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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名的,也有很多不知名的,百花缭乱,春色撩人,连风也是多情的,轻轻揉揉撩过心扉。

宝祥很想告诉顾章,宜州城还有很多特色小吃,大部分都是甜腻腻的小吃,他想挽着顾章的手,一同走过这里的春风细雨,还有很多话,想同他说。

你不是说,来年春天就回来了吗,怎么就失约了

宝祥对着湿润的空气问了数十遍。

唉,你走得痛不痛

前路很黑对吧

不要忘了我

还认得来这里的路吗

要不我去陪你。

……

宝祥眼皮抖动,适应不了眼前的一阵炫光,哦哦,顾章,我来了,你在哪

随后耳边听到阵阵骚动,又是陷入昏昏沉沉中。

再醒来时,顾握着他的手,晒得黝黑的脸上,两道乌黑的眼圈清晰可见,他不过十二岁,但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他没提宝祥自杀一事,咧着嘴笑笑,他笑起来很像顾章,宝祥看着他,满脑都是顾章。

“叔,饿不饿,医生给你洗了胃,这会,可能胃里难受对吧。要不要吃点粥,就看在我亲手熬的份上,吃一点吧。”

宝祥看着他的笑容,也想对他笑笑,可一咧嘴,眼泪就涌出,泪流不止。

顾抱着他,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停地说着话。

爹出征前,就告诉我,他要是有什么不测,一定要好好看着你。

你看,爹都为你想好了,不要辜负他,好吗。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还小呢,个头又没别人高,被人欺负了,没人帮我出头。

叔呐,你看看我,你是是我叔,我爹说了以后你就是我爸,唉,我爹还真是个傻大个的,不用他说,我都把你当成我爸了。

还有啊……

宝祥梗得难受得很,再难,可真是看着顾,他怎么也做不到撒手了。

顾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个下午,直到宝祥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去了,才出门。站立在医院的窗台上,深沉地望着北方方向。

夜又降临,群星璀璨,老人说一颗星是代表一个人的灵魂,这异常璀璨的星河,观看者没了那份惊喜的欣赏,天灾人祸,战乱纷飞,流离失所,哀鸿遍野,妻离子散,骨肉分离,流落异乡……一道道踹不过气的重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看到的,是满眼的悲哀。

抗战的第四个年头,黎川率兵途经沿海的一个小城时,一路流民行乞者众多,在这个混乱不堪的年代里,不是不想去救,而是无能为力,继而望而却步。

他已经当上了军长,能力出众是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阵亡的高级将领太多了,人才缺乏,他唯有临危受命。

他听闻这里的糕点很出名,清朝时,是进贡的御品,于是忙里偷闲,想要买一些哄哄顾,因不肯带他视察敌情,顾闹起了脾气。

顾的脾气很倔,一股子热血上头就横冲直撞,黎川望望天,虽然也是很想带他出来溜达溜达,可刚刚考上军事学校,本来一路上,总有人无聊又无知地戳着顾的脊梁,说他靠着立下显赫军功的爹,再带上他,恐怕又会传出去了。

关于顾对人情世故异常执拗,不会灵活变通啊,孩子太倔了,黎川三天两头就会认真思考一下,是不是自己和宝祥的知道教育出了纰漏。

他下了马,没带上勤务员,就一人晃悠悠地走过街头,两边柳树摇摆,河水静流,要是有个应景的大咸蛋黄落日,就更上一层楼了,会有长河落日圆的寂美。

徒步走了会,还没到了那间号称百年老店、皇帝御膳的糕点铺,就听到一阵粗犷大嗓门骂骂咧咧的声音,黎川看到,一个牛高马大的包子铺老板用力狠踹着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通常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乞丐偷了东西。

那名乞丐头发脏污打结成块状,挡住了半边脸,还缺了半个手掌一条腿,身上的泥垢厚得刮不下来,还疯疯癫癫的,被打被骂,还笑得没心没肺。

黎川也是在心里唏嘘一阵,便奔赴目的地,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不经意看到乞丐头发背后半掩的眉目,一眼万年,钻心的疼,刻骨铭心。

钱荫,我找到你了。

钱荫疯了,长塘城破后,中军败如山倒,士兵以溃散的方式逃离战场,钱荫伤得太重,被抛弃了,一路辗转,抵受不住战后神和生活的双重压力,活生生逼疯了。

夜风徐来,钱荫卷缩在床角一边,瑟瑟发抖,他怕人。

黎川靠近嗅嗅他,“你这臭小子,多久没洗澡了,洗得又哭又闹的,我都被你挠破皮了,洗了整整五桶水,才把你刷干净。唉,估计明天军里就流传出黎军长对疯乞丐怀有不轨之心,你说说话嘛,好歹还我清白。”

钱荫还是一副颤抖样,像受了惊的小鸟,无助又可怜。

黎川叹气过后,又咧嘴得出一口大白牙,“反正你没死就好,哥哥以后罩你。”随后又是近乎自言自语地讲述着这四年发生的事情,知道他会不明白,可黎川就是想跟他聊聊,希望或许随意一句话会突然打通他的任督二脉,突然就好起来了呢。人都得要有希望,有了希望,就要盼头。

半夜时,因训练突击,炮火轰然响起,钱荫吓得鬼哭狼嚎的,用仅剩的三肢拼命往外爬。

黎川惊醒,一把搂住他,抬头看看窗外的炸裂的炮弹,“怕□□了吧”随即不管他三肢乱蹬,一把搂进怀里,百年难得一见地哼起了童谣,还是母亲哄小孩睡觉的那种。

哼哼唧唧唱了半宿,钱荫总算睡着了,黎川抱他上床时,又发现了一个世纪难题,他尿了,尿得两人裤子湿了大半。

黎川望望天,想着对付一晚睡,还是给他擦洗换裤子。

纠结了一下,还是执行后者吧。

于是折腾完,天就亮了。

黎川带钱荫回到宜州,由于军武繁忙,交由宝祥照料,只能一有空闲时间就过去看看他。

年迈的军医,白发苍苍,更加衰老了,他道,钱荫是大脑受损,军部医疗条件差,最好带去大医院照张x光,看看大脑受损程度,再对症下药。

黎川马上带他出城拍了张片,等待了几天,交给军医过目并治疗。

照顾钱荫,就像照顾一个大号版的婴儿,啥都不会,黎川觉得他能一路颠沛流离地活下来,真的靠的是运气。

不过也是幸好。

两个大人一个半大小子,对着一个疯癫残疾人,耗尽耐心,机械反复教了半年,才教会钱荫上厕所,教会他左手吃饭,又是半年时间。

四年又过去,千疮百孔的中华大地,终于打走了侵略者,欢呼雀跃没多久,接着又是一轮内战,黎川无心恋战,迫于上头压力,不得不执行,接着三年过去。

七年里。

宝祥学会接受了顾章离去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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