墙里出来,晒晒外面的太阳。叫梁敬纳闷的是郑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居然也跟了过来,说是秋狩是重要活动,也需史官在场。

梁敬看他义正言辞,想着那也不该劳您掌院出马啊。

小皇帝只要他一和郑纾说话,便盯着他瞧,那眼神叫梁敬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又叫他盯上了。

盯着他的还不止一个,梁拥坐在他身边,也是目光灼灼。他回头拍拍那小子的脑袋,“看你爹爹作甚,一会儿去打猎,你就在这儿附近转转就行,不要走太远,这山里东西多,别被咬了。”

梁拥点点头,抿着唇又直勾勾的盯着郑纾瞧,郑纾回过头来冲他微笑,他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甚至说有些傲慢的转过了头。

他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微笑,不喜欢他的姿态,也不喜欢爹爹看他的眼神。

他抓住梁敬一只手,细细摩挲过梁敬的指节,捏了捏对方的掌心,叫梁敬扭过头来看自己,“爹爹要不要看我骑马?”

梁敬抽出手来搭在他肩上,声音有丝笑意,“行了,知道你厉害,刚熟练没多久就开始显摆了。但这时节狩猎,你这么小骑马反倒容易受伤,不如就在这儿附近牵着破冬找一找吧。”

梁拥抿抿唇没说话。

狩猎开始了,梁敬嘱托好人照顾梁拥,然后一骑绝尘闯入了山里。

梁拥低头看看破冬,牵着他慢慢窥伺周遭。小皇帝居然没有去狩猎,他和众多妃嫔和女眷坐在营外,偶尔说说话,表情看上去不是十分好看。似是察觉到有人看他,他猛地一回头,撞上了梁拥的目光,他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又扭回了头。

过了一会儿,皇帝似也是坐不住了,拿了把剑,上了马,也准备去打些野物。

郑纾紧跟着他,居然也被人扶上了马,看那姿态,倒是比先前梁拥初学骑马时好不了多少。

梁拥慢吞吞牵着破冬围着营帐一圈圈走,没发现什么野物,后来往里越走越远。

“世子,咱这越走越远了,要不回去吧。”

身后侍者出声唤他,他摇了摇头,“怎么也得打个东西回去吧。”

他一心想让爹爹刮目相看,自然不肯空手回去。那侍者无奈,只好跟着他往里走。

忽闻树林里有一阵风吹草动,破冬也竖起了耳朵,前方是个往下凹下去的坡,梁拥刚准备走近下去看看,就听到树林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你放开我!”

“陵儿……”

“别叫我陵儿,那是你能叫的吗?”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你永远都是这幅样子…”

梁拥距离太远听不真切,只依稀听到了后面有个人低声哭泣的声音,有人似乎在安慰他。梁拥迈了迈步子,想去瞧一瞧,被身后侍者拦住了,“世子,咱回去吧…”

彼时年满十岁的梁拥眉眼已经稍稍长开了些,他皱皱眉,思量有三,想着和自己又没关系,扭头走了。

但若是他方才没有听错的话,那是郑大人和皇上的声音。只是他们两个,为何会如此亲昵?梁拥揣着一肚子疑问往回走,破冬似乎格外兴奋,撒了欢一样,围着他四周乱窜。梁拥知道它是许久没来过山里,想去玩一玩儿,于是伸手摸摸他的头,点头允了,“去吧。”

破冬便扭头跑开了。

“世子,咱还打不打东西了?”

梁拥眼神里有丝微光,他瞅了瞅身后的侍者,道:“走,骑马去。”

“可是…侯爷说了…”

“闭嘴。”

骑上马,梁拥速度便快了很多,他远远看见一只鸽子,抬手一发,那鸽子的翅膀一顿,很快就从半空落了下来。

侍者拍手交好,连忙将那鸽子起来。

飞禽不同于走兽,目标又小,移动速度也快,梁拥小小年纪,竟能一发毙命,实是少年英武。头一个小猎物到手之后,梁拥的心情明显变好了许多,他策马往山里走,没多久又寻到了一只野兔,他悄无声息地下了马,一步一步刚想靠近,却被人从背后捂着嘴巴往后退了好几步。

梁拥挣扎着回头,却看到了张熟悉的脸,梁敬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嘘。”

他指指梁拥左前方。

梁拥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一惊。

那是头野猪,犬齿外露,壮悍有力,瞪着双眼睛恶狠狠的瞧着自己,兴许是见这里人多了,它盯着梁拥瞧了一会儿,扭头走了。梁敬松了口气,皱了皱眉,问:“破冬呢?”

方才若是他晚来一步,那野猪估计就扑过来了,这小子再如何厉害也不能和一头如此大的野猪抗衡啊。

“它好久没出来了,我放它去玩儿一会儿,它知道怎么回去。”

破冬不同于寻常的猎犬,更有灵性些,但梁敬眉头皱的更加厉害,心里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他起身想将梁拥抱起来,梁拥扭扭捏捏,憋出来一句话,“我可以自己起来。”

梁敬顿了顿,忽然松开了手,转身走到自己马旁,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说:“那就跟过来。”

梁拥松了口气,拍拍自己身上的土,策马跟上去。因为方才一心寻找猎物,梁拥竟没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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