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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看这情形也召不出来。于是仍旧命人取来一柄,材质偏轻,但仅是引流灵力应当足够。

沈夜自己对兵刃选择并没有倾向。平日很少有机会轮到他亲自动手,即便有也不需借助武器,捐毒大漠那一战动用了久藏的链剑,实是平生少见。

而谢衣却是从一开始便用了横刀。或许是因为制造偃甲总要切雕削斫,他的偃术工具里有一半都是刀具,尽管与修习术法所用的兵刃并不是一回事,但两者若加起来,他握刀的时间却比成日拼斗的兵士还多。

眼下虽都不记得了……大约也还是用刀趁手。

传送入口旋转着闭合,脚下是粗粝岩层,头顶却传来隐约水声。

是间位于流月城底部的巨大岩洞。

这里曾是堆积贮藏五色石的地方,有机关传输装置通向神殿正下方的巨型熔炉。如今虽已空置,却还残留着渗入地表的灵力,岩壁泛出不均匀的光泽。

隔着岩层能听见瀑布流水,洞中高而空阔,其间岩柱林立,十数个通道洞口通向不知名处,偶尔还有兽类的吼叫,凶厉骇人,是留存下来为数不多的上古异兽的变种。

沈夜将那柄刀交给他,拉开几步距离。

“出刀。”

太初历六千五百七十年。秋分第十日。

神农祭台。

“谢衣,出刀!”

耳畔大风呼啸,蕴着灵力的火焰翻涌灼人,然而三十回合已经够数,再不必拘于那一招金雷之术。

谢衣双足一着地便开了辟火诀,同时遁去身形。

正是突袭的好时机,他却迟迟没动,原因也不难猜,无非是对手正全神贯注于施法,防御空虚,此时攻击多半会弄成重伤。

并非不想取胜,只不过……也不想跟对手拼个你死我活。

沈夜远远看着祭台中央,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与流月城绝大多数祭司相比,谢衣的资质都是高出一大截的,若说有什么不如人,大概就是少了一份求胜的执着心。眼下这情形若真是生死相搏,这一眨眼的犹豫足以错失良机,丢了自己甚至同伴的性命。

他知道在谢衣看来,输掉这场对决并不比让对手受伤更严重,至于身份地位权力之争,凭他这年纪也还不知道有多大用处。

要他动手,却还须得给他一个理由。

就用传音术敲了他一句。不是讲道理的时机,就只问他

你这是连师门的颜面也不要了?

谢衣一惊,扭头朝祭台后方望去。那时候他还隐着身形,场内场外知道他所在之处的不过数人,其余的则完全没有察觉,所见只是远在神农石像下的紫微祭司大人,朝着某个方向微微颔首。

于是紧接着,在烈焰中消失的少年已重新显出身形。

一件青白色短衫被燎得变了色,人倒是无恙,站在离对手一丈不到的地方将法杖高高举过头顶。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能脱身,阵已来不及,心知自己毫无防御,这一下若被打中后果必定惨痛。一时手心发冷脑子里嗡嗡作响,偏偏还能听见谢衣的喊声:

“超级暗器一号!”

……诶?

一只破损的木法杖迎面飞来,匆忙举剑,杖头便咣当一声砸在剑身上,没有雷电,也不带毒,喀啷啷滚在一边就不动了。

祭台上下鸦雀无声。

神农座像下,两个守卫恪尽职守地立在几位大人身后,看背影大祭司和七杀大人并无动作,只是廉贞大人单手遮住额头,纤秀肩膀一阵无声地抖动。

事实上,所谓“处罚”并不仅是术法限制,也包括谢衣手里那根木法杖

他的兵刃本来是一把霜铁所制的横刀,沈夜半个月前才将刀交给他,没料想还不出十天,他就用这柄刀闯出一个令人刮目的祸来。于是便让他来挨点教训,并且严词正色告诉他,三十招之内只能以法杖引雷,不得动用自己的兵刃。

此时禁令已除,用来限禁的法杖被当事人用作暗器打了出去,对手受这一下扰乱,再接招也不至于全无防备。

谢衣用双手在身前一抹,一段雪一般的刀锋在他手底显露出来,横空一挥便满目流光。

与之同时,清亮的少年声音也随着那一挥回荡开来:

“……虚空化境,瞬息生灭,静遏风云,动驭沧澜。疾!”

虚无之中忽然涌出泉水,像高山激流落入山涧,地面蔓延开散发清光的法阵符文,水流被拘在看不见的巨大容器中,贴着法阵边缘旋转开来,将整个祭台圈禁其中。

本来暴戾的火焰被釜底抽薪,渐渐低伏下去,四下烟消,一片清凉。

那场比试没再持续多久。

火龙火阵都被压制,先前的险象环生便也看不到了。谢衣无论攻守都十分利落,身法敏捷,灵力流畅,毫无破绽。

沈夜又看了几招,叫过身边侍卫,说不必继续了,去叫他下来。

再回头却见胜负已分,谢衣了刀同对手互礼,而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回身来,右手扣在胸口,左臂半开,眼睛里闪烁着欢喜的光。

师尊,弟子幸未辱命。

太初历六千六百年。夏至第七日。

神殿下层。五色石岩洞。

沈夜抓住面前的人要掼出去,又在半途生生顿住,转而一把将他摁在岩壁上。

高处的岩缝垂下细小水流,蕴有灵力的岩层微微发烫,却比不过大祭司目光灼人,对视一眼几乎能将魂魄烧穿。

莫名地……怒不可遏。

不过试了几次心中已经了然,瞳所说的“灵力无法引出”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不能使用还在其次,更大的问题在于他根本不想用。

要说什么都不记得,术法招式他却是知道的,要害关窍也能看准,只是没有动作的意愿。当年的华月虽然也没有记忆,却还对陌生事物有所防备,而眼前的人别说攻击,就算性命受到威胁也丝毫不知自卫。

傀儡侧身撞上石壁,发辫抡在岩石上又垂落,壁上的水流被身躯截断,转而顺着衣领蜿蜒下来。

将他拉转过身,水珠四溅。

咫尺之遥,那双灰色眼瞳不闪避也不抗拒,不悲伤也不欢喜,像蒙了一层尘埃,茫然又空寂。

……你就如此不想活么,谢衣!

岩洞连着四通八达的通道,灌木荆棘点缀其中,幽深曲折。

隔着数道岩壁,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簌簌声响,一只千刃兽窜出,俯下带刺的身躯低声嘶吼。

这妖兽传自上古,背脊生刺,骨上生牙,毛发也坚硬如铁,寻常人如果被它攻击多半会被穿成筛子。然而此时它却在岩洞外侧徘徊,被洞中的灵力气息吸引,又意识到里面的人不好招惹,全身尖刺尽数竖起,呜呜咆哮了几声。

须臾间,又有几只兽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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