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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勺冰激凌送到嘴里,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此来有何指示?”

桑庭女士看他不咸不淡的态度就来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怎么,贵处不欢迎家属到访吗?你个小混蛋十天半个月不知道来个电话,我总得知道你死没死吧。”

栾舟早就习惯她话里夹枪带棒,无所谓的搅和着杯底的冰块:“现在人你也看了,没别的事的话我还要上班呢。”

“嘭”一声,玻璃杯狠狠磕在桌子上,咖啡溅出来几滴到桌面,桑庭双臂抱到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像某个邪│教的女首领。

“你那个混蛋老爹要跟我离婚,你表个态吧。”

栾舟一脑门官司,双手抱头道:“原来就为这事啊,哎呦我说祖宗,您二位还没离呢,国家领导人都换届了,东京申奥也成功了,再晚点,人都打贸易战去了,谁有空搭理你们掰扯不清的那些家长里短啊。”

桑庭横跨过整张桌面准确无误的揪住他耳朵,顺时针一拧:“老娘跟你说正事呢,少给这贫嘴,从小你就没有社会责任感,还贸易战呢,快拉倒吧,地震你都不知道捐钱,还是先关心关心你家的离婚保卫战吧!”

“嗬”栾舟感觉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红十字会的钱都不知道捐给哪个老板换车了,干嘛争当那冤大头,当初还不是你死乞白赖不让我去当志愿者。”

奶茶店打暑假工的女学生躲在柜台后面边看边偷笑,看这对母子吵架好像比看家庭伦理剧还有趣。

管不着别人看热闹,反正跟着桑庭女士走哪都能引人注目,漂亮的女人常见,做的女人也常见,可又漂亮又做的就是稀缺物种了。

“嚷嚷着要离多少回了,最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真下定决心了?”栾舟问。

“这回不一样,不是你妈我要离,是栾东洋提出来的,还找了什么…排…什么辅导,哦家排疏导!要跟我协议离婚,反正说的虚头巴脑、神乎其神的,你必须得跟着我一起去,谁知道那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迷魂药,你去,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敢使什么幺蛾子。”

栾舟点点头,“我知道了,妈,有句话我想告诉你。”

桑庭突然警惕:“干嘛?你从小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放不出好屁,你是不是要说你们夫妻俩的事自己解决,你已经成年并且经济独立了,不想掺和家长之间的纠葛,那我先告诉你!这回你是以保镖的身份跟我去的,其次才是儿子,栾东洋要是对我耍手段也就算了,要是敢危害到你,门都没有!”

栾舟喝了一口冰融化之后略带苦味的咖啡,舌头有些发麻:“妈……”

“你跟我爸这么些年,确实受委屈了,我想跟你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闻言,桑庭有些不自在地把一缕头发撩到耳后,用难得称得上温柔的声音说:“小屁崽子,养你二十年了,就今天这句还像句人话。”

一张红色毛爷爷被拍到桌上,桑庭女士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珠,掐着栾舟后脑勺往门外拎:

“行了,快滚回去准备行李,咱们母子俩一起去澳门,会会你那个王八蛋爹!”

这两天办事处同事们不约而同的对栾舟特别照顾,他也没什么事务需要交接,订了最近一班飞往澳门的航班,次日便出发了。

登机后,他抓紧起飞前的二十分钟,疯狂求助于各大百科,想大致了解一下“家排”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家排,译名为家族星座治疗,是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领域一个新的家庭治疗方法。它将家族比喻成夜空中的星座,宇宙星座运转有一个隐藏的规律,有一共同的力量在家庭中引导……”

才看了两眼,栾舟就皱成一张苦瓜脸:

“用星座来治疗心理疾病?什么五二八鬼的东西?说它封建迷信都是轻的,就这玩意儿,除四害的时候没顺便给端了么?”

桑庭女士已经扣上眼罩睡美容觉了,没有知声。笑容甜美的空姐过来催他关机,栾舟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机丢进前面的储物盒里。

事已至此,再无准备的时间,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栾舟默默看了一眼母亲的睡颜,用口型无声的说:妈,相信我。

揣着满肚子疑惑,飞往澳门的航班起飞了,跨过万里层云,奔向未知的命运。

银河酒店里,魏南风正瘫在床上,悠然自得的看着国产抗日神剧,八路军动不动就手撕鬼子,裤│裆藏雷,把忠于革命忠于党的小魏主任雷的外焦里嫩。

党旗已经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个小时了,一张老气横秋的脸阴的快滴出水来,

“老大,刚才栾先生那边又来电话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他老婆上午的飞机,还有三个小时就落地了,在这之前,咱们两方必须先见一面,交涉一下具体事宜。”

一集电视剧刚好播完,旋律高昂的片尾曲在房间里飘荡,烂片出神曲,千古不变的定律。

魏南风把pad甩到一边,美滋滋的跟着哼哼:“不着急,我在等人。”

党旗一脸疑惑:“等谁啊?”

魏南风促狭一笑,“他老婆啊~”

“噗”正坐在小阳台上装模作样品茶的党宇一口茶水喷出来,

“咳咳…咳,老大,我承认你长得是有几分姿色,但就算找富婆,也不要挖顾客墙角吧,人家一个日进斗金的大老板,碾死我们跟碾死蚂蚁一样。”

魏南风一个枕头砸过去:“想什么呢!你老大是那种为钱财不惜出卖色相的人嘛?”

党旗快被他气晕了:“那你怎么打算的,赶紧说啊!”

魏南风拿起另一个枕头夹在腋下抱着,明知故问道:“栾东洋是不是还有个儿子?”

“啊…对,是有一个,叫那个…栾舟洲!”党旗把资料点开,翻到有栾东洋儿子信息的那一页,端详片刻,“嗯?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呢…”

党宇飞速凑过去,“来给我瞧瞧!嚯长挺帅啊,高中生吧,还穿着校服呢,瞧这发型吹的,跟个刺头儿似的。”

魏南风把神曲关闭,点开邮箱里的资料,把这两天欣赏了无数次的照片翻出来又看了一遍:没想到小同志还改过名,原来叠字的名字也挺可爱的嘛。

“不是高中生,这是他高中时候照的,后来栾东洋和老婆分居了,他跟妈妈走了,栾家就再也没有新照片了。”

“噢~”党宇说,“诶?老大,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这资料到这不就断了么?”

“额,因为……”

因为我在医院陪了他一个月,我们还同床共枕的睡过,他给我讲了好多好多小秘密。

“…咳!”魏南风大尾巴狼似的坐直,及时停止满脑子乱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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