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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反剪得像一只待宰的羊羔。

阮成锋这才明白,刚才那会儿max为什么会又哭又叫地喊“好痛!”

停战以后,他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地狼藉里,抬手抹掉了嘴角的一丝腥甜。

这不爱说话的灰毛下手还真够狠的。他斜眼看了看跌坐在另一侧的白种男人,内心一百二十个遗憾这房间的原主人为什么不在。

最终分开战团时,是这灰发男人因为阮成杰的那句话而愣了一下,而阮成锋瞅准时机,重重一脚踹向了他小腹,毫无保留的力道把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平直地踹飞出去。整个人砸向了墙壁,这会儿那人正满面痛苦之色地蜷成了一团,单手按住了重伤之处,不住喘息吸气。

里头发生了冲突,外间的黑父女早就躲得不知所踪。这会儿max惊恐不已地被捆着,地上的那两个一时都爬不起来,满屋子人里头只有阮成杰相对镇定。他的手稳稳地停在max的脖子边,盯了那痛苦蜷成一团的灰发男人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移开了那片锋利的碎玻璃片。

他用法语叫那人的名字:“thoe?你是谁,max到底是你什么人?”

法国人的灰绿色眸子抬了起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阮成锋这时已经缓了过来,他撑着倒地的椅子腿儿站了起来,一只手拍了把身上的灰尘,然后恶狠狠地说:“甭问了,交给我。先把这小骗子扔出去,非法持枪的再报个警。”

“我不是小骗子!”max愤怒大喊。

“哦?”阮成锋往他跟前一站,惯常里春水般温柔明媚的目光异常严厉。他看着max的脸,脸色冷下去,缓慢清晰地开始发问。

“你为什么会在恢复自由身以后又主动找上patrick?patrick既然要从你身上榨出油水,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让你跟我走?从你找上我,这灰毛就跟了整整三天,开始我以为他是在监视你,那天撞了车才发现他是在保护你。”

阮成锋伸手轻轻捏起max的下巴,手上一点力道都没用,max却在他越来越冷的声音里不由自主开始发抖:“我猜想过,难道是因为patrick要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作势放你出来。但是这位仁兄看起来可不是他用得起的角色。”

阮成锋的指腹缓缓擦过了max微张的嘴唇,他忽然笑了下,柔声道:“宝贝儿,跟我说实话,你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max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当女人和小孩开始哭泣的时候,任如何盖世英雄,也不得不化作无言以对的狗熊。

面对着一只哇哇大哭的粽子,阮成锋的嘴角不住抽搐,阮成杰静默了片刻,移开了目光。而thoe这时艰难地站了起来,终于低沉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请放开他。”

阮成锋干脆利落地撒了手,max原本跪立在床上,摇摇欲坠地靠着他的那只手才保持了平衡,他这一撒手,差点就要栽倒,然后落进了thoe怀里。

thoe抱着不住抽泣的小孩,摆弄了半晌不知如何解开绳结,反而把max弄疼了。max含糊不清地边哭边嘟囔脏话,thoe终于意识到自己解不开,刀光一闪,阮成锋都没看清楚他的手势,这灰毛的指缝里就多出了一柄刃薄如纸的短匕首,开始小心翼翼地给max割开绳结。

阮成杰失去了耐心,转身走了出去。

他去开了瓶酒,然后一字排开倒了四杯。端出来往客厅沙发上一放的时候,阮成锋的表情简直是受宠若惊。

不过这表情没落入另一侧那俩人的眼里,因为max还缩在thoe怀里哭泣。

解开束缚之后,thoe把max抱了出来,蜷缩成一团的小孩儿看着异常的可怜兮兮,像一只马上就要被抛弃的猫。他仍然固执地盯着阮成锋,但看了一会儿以后越发悲伤,终于愤怒地狠狠捶打了thoe,然后恶狠狠嚎了一长声。

阮成锋推了两杯酒过去,然后开口道:“能好好说话了吗?”

max胡乱地抹了抹眼睛,从thoe身上下来,抄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咣当把玻璃杯往地上一摔。

小孩儿非常傲慢地站着,尽管哭得喉咙都哑了,眼睛也是通红,说出来的话却异常铿锵有力。

“说就说!你可别被吓着!”

阮成杰手里正玩着个杯子,听到这一句以后掩饰性地用杯沿压住了嘴唇。他原本只是想挡一下笑意,但随后就在max说的故事里头颇为新奇地喝下了一大口酒。

原来max先头所说的法国爸爸,竟然真的是他生理学上的父亲。

这位坐镇唐人街的华人大佬年轻时播种无数,甚至在非洲短暂停留的时候,都没耽误他和一个纯粹拿来款待的亚裔女郎留下个种子。但孩子多了不稀罕,更别说这种露水情缘,大佬临走时给了笔打胎,却没想到这笔钱被挪用去做了赌资,钱输光了,max也生出来了。

女人赌运不佳,生下孩子却是故意的,千方百计向大佬宣告了孩子的存在,很短的时间里又榨了几笔钱过来,直到又一次狮子大开口惹恼了大佬,封好的一颗子弹彻底绝了两头往来。

后来max在哈拉雷的贫民窟妓院里长大了,就像传奇小说里流落民间的大人物之后,丝毫不知道自己背负着的血统和家世,摸爬滚打,情窦初开。

说到这儿时,max用力抹了抹眼睛,哀怨至极地看着阮成锋。听故事的人回过神来,指了下停在thoe那侧的一杯酒:“来,润润嗓子砸了的灯和杯子回头再跟你算账。”

max的那点哀怨霎时转为恼怒,扑通一声坐下,拿过酒杯时恶狠狠地瞪了阮成锋一眼,继续往下说时声音就变得很大,赌气似的。

“后来法国爸爸的其他儿子都死了,他也生不出来了,现在只剩下我,以后那一整条街都是我的!”

阮成锋噗嗤一声乐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了看max,又看了看坐在松软沙发里也像杆标枪似的thoe,下巴一抬示意:“他呢?也是你的?”

max把手里的酒喝干了,这回老老实实把玻璃杯放回了原处,他双手抱膝在沙发上坐成了个球,没打采地瞥了thoe一眼:“法国爸爸让我挑的保镖有足足一百个呢不过thoe是最棒的。”

阮成锋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站起了身。

“好吧,中国人有句话,叫端茶送客。酒喝完了,你的故事也讲完了,和最棒的thoe回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以后乖一点。”

max的嘴角撇下去,他还要挣扎着说什么。这时始终一言未发的thoe忽然接过了话头,只说了一句话。

“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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