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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胥做这些的动机根本站不住脚,阿磊没有深究。

她配合阿磊的病情打破了李家的平衡,从那苍白荒凉的病房中,救回过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疯子。

母亲随后发来的邮件,让阿磊大致猜到了江漪如这般做的原因。

最亲的妹妹难产而死,她心里是恨着李家的……尽管得到了想要的补偿,尽管这十几年来她看起来那般尽心尽力地为李家做事。

阿磊曾经承诺将李民胥交给江漪如,由她带往国外抚养成人;曾经的约定已被打破,久未联系的母亲却在邮件最后向阿磊提出要求:你对这孩子没有感情,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他送给江漪如,如今她要嫁陆远哲,请尽快把民胥送回我的身边。

勿回勿念,静候佳音。

第二天,阿磊开车去了李铭和李清妍开的烧烤店;上午店里一般不营业,李清妍将菜买回来后就出去了,只有李铭坐在店里整理成串。

见阿磊进来,李铭给他端了个凳子,放在水盆旁边;阿磊坐下后拿了一根竹签,将洗好的韭菜苗慢慢穿上去,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韭菜苗又有些细,花了五六分钟才穿好歪歪扭扭的一串。

父亲接过他串的韭菜,摇头一把全取了下来,放进一旁的盆里,那里面是分出来太细不能穿成串的韭菜。

“中午吃韭菜炒蛋?”

“你爱过我吗?”

两人同一时间,各自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前者是家常语气,征询意见的疑问不太强烈,只是在说一个决定。

后者语气太轻,还未说出就已没有勇气,是一个儿子对父亲最后的希望。

阿磊愣了下,回答李铭的问题。

“吃吧!”

李铭点头拾还没弄好的烧烤串,把水盆板凳搬到厨房,将那些分出来的韭菜切细,拿出鸡蛋准备午饭。

严父慈母,阿磊以前总以为父亲是个严父,虽然对李清妍有些偏爱,但还是在乎自己这个儿子的;从阿磊懂事起这位严父就教他人情往来,让他学习熏陶各种规则世情。

那时母亲总说父亲是为了阿磊将来好,为了阿磊以后不会走弯路,不会吃亏……

他不知道阿磊认清那些人情往来后的厌倦害怕,不知道阿磊独自一人面对那些千变万化正反不一的道理时的痛苦纠结;也不关心他什么时候生病发烧,甚至连阿磊不喜欢吃香菜韭菜的喜好,他都不知道。

他给了阿磊很多东西,教会了阿磊很多道理,却原来从没有站在父亲的角色上给予真正的关心和爱护;到现在一切都简单明了,穿不好韭菜的阿磊只能得到他的摇头否定,没有言语的指责,没有真心的爱护。

自从阿磊问出那句话后,两人都各自沉默着一起做午饭,默契地忽略刚才的问话。

阿磊和他吃完了那盘韭菜鸡蛋,又帮着洗了碗后才离开烧烤店,自出门后,再也没有回头。

李铭站在门口看了一会,转身回厨房,端出水盆继续做上午没有做完的事情。

晚上下班前,阿磊的司机赶到烧烤店把车开了回去。

年后的日子是忙碌的,各家的酒会宴会,礼品往来;还有公司年底的账务审核,董事会议。阿磊没有闲心和花匠一起侍弄花草,也没有心思管李清妍又是第几次创业失败。

法院的传票在正月十六那天送到了陆夫人手上,阿磊以法定监护人的身份要求江漪如将李民胥尽快送回,并尽快办理户口迁出手续;亲子鉴定和当初李母与阿磊的监护人转交文件已经提交到法院,这是一场不用开庭就已经知道胜负的官司。

趁着媒体还没有听到风声,李民胥在二月初就被送到李母那里,祖孙二人一如往日那般相处,和谐融洽。

阿磊同意调解后,在调解室见到了刚刚结婚的陆夫人,这是江漪如回国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虽有些神不济,江漪如的妆容仍就延续了以前的干练风格,结婚后又添了几分致;进来时挽着陆远哲的手,和他一起坐在阿磊对面。

律师及见证人说明情况后,双方签好调解书,不到十分钟就出了法院。

“阿磊,还记得当初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江漪如没有问阿磊为何将孩子给了她现在又要回去,也没有谈及以前结盟时交换的条件和约定;早在和陆远哲定了婚期之后,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李民胥回来,你我两清。”

说完这句话后,阿磊就上车离开了。

江漪如已经走到她想要到的地方,曾经的因缘际会,恩怨因果,便如云烟消散,雁过无痕。

可江漪如做过阿磊的盟友,知道他曾经是如何打破鞍市的平衡,如何将李父拉下来的;也知道他现在仍然特别关注着李清妍屡战屡败的创业进程,知道荆渊一次次的认错和忏悔…阿磊对于背叛者,从来不会心软。

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就会后患无穷。

阿磊的两清和原谅,江漪如不是赌徒,没有勇气去赌输赢。

作者有话要说:15章题目打错了,作话标记一下,修文的时候改。

☆、入局

四月,阿磊被起诉违背他人意愿,与其发生不正当关系;告他的是几年前荆渊安排的那个孩子,正好卡在追诉期内,曾经在那个酒店留下的记忆似乎都太美好。

江漪如知道阿磊是一匹蛰伏的狼,正找机会准备将他们咬下一口肉,所以先下手为强。

一时间新闻媒体闻风而动,富二代蔑视法律无法无天的爆点新闻足以让他们博得极大的关注,还未开庭,此事已在全国闹得沸沸扬扬,阿磊成了罪大恶极人人喊打的坏人;无数自诩正义的人扛着旗帜开始谴责他,抨击他,要求法院从重判决。

酒店进出的监控视频,当事人声泪悲泣的述说,社会价值观对此类事件的初判,已经将阿磊牢牢地钉在耻辱架上,日日声讨。

阿磊住的地方被波及,清晰的照片也被爆出来四处传播,曾经的病情经历也被挖出来……

“为什么要把他的病历也传上去?”

晚饭时,江漪如有些气愤地问陆远哲,“他曾经是我的病人,作为医生我有责任对他的病情保密。”

陆远哲为她盛了一碗汤,笑道:“缘缘,你还是太善良了;既然决定要让他翻不了身,就要找到敌人身上所有能够利用的弱点。”

“如今他的情形,还差一份病历吗?”

江漪如反问道,并不赞同他的说法。

“那好,听你的”,陆远哲心里评估了下现在的局面,答应江漪如不上传阿磊的病历。

“老公,谢谢你!”

“吃饭吧!”

陆远哲嘴角含笑,眉眼间俱是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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