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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京城的深夜是有些冷的,挟着沉寂和倦意袭来,令人昏昏欲睡。

城门口值守的士兵有些神不济,但害怕被巡逻的哪位大人撞见了一顿责骂,只能使劲儿瞪大眼睛硬撑着,心里暗暗数着还有多久才能捱过去。

眼看着他的神又渐渐涣散,两眼放空似的扫视着面前的漆黑一片。

突然,一束火光从远处疾驰而来,让人不由神一振!

“来者何人?”

“护国大将军秦舟领兵驱蛮凯旋,派我等快马先行,请开城门!”

士兵上前去检查来人的令牌。见他风尘仆仆,也掩不住杀伐后的血腥气,有些瑟缩的从人手里接过令牌细细看了,便赶忙向身后喊道:

“是大将军!开城门!”

过了一会儿,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远处果然缓缓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军队,带着边疆的肃杀,却让每一个迎接他们的人都喜不自胜。

定安二十九年,陈第三次伐外大捷,诸国局势紧张,战事一触即发。

吩咐完军队事宜后,秦舟却容不得休息,他马不停蹄地朝宫里赶去。

这皇宫其实是前朝留下的,末代皇帝爱慕奢华,沉迷声色犬马,把本就是整个国家最华丽的建筑再狠狠地修葺了一遍。一踏进宫门便是白石板路,仔细看上面还有细致雕刻的图案,祥云瑞雨,鹭鸶莲花。两旁不合时节的花草争奇斗艳,中间有人造湖和置于湖上的拱桥,左右走廊可见漆红的石柱,连下面的底座都镀过一层金,叫人撬一块儿拿去卖都能捞不少。而这不过是九牛一毛,走到各个宫内才更叫人看花了眼。当今陛下还好是个正经的,觉得皇宫太过张扬,但重新修理又会浪不少人力物力,也可惜了这些前朝名匠的心血,这才作罢。不过秦舟觉得这表面虽迷人,可冰冷又看不到边际的东西充满束缚感,像是被囚禁在这一方天地里,总叫人窒息。

他先被宫人领着给自己拾了一遍,把染血的甲胄脱掉换上朝服,再好好擦了把自己喂了几个月沙子的脸,重新束了个发,又回到了往昔英俊倜傥的模样,才被放走去面圣。

高大严肃的宫殿秦舟已经低着头走过无数次,他几步走到书桌前,单膝下跪:

“臣秦舟,参见陛下。”

批着奏折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面色蜡黄,宽大衣袍也遮不住身体瘦弱的轮廓,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他仿佛才注意到秦舟,不慌不忙放下折子,抬起眼看向他。

“爱卿礼。”皇帝挥挥手,“秦爱卿可是我大陈抵御外敌的功臣,赐座。”

“谢陛下。”秦舟起身,与皇帝身后的红袍僧人对视了一眼,碍于皇帝在这儿,秦舟无法同他寒暄,只是勾起嘴角微微冲他点了点头。对方明显看见他的动作,面上依旧一派平静视若无睹。

秦舟也不恼,只笑着答皇帝的问题去了。

皇帝陈玺听完秦舟对这次战事的描述,点点头,终于露出一点欣慰的神色。

“秦卿此次劳苦功高,该赏。”陈玺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朕封秦卿为镇国公,如何?”

僧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还未开口劝解就听到秦舟语气平静道:

“陛下忘事了,那月还在,恕难从命。”

“陛下想必是因为秦将军功绩卓然不知如何赏赐,贫僧倒是知晓秦将军府邸年久失修,陛下赏赐一些金银土地也是好的。”僧人及时挽回给了陈玺一个台阶下,才不至于秦舟因不受君恩还大胆驳皇帝面子被降罪。

陈玺撇了眼垂眸竖掌一副和煦模样的僧人,才道:“那便按国师说的办吧。”

“谢陛下。”秦舟行过礼,等陈玺示意退下后就告退出去了。

他跨出几步,回头看了眼门内,抬腿还是换了个方向,轻车熟路地绕过几道弯后到了一个偏殿,就在门槛上大咧咧的坐下,偏头看着来时的路,好像在等什么人。

直到肚子咕咕响了几轮,秦舟才等到那个人出现。

“许久不见无我国师,在下心里挂念得很呢。还请国师同在下一起去用个素斋叙叙旧。”秦舟看着来人,仗着在宫里不敢明说话,就先把人给黏住,有什么事再出去细说。

僧人明显是见惯了秦舟的无赖手段,料想到他会这样,波澜不惊地打了个稽首:“那贫僧就叨扰秦将军休息了。”

结果就是秦舟直接蹭到人家寺里,在国师的卧房和国师相视而坐。更要命的是本来隐隐飘着檀香的房间,还多混杂了股酒菜的味道,只是比刚才好上一些,大抵是吃完之后盘子被拾走了的缘故,在沙弥眼里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仿佛常常发生,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不得好好给这两人参上一笔。

“啊,”秦舟像身子上没长骨头似的依着桌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果然还是京里的酒菜好吃些,天天干粮下水嘴里寡淡得很。”

僧人这时已经换上平日穿的黄色僧衣,闻言只道:“今日给你过过瘾,伤还没好就少喝些酒。”

秦舟立马脸上笑出一朵花儿来,带着讨好的语气说:“知道无我上师怜我,还刻意容忍我在您房间里开小灶,你看我这不是老忍不住嘛……”

看着这厮尾巴使劲摇着来讨好自己,无我也不好开口斥责他向来对喝酒没有节制的表现,只是换了个话题:“你今日还不回府?”

秦舟看着僧人不知道第几次容忍了他,便继续他的没皮没脸:“我和国师的叙旧可还没开头呢,要把这几个月的话叙完,怕是要秉烛夜谈。我那将军府不过也就几个拾洒扫的人,国师忍心现在就赶我回去孤苦伶仃的,也没人管吗?再说”秦荀突然变了个脸色,正经起来,“国师可帮在下朝圣上要了座府邸来,明日上朝时估计是要传妖僧暴露本性蛊惑圣心,和那月国质子私交甚密。国师这都不怕,那我还怕在万清寺留宿吗?”

明明知道僧人是为了维护自己才出此下策,可一提起来话里的嘲讽掩都掩不住,倒是让人听不出来本意。

无我听了这刺耳的话,神色不变,只是念了声佛号,不作声了。

秦舟托着腮借机细细打量日日念想着的人,不算刻薄的长相,别有一番清朗的感觉,平和的眉眼,眸底一片祥和的光,唇也依旧温润,从他这个方向看似乎是勾起的。

他看着看着,不那么生气了,又说:“最近宫里有什么动作吗?”

僧人这才抬眼看他:“太子近日身体抱恙,又有谣言传出来,宫里都自顾不暇。”

“怎么在这个档口上病了?还传谣……你是说有人故意的?”秦舟忽略掉他察觉到的僧人对他的探究,把问题丢回去。

“事实出来前下定论太早。”

“那个疑神疑鬼的皇帝没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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