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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求饶命,胡络横生的壮汉哭得一个比一个脸带梨花,嘤嘤啼啼。

顾章坚硬的臂弯中,牢牢禁锢着宝祥,似是生怕怀里的人会消散般,抱紧得不容抗拒。他刀刻的眉眼中,带着汹涌怒意,轻蔑地掠过几人,最后目光轻柔定在宝祥脸上,沉声道:“没事吧。”

宝祥看他握枪的指尖微动,枪口直直指着为首一人的眉中一点,赶紧道,“没事没事,别搞出人命了吧。”他怵眉,忽然响起什么,抓住着顾章的衣襟,着急地问,“你怎么回来呀,警察局,他们,他们会放过你吗?”

顾章面容啸煞地放下举枪的手,转为紧紧搂住宝祥,眉目间是掩盖不住的温柔,双手一抄,横抱着他,吹了声口哨,“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是现在乱世如麻。我拥兵一方,手执兵权。”他心间冷笑一声,赵鹏迟早血债血偿,他不想将宝祥卷进风起云涌的政局,半隐瞒道,“他们耐不了我何。走,我带你回去吧。”

顾章傍晚时分抵达城外的火车站,天津城的官员早已以厚礼相对,他看着眼前一草一木十分熟悉的地方,涌起千言万语,却又不知如何说起。看到昔日的故人,更是将那刚刚勾起的回忆撕得粉碎。赵鹏,很好!

赵鹏万分震惊的表情只是刹那,但顾章看得一清二楚。

赵鹏忽然红着眼眶,对着顾章唤了一声,“贤侄?”满是皱纹的面皮子,揉成一团,挤出一个深切的关怀,试探问道:“你是顾章吗?”得到顾章的点头后,便开始了一番教课书式的表演,将虚情假意表演得淋漓尽致,在一众官员士兵行人等等少说也有几千人面前,热泪盈眶,从他爹被枪毙后,反省自己没有及时照顾顾章,特意提起顾霆坤放下的走私罪,但不应及儿,到此几年后,一直在找他的踪迹,一直讲得情之深悔之浓,觉得顾霆坤也还清罪孽了,自己对不起顾章死去的爹,对不起他们几十年的交情,直把不知情的旁人感动得称赞。

顾章脸皮不动,只道一句,谢谢,“赵叔的惦挂了。”

顾章拉皮条的功力深厚,天大的事也不改色,纵使心中恶寒泛泛入烟雾,盛怒澎湃袭来,表面也是谈笑风生,礼尚往来地陪跑几下。

人员冗杂地举办接尘宴后,顾章寻了由头,一人出来散步。

他老早就想去见宝祥,但事情还没结束,不想宝祥陷入乱局,便没把消息告诉他,想把一切结束后,再好好跟他温存一翻。只是没想到他百感交集地看着街头,一情一景慢慢浮现间,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朝朝暮暮的人。将他吓得一阵后怕。

宝祥看着他脸色铁青,一腿一步地迈腿,他在臂弯中扭动几番,轻声道,“放我下来吧,你累了。”

“不累。”

“我自己会走路。”

“不行。”

“为什么?”

“怕你丢了。”

“不行不行,瞎说什么呐,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他垂下眼帘,眼中似有宇宙洪荒般深邃,定目看着宝祥的双目,“要是我晚来了,怎么办?”加重了手弯力量,将他搂得更紧了。

宝祥用脑袋蹭蹭他坚实的肩膀,半哄半撒娇道,“意外意外,几个流贼想打劫我,我没带钱,他们就心里不舒服,打打我出气罢了。”

顾章脸色稍稍有点回缓,急切道,“你平时也都是这怎么晚回来。这怎么行,你家下人们呢?”

宝祥想到杨家,心里一酸,叹了口气,便扯开话题,仍是孜孜不倦地挣脱下地。

“你是觉得我不好,还是什么呐。”顾章挑眉看着他,忽然想逗逗他。

宝祥扭动挣扎不开,也放弃了,被他这么一问,乎就红了脸,垂下头表示拒绝回答。

顾章瞬间戏上身,一叹三哀怨,话语间充满无限委屈,“唉,可怜的我呐,朝思暮想,日日夜夜茶饭不思,只思思念念的人,不理我了,唉,心好痛……”

宝祥拧了他胸肌一把,“你瞎说啥呢,正经点,行不行啊。”

“你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吗?”顾章端斜着眼,看上去几分当兵的痞气四溢,配上低沉的嗓音,拨弄得原本一潭静水,泛起层层涟漪。

宝祥的脸更红了,在明丽的月色下,朦胧撩人,顾章该有的想法瞬间爆炸,低头就是一吻,细细吮吸,动作是话不出的缠绵悱恻。

宝祥扭捏地推开他,“大街上呢。”

顾章看着月色柔情似水下的大街,空无一人,连打更的更夫也不见踪迹,朗声笑起来,“你看,没人呢。”

云柔柔,月柔柔,风柔柔,人不知不觉间醉了。

醉得一塌糊涂。

洒满白盐般的地面上,一团的黑影,晃动不休,良久微微分开,轻喘低吟。

分开纠缠的唇片,银丝带绣,宝祥微张吻得通红的唇,艰难地道:“不行不行,太有伤风化了吧。”

顾章满是萤茧的手指,轻轻掠断银丝,细细图画在他一张一合的唇上,鼓诱地道:“屋内就可以了吗?”

宝祥大脑一片空白,挤不出一言半语。

后来,他呆呆地被顾章横抱起,呆呆地被他带去客栈,呆呆地上了房躺在了床上。他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很不真实,像在做梦,梦中看到一切,却又醒不过来,有种置身事外的虚幻感。

是忐忑,还是不安,或是其他,他道不清说不明,很怪异的。

他透过眼睛,看到顾章欺身俯下,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

顾章蜻蜓点水般轻吻他脖子,动情时,“别啃了,我还没洗澡。”宝祥傻愣愣地冒出这么一句,说完自个就哈哈大笑起来。

顾章无奈笑笑,“你就不能严肃一点。”

“痒,痒得受不了了。”

“哦。”顾章将搭在他肩上的手,瞬间挪到了他腰上,十指划动,挠得宝祥刹那间前扑后仰。

“哈,哈,哈哈哈!不闹了不闹了好不好,”

“不好!”

“哈哈,痛。”

顾章瞬间紧张道,“是刚才伤到哪里了。”便掀开他衣服瞧着。

宝祥也紧张捂着衣服下摆,连忙道,“没有,没有。”

顾章无奈摇摇头,轻声细语道,“你等等。”

宝祥听到他哒哒地半跑出去,一会儿又哒哒地小跑回来,关上房门时,顺带关上了油灯。

“你干嘛?”宝祥咽下口水,略带绷紧神经地道

“不干嘛,你闻闻。”顾章借着窗外微微的月光,就一东西凑到宝祥鼻子下,“是药酒,怕你害羞,关上了灯就给你上药。”

浓浓的药酒味,充斥大脑,宝祥英雄气短地嘟哝,“什么跟什么呀。”

“哦,哦,小的说错了,宝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哈,麻烦挪一下尊臀。”

“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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