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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横行,医院束手无策,宣传称只能通过隔离预防。麻风病自古存在三千多年,人门对它的认知依旧十分匮乏,视为洪水猛兽,天降惩罚。被染上之人惨同失节妇人,不是一人受难,而是一个家族被受到牵连。

传教士开辟留所,当一些当地民众知道后,极力反对,认为染病之人不详,而会传染害死人。可怕的不是病,而是人心。在这个不知者无畏,不知者不罪的年代里。被病死的有几多,被害死的又有几多!

传闻富商行的老板流连花丛后,行船千次总有一天翻了船,不幸地被传染了,那□□在他确病后,就人间蒸发,多半是富商泄愤杀害了。富商不敢告诉任何人,便偷偷地用民间土方法治病。后来,纸包不住火,还是被人告发了。现在当地镇府也无能为力,只能见一个强制性的隔离。

当巡捕冲进去抓人时,富商满脸脓包,身上的衣服也穿不了,寒冬腊月□□着上身看见烂肉一块一块挂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掉下来,手指脚趾变形扭曲,掉剩只有几根。

富商正在吃着一碗黑漆漆的浓汤,嘴里啃着分明是幼童的手臂。胆大的巡捕探头往汤煲一看,见惯血淋淋的案发现场的老警也不禁大跳一惊,煮熟的幼童人头!脑袋被敲碎,头皮外翻,五官已经看不出了,只见一双煮得发白的眼球在沸腾的汤水中上下翻滚,油腻的汤面上飘着白花花凝固的脑浆。

当要拖着富商走时,画出了一路红黄交错的脓血,他仍念念不忘的汤煲,撕声力竭地哭喊:“让我吃完!求你们了!吃够七个人头就会好的,这是最后一个了,我有钱!都给你们!给你们了,求求你了!”

顾章开着车走在街道上,绕过一段偏僻的路径,停车在破旧的院房前。王义敛起往昔的油荡气,不言苟笑时,十分严肃正经。

“想清楚了吗?”王义道。

顾章道:“我只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

大门侧边的小房里,柴火正旺,但宝祥全身像掉进了冰窟里,冻得牙关不住嗦。他发冷得看不到血色的手,紧紧抓住恭喜的衣领,不断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

“我也不知道,翠红说,杨夫人拖着小玉儿进了房就没出来过,府上的人慢慢失踪了,胖老牛去了报案,巡警理也没理就毒打一身,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六小刘两兄弟很害怕,就撺掇几个小厮丫环跑了。整个大院没几个人了,翠红也想跑,可她是家生子,父母都被安置在旧院里头,跑也不能丢下父母,就留下来了。”

恭喜一张胖脸都愁出褶子了,哭丧着道:“宝祥,她是你姨娘按理不会对你什么,可……唉,算了。”

宝祥颤声道:“那奥付医生呢。”

“早就辞退了。”

“那,那……”宝祥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恭喜便难得贴心一回,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塞到他手里,自顾自地说,“还好杨夫人只是祸害自家人,唉,这府上人越来越少,也没去再请人,说什么来了人也不是原来的人了,这话还这是的,当然不会是原来的人啦,哎!你说……”

恭喜扭头看看宝祥,结果发现他倒在了地上,不由得惊呼:“你要晕怎么不吭声!”便啪啪地扇着他耳光,“哎哟喂!你别吓唬我啊,快醒呐!”

半响,宝祥在恭喜的十分不温柔的又掐又扇下,硬生生地痛醒,许久都会不过神,喃喃地说,似在自言自语:“姨娘其实很胆小的,真的,以前我们俩四处搬家,有一次过年,雇主送了一只鸡,她老就饿馋了,可拿着把刀却不敢下手,硬是多养了两天等我回去宰掉了。”

宝祥勉强牵起嘴角笑笑,“你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便径自摇晃站起,“唉,不说了,我好久没回来,去逛逛。”

就算恭喜的脑花变成豆腐花,也看出了宝祥的不妥,用力拍拍他的后背,“兄弟,想开点吧!”

细雪纷飞,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快要饿晕的宝祥被仙姑捡了回去,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仙姑跑了几十里路偷了一些大米,全熬粥喂了自己。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骂声中笑声中哭声中,磕磕碰碰的走过来了。

怎样能接受得了,倘若她是疯了傻了,自己就养她一辈子,但现在她杀了人,曾经一起在屋檐下生活的人,该拿她怎么办?还有杨家坪,曾经答应他,好好守着杨府,等他回来,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神情恍惚间,竟然来到了张春茗处,一别五年,不知她过得还好吗?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来到不如一叙,当年因为出租给了宝祥,后来在抄家中,便过一劫,后来官府渐渐淡忘了,张春茗便一直住下至今。

“咄咄咄”张春茗老远应了一声,打开门,看见了宝祥。

曾经的烟花女子见老了,柴米油盐的气息浓重了,朴素的衣服,朴素的发饰,连脸上也不施粉黛。

“你回来啦!还好吗?”张春茗道。

“嗯,前两天就回来了。”

“哎,你说我,真是糊涂了,也忘了带你进来坐坐。”

第五十六章

家常便饭的谈话中,宝祥得知,原来张春茗也嫁人了。每天做点针线活,缝缝补补,过着粗茶淡饭。

快要离开时,张春茗的丈夫回来了,还没进口就听到他骂骂咧咧。张春茗不好意思讪笑,“他可能又喝酒了。我去看看。”

“臭□□,滚!”

“你喝醉了,家里来客人了,求你注意点吧!”

醉酒的男人一把推开她,反手就是一巴掌,“又是你侍候过的恩客来找你了。你是床上功夫很了得对吧,伺候老子不见你尽心尽力,是欠/了吧……”

张春茗喝声窒住他,“孟庭苇!你有什么想说待会再说,可以吗!”

宝祥闻声出来一看,看到孟庭苇将张春茗按倒在地上,不住地抽她耳光,嘴里不干不净的谩骂。宝祥赶紧拉开孟庭苇,孟庭苇喝得亲娘都不认,反肘就撞在宝祥胸口。

宝祥倒在地上,被撞得疼到直抽气。和一个喝醉的人讲理,是不行不通的,还是一个发起酒疯当威风的酒鬼,更是不可能的!

张春茗看到孟庭苇将枪口指向了宝祥,又是动起了拳脚,忍着一身疼痛赶紧拉住孟庭苇,“宝祥,你先回去吧!没事的,回去,快回去!”

宝祥动动嘴唇,夫妻间的事,一个外人也理不清,但只是担心张春茗,最后带着一肚子的郁结气离开了。

离开了只是几年,怎么都变了?宝祥郁闷死了!原来一潭平静的生活,投了一颗石子开始,惊动了水底的暗涌,暗涌纠结成暗流,酝酿着,伺机着,在宝祥不知不觉间,掀起骇浪,将一切搞绊得翻天覆地,真的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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