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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放火烧山。”他道。

沉默,沉思着。

一个苍老的嗓音,道:“不妥当,烧毁了整片山林,寸草不生,里面的百姓能咋办!”

顾章看了他一眼,认得他,白发苍苍得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本是云南土生土长的土著,过了与世无争的前半生后,被进城抢掠的桂军杀光的家人,骤然变成孑然一身,终日怪天怪地怪神灵的神神叨叨,他在云贵高原上生活了半辈子,对地势十分清楚熟悉,为顾章一队人指路看地形,无功劳也有苦劳。他在云南无依无靠的,干脆跟着顾章一起出来见见世面。

一个被战争所累的人,反而同情着战争。

但是战争之所以会变成战争,是因为施暴方最基本同情被泯灭了,为利益去侵犯另一方,不是不知道战争会死人,永远天人相隔,会使团圆美满之家变得支离破碎,会使血流成生灵涂炭。但是在一段历史中,不断的混战,不断的征兵讨伐,今日你为了一座城,发兵抢夺,明天我想要武器,出兵争战。纷扰,混乱,每个上位者都带着原罪,手缝间鲜血淋漓。

”就因此放弃了吗?不能,动乱是生产前的阵痛,作出不了取舍,将他们打到服气,永远不会有安定一日,纵使我有罪,但我不得不做。”顾章的脸烟雾缭绕中,隐隐约约。

老人不在说什么了,道理活了几十年的他都明白,只是要做时,心中还是隐隐不舍。

但是就是这样的残酷,没有退路。

会议之后,军队进入备战状态,黎川早早发出加密的作战方略,只等驻守在东南的兵队确定时间,便可出击。

然而,两日后,到的战报却是要退兵。

战报一出,全军没有怠慢,半日整理行装后,马上退兵。

军令如山,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下命令,就会拼命履行,因为是军人。

回来时,道路顺畅,弯曲的山路中,偶遇见驻守岗位盯梢的士兵,但都没有到攻击,他们估计是上头谈好了条件。也罢,白走一趟总好过战场上兵刃相见。

两日的奔波后,一队人马回到了广州城外的驻扎地。

代表滇西与国民军建联以后,顾章提出不进驻广州城,大家都是将脑袋在腰裤头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联军,防的就是怕有朝一日不得不到龙虎相争时,陷入围四周困境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风尘苦旅,披着星辰抵达驻地。军营零星火光闪烁,高塔台上站岗的哨兵,远远看到军队,哨声一响,禁闭的大门打开。

木黑的大门后,在星光普照下,大地铺满了一层盐粉,几只萤火虫振翅缓飞,但被纷至沓来的马蹄声吓走了。

一身青衣装扮的唐诗诗手持一盏明灯,黑夜隐去了她的身影,只有在玻璃罩下的芯火幽幽燃烧,在马蹄震天中,似一只赶不走的灵。

当顾章驰马奔近时,才发现她,马上屈指吹哨,示意停止前行。

跟在顾章身后的钱荫忍不住喷了一句,“大小姐,你站在路中间,不怕被踩死吗!”

唐诗诗心里嗤着一声,完全忽视他,依旧是含□□说的看着顾章,起风了,她顺势撩起宽大的衣袍,囊囊鼓鼓的肚子露了出来。

顾章挥手,“全员自行修整!”

不知原由的光棍汉,瞎然起哄,一个个笑得春风淫**荡。黎川吼住他们,“瞎哄哄的,滚犊子去!”

随着渐行渐远的人马,嬉笑声远去,一切回归了寂静。

静得顾章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唐诗诗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搂紧身上的衣服,轻声细语道:“回来了,真好。”

“夜里风大,回去吧。”

顾章翻身下马,牵着马绳往前走。唐诗诗跟上,与他并排前行。

她仰头看着满天繁星,呼吸间嗅着顾章身上汗水混着烟草的气息,忽然觉得,几个月以来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五个月来,她其实并不好受。

除去怀孕初期的强烈的生理反应,更多的是四周的明理暗里的言语攻击。

被唐韦曲知道后,他发了疯地单方面殴打顾章,她没有劝住唐韦曲,更多的希望借此给顾章施加压力。

她爱着身边的男人,爱到自私狰狞,爱到不择手段,无法自拔。

感情本身就是很奇妙很玄妙莫测,无所谓的缘由与理由,既然如此无所谓一路走到黑。

唐诗诗清楚记得第一眼看到他时,一身泥垢,劈头盖脸的泥浆,唯有那双眼睛,瞬间对上,又瞬间移开,留下的是少女情怀的悸动。第二眼时,已经就陷下去了。

本来,她以为两人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有了个宝祥。

但很快她又释怀了,性别上的优势,即使他长得再漂亮又如何,始终会斗不过自己,况且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她想着想着笑了起来,低头牵起顾章满是伤痕的手,抚摸着高隆起的肚皮,“最近你儿子老在踢我了。”

顾章浑身一僵,垂着眼帘,走得心不在焉。

“其实最惨的,并不是莫名其妙的被人给领上了一条迷路,而是当你背上孤独拿上剑,决定要马不停蹄,一意孤行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把你抱紧,说,少年,我想和你分享这漫长的一生,你一激动,把剑给扔了,把马烤了,一回头,人没了。”钱不休啃着滴油的鸡腿,忧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叹了口气,“当年村头的小花,跟我说过要嫁给我的,老子还没来得及长大,他娘的,才过了多久啊!就跟着隔壁村了老头,当了不知几房的妾,你说说,我那样不如那脖子都进黄土的老头。”

“因为他家又闪闪发光的金条子。”黎川道

钱荫又端起酒杯,豪迈地灌了一口,可惜谈着最爱的人,喝着最烈的酒,却没有容得下的咽喉,当即喷了出来。

饭粒混着嚼得稀烂的肉末喷了黎川,一个狗血淋头般的壮烈,带有余香的烈酒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滴落。

钱荫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拭,越擦越不对劲,黎川无怒无悲,超脱物外地大哚饭菜,看得他胆战心惊,分明会是暴风雨的宁静啊!

“黎长官,”钱荫试探唤了一句。紧接着,天翻地转,整个人被黎川一跃而起地掀翻在地,等他反应过来,只看着黎川慢慢吐出嚼烂的饭菜,竟然直接塞到他嘴里。

钱荫气到吐血,人的潜能被完全激发出来,一脚把他踹开,靠坐在墙边,吐得昏天黑地。等他吐得差不多时,山东话混着口齿不清的粤语,把黎川身上各个器官就连他尚未在人世的子孙后代都问候了遍。

黎川在一旁揉着被踹到的胸口,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爽朗,越发把钱荫逼得七窍生烟。

钱荫忍无可忍,一手捞起惨不忍睹的呕吐物,黎川脸皮抖动,一种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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