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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鱼摊主腿肚子已经开始发抖,壮汉在他眼前站定,鼻孔不断喷出热气。

“老板你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突然,壮汉出手如电,直接把面前这个瘦的小男人推翻在地,指尖不幸沾染上鱼腥味,令他十分不快,眉头瞬间皱成一团,眉宇间腾起一股煞气,又挥拳准备落下。

“别跟这帮玩意废话了,老大,动手吧。”

这时,他身后一个xxxl号的壮汉凑上来,十分狗腿的提议道。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闻言冷笑一声,仿佛也觉得再计较下去有点浪时间,手指伸到刚才说话的手下衣领上蹭了蹭,吹了声拐弯的流氓哨,冲一帮马仔们打了个响指。

得了指令,一帮壮汉像冲破桎梏的豺狼,个个面露凶光,面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尽显残暴本色。

被踹倒在地的男人见势不好,连忙狼狈的膝行几步,不敢再当挡路的路障。

领头壮汉冷冷的笑了一声,对这种假正义的懦夫行径嗤之以鼻。

没了护院的看家犬,一伙人进入五一路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剩下的摊主大多是老弱病残幼,公交车上你不让座都不好意思的那类。

对于他们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来说,不过一群鸡崽子,一手能捏死一窝。他们横冲直撞,见到摊位劈手就砸,对于所有胆敢上前拦截的一律无差别攻击。

很快就有人被打伤了,东倒西歪的滚了一地。而残忍的暴行仍在继续,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些人都是有前科的劳改犯,在监狱蹲够了年数,出来后依旧贼心不死,被有心的领导归麾下,做了冲锋陷阵的走狗,做起烧杀抢掠的勾当来得心应手。

世道如此不公,为善的受贫穷命更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像今天这种级别的砸场子,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出来吃早餐顺带手的事。

有个壮汉砸到一家包子铺前,馋虫突然在肚里作祟,竟直接捧起一笼刚出笼的小笼包,拎起醋瓶随意一撒,撒完甩手扔出去,捏着包子往嘴里塞。一时腾不出来手砸铺,索性改为用脚踹,二层小楼高的蒸屉不堪一击,顷刻坍塌,连带撞翻了灶上的粥桶和油锅,热油滚汤瓢泼似的满天乱洒。

包子铺老板的小女儿咋咋呼呼的跑过去抢救自家的包子,结果被烫的体无完肤,哇哇的哭声震耳欲聋。罪魁祸首被她吵的三叉神经疼,一把将手上没吃完的包子连笼屉扣在她头上。

老板大惊,一道闪电似的劈过来,揽过已不成人形的小女儿,鼻涕眼泪一起流,声泪俱下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随便吃,随便拿,求您别拿孩子撒气,求您…求您!”

他说到最后,就差跪下来磕头了,壮汉的心情貌似因此愉悦了一点,一清喉咙,吐出口浓痰,正巧落在老板的鸡窝头上,像快狗皮膏药。

壮汉被逗的一乐,头也不回的走了,继续到前方“大开杀戒”。

此时的街尾巷深处,办事处的大门被拍的震天响,摊主们心急如焚,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危在旦夕,小魏主任又去向不知,万般无奈下,能想到去求助的还是只有办事处。

市井小民没有法律意识,报警抓人的事想都不敢想,占道经营确实有损市容,可这是五一路的老传统了,谁知道怎么突然就碍了哪位领导的眼呢?

所有脚程快的摊主都来了,大家伙不遗余力,敲门敲出了拆房的架势,可门内依然没有动静。回应他们的只有野猫凄厉的嚎叫,在这个血雨腥风的冬日早晨,如泣如诉。

就在昨天,栾舟作为办事处主任副手,第一次行使了自己的权利,他暂时遣散了众人,还十分大方的发了一圈奖金。

同事们奇怪的看着他,怕栾助理因为魏主任失踪伤心过度,开始不识数了。

栾舟亲自锁好了院门,回头冲众人摆摆手,喂了一粒定心丸。

“大家放心,给我两天时间,如果魏主任回来了,一切还照旧。如果他回不来,我会回来接手办事处,大家…大家也还和他在的时候一样。”

女人们终归是眼窝浅,从他开始说就泣不成声,栾舟给大家的印象一直是个礼貌的大男孩,只是偶尔看起来心事重重,外加怎么都喂不熟,所以有什么事他们还是以魏主任马首是瞻,当然,栾助理也从没有越俎代庖的意图。

谁料遭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人心都散了,栾舟没有歇斯底里地到处找人,而是先稳住人心,再一点点拼起来,着实让大家刮目相看,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年轻人。

其实他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魏南风暂时不在,他要把肩上的担子扛起来,等魏南风回来,还他一个一模一样的办事处。

可现在,坐在警车副驾的栾舟还不知道,他和魏南风辛辛苦苦守护的五一路,已经日薄西山,满目疮痍。

“聂队长,不好意思,又害你违反规定了。”

“吁吁吁,打住啊,我都是市局黑名单上的常驻人员了,没什么要紧的。倒是你,小栾,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找我?成年人失踪四十八小时就能立案侦查了。”

栾舟往椅背上缩了缩,躲开聂以明看后视镜顺便扫过来的目光。

他回想最初四处寻找魏南风那两天,大概连撑下来都是奇迹吧。

好在聂以明没有纠结这点问题,猛踩油门拐了个大弯,接着道,“再说,我早就想端了土地局那帮尸居馀气的老家伙了,拿人钱从来不干人事,那路挖了修,修了挖,也没见扩建多少,该堵的地方依旧水泄不通。”

“还有他们手下那帮疯狗城管,执法者什么时候是混混的专职了,好多外来摆摊的农民,诶行吧占道经营是不对,但一味地赶绝对不能解决问题。那些农民一年就靠这点成赚钱,让他们砸个碗干盆净的,抢了钱上车就跑,强盗都没这么明目张胆!”

城管打人的新闻已经被生活版播烂了,只是栾舟没想到,他们敢如此横行霸道,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

他欲再问下去,可土地局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所有的心绪瞬间被另一个人牵动,无暇他顾。

昨夜,吴大山跑来吞吞吐吐的告知他事情原委,他暴怒之下出手打了人,高中那个“能动手就不逼逼”的刺头回来了,直接把吴大山送进了医院。

好在,他知道分寸,只是轻微骨折错位,没伤及心腹筋骨,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身体上的伤痛只需要时间来愈合,那心灵上的呢?又该如何抚平?

栾舟不敢想象,当魏南风被逼着签下转让五一路土地合同的那一刻,该是何等心痛,这就如同一道割地赔款的城下之盟,屈辱又无奈。

“他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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