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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自己的,实在是无处放松。

苏浅一来,便觉得好受了许多。

苏浅听见水声,回过神来,心想唐无渊还不知惹了多少麻烦事,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埋怨。

这乱世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知最后安禄山会败,便愈加不愿周围亲近之人陷入此局之中。唐无渊此举,让他恼怒得很他倒是图了一个畅快肆意,替天行道,却不想不久前才以身强逼着苏浅心软低头应了他,回过神却不把自己性命当一回事儿,让苏浅怎得不恼怒?

他缓缓走过去,边走边卷起自己的长袖,用带子系了,走过去用手拨了拨水,示意唐无渊他过来了。

唐无渊依旧坐在浴桶中,眉目之间倦极,竟是已经陷入了沉睡。

苏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出手按住了唐无渊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摁在了壁上。唐无渊一下子惊醒过来,直觉要挣扎,却听见苏浅淡淡道:“别动。”

唐无渊一下子僵直住,任苏浅从后方细细的将他打量。

苏浅缓缓松开手,将唐无渊散落的长发用发绳束起,目光自他颈后向下挪移,背部的皮肤上意料之中已有了几道伤口,所幸都不太严重,也有了基本的处理,又拉着他站起,看过他腰臀与腿,确定无甚大伤后才在心下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想,若是他看见了一身的伤,便狠狠地打他一顿……也罢,若他真是一身伤,也不能如何了。

129.第一百二十九回

唐无渊沐浴完,穿着寝衣猫到床上去补眠去了。苏浅着人换了一桶水,自己也仔仔细细的泡了泡,除了一身风尘。等到他洗完,内室里的唐无渊已经睡熟了,苏浅也不愿进去惊醒他,便随手披了件外衣去了园中凉亭,点了一盏香,袅袅的烟将温柔细腻的香气散到了宅中各处。

与苏浅惯用的松柏香气不同,他此刻点的香有着一股浓重的胭脂香粉的香味儿,等着它随着风散去,便化作了无边的温柔。如美人用小指轻点胭脂覆于唇瓣,媚而不妖,艳而不俗,故而这香苏浅唤作它‘美人唇’。

他原是想就着点月光,捣些药丸备着,却被这一点香气引入了无边软红中,神思不知去了何处,怔怔的看着香烟出神。

夜风偶尔会卷起层层纱幔,温柔的拂过苏浅的衣袍。绣满水纹的外衣被卷起,又慢慢的落下,衣上的金银丝线被月光映得一片波光粼粼,吹皱了一潭春水。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道灰影自庭中走来,闻着这点香气随意寻了个栏杆坐下了,深吸了一口气道:“这香气不错,我原以为是平康坊那里传来的呢,特意去绕了一圈,没想到源头在这儿。”

苏浅从神游中惊醒,转头看着零零三,说:“平康坊?那是个热闹的地方……我也有许久没去了。你倒是好兴头……若是你被武侯抓走了,我可不会去赎你出来。”

“寻常武侯都能发现我?我有退化到这个地步?”零零三托着腮,闲闲地道:“主家,你怎得突然就来了长安?”

苏浅整了整袖子,从医篓中寻出一个石臼,放了些药草进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捣弄着,没好气的道:“这世道乱成这个德行,你以为我想从万花谷里头出来?”

“我若不把你们安顿好,回头要是你们死守此处如何?还想不想安心养老了?”苏浅说:“虽说你们没有这么蠢,但是万一呢?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自然想啊。”零零三伸了个懒腰,宛若一只灵巧的猫一样的从栏杆上一跃上了屋顶:“今日的月色正好。”

他换了个姿势,探出个头来看苏浅:“不过我却有一事。我本来想让他们自己来说,现在时机恰好,我便替他们说了吧。”

“何事?”苏浅抬头看他。

零零三抓了抓头发,还是把头缩了回去,和苏浅对视实在是太尴尬了哪怕苏浅他只是静静地望着你,也有能耐让你说不出他不愿意听的事情。“我们想请辞。”

“你们?”苏浅问了一遍,又重复了一遍:“你们?”

“是啊,我们。”屋顶传来零零三一声叹息:“想好好养老,总要出些力。”

“出什么力?”苏浅重复了一遍:“出什么力?你们疯了吧?!”

“我以为你们当时应了明华,是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趁着还有力气,未曾老去,还站在顶峰不曾蹒跚为了能有个地方清闲度日,挣些钱……以后置些田地,买个宅院,娶两房妻妾,当个富家翁?”他不可置信的问:“难道不是吗?”

“是,没错。我们就是这么想的。”零零三闷闷的声音从顶上传来:“安贼已经占了洛阳,已经往长安来了……还是不能坐视不管,国将不国,还能当什么富家翁?”

“以你们之能,去扬州,去成都,哪怕就是山里自己建个村落也并非不能,何苦参合进去?”

“我们已经商议过了……主家你莫劝我们了。”零零三说:“这段时日的佣金我们也没脸要,待您事情办完离开长安,我们也即刻就走。”

“……”苏浅知道再无可劝之处,头疼得伸手揉了揉眉心。“……随你们吧。”

“对不住您。”零零三说:“若是能……也罢,若能回来,倒是再说吧。”

苏浅一人在凉亭中坐了许久,捣了药又和蜜制丸,待到东西都做完了,才拾了回了房。

他挟着冷风夜露一进屋子,躺在床上的唐无渊便睁开了眼睛。“你回来了?”

“恩。”苏浅应了一声,他走到桌旁弯腰去医篓中翻找什么,唐无渊愣了愣,察觉到苏浅的情绪不太对,就听见苏浅冷冷淡淡的道:“脱了衣服趴着去。”

唐无渊干脆利落的脱了寝衣就趴着去了。

苏浅从医篓中寻了点从裴元手里抠出来他秘制的翡翠凝胶这玩意儿口贼快,就是过程不怎么美好。他坐到床沿上一巴掌拍在了唐无渊肩上,说:“别动,可能会有点痛,忍忍。”

“唔”唐无渊应了一声,浑身放松下来,苏浅用玉签沾了点凝胶糊在他身上的伤口上,尽量平和自己的气息,边问道:“你方才为何说别处的捕快来京并非好兆头?”

唐无渊闭着眼睛,轻声道:“若不是长安城中有问题,何苦调扬州捕头来长安?这中间可不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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