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 1)

加入书签

《不复》作者:白花花

文案: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又名《不复》,大纲文,叛逆狼狗将军攻x心狠手辣帝王受,年下强强,白月光囚禁黑化强制爱,有生子……狗血酸爽没逻辑,不要深究。

作品标签:宫廷斗争虐恋年下相爱相杀强强对抗覆水难

00.

是夜。

年轻的皇帝坐在案前,烛火映照着明黄的衣袍,丝线钩织的布料上,金龙盘踞。

他的脸色却比窗外的天更阴沉几分,晦暗的眼眸死死盯着案上墨迹已干的圣旨,抓着玉玺的手指扭曲发白,指甲抠进了雕刻的缝隙里。

一声惊雷炸响,室内烛光摇曳,皇帝浑身一震,不慎碰翻了墨台,乌黑的汁水洒了一身。

小太监见此连忙上前,想要服侍他换下污衫,却被那人刀子一般的眼神吓了回来,跪在地上抖成一团。

皇帝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他睁眼时,再无之前犹豫,招人备笔磨墨,在那道圣旨的空白处写下一个“杀”字。

他写的极为用力,玉石的笔杆被他捏得微微颤抖,笔尖的力道透出帛布,隐约在背后透显出来。

写完后,画押印章,沾着赤墨的玉玺轻轻一敲,尘埃落定。

“临远大将军卫曦卫长临篆养私兵,勾结朝臣,谋乱朝纲,为大不赦罪。圣上有旨,速速缉拿祸首卫曦归案,其九族打入天牢,不日斩首,头颅挂于城外,以此警示天下人”

“钦此。”

大内总管尖细的嗓音萦绕于殿,恰逢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皇帝让人褪下脏污的外袍,将自己泡在干净的水里。

自打从御书房出来,他始终按着自己的左手那里痉挛似的抖着,指节无意识的曲张,却是连衣带都解不开。

他就是用这只手,判了卫曦一家老小的死刑。

水温微烫,水汽氤氲,他有些喘不上气。

可就算坐直了身体,胸口却依旧压着什么,沉得很。

几十条人命而已,皇帝想,不至于这么沉。

他从弃子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脚下的尸山堆积如数,其中不少血脉相同的他的兄弟亲人。

那也是几十条人命,他记住了每一个名字,每一张脸,记住了他们临死前最后一个眼神,每每想起时却只觉得痛快。

他的手又开始抖了,掀起一阵小小的水花。

皇帝眨了眨眼,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落下,没入水汽里,转瞬即逝。

01.

天下人人都知道当朝皇帝性情暴虐,手段毒辣,作为先皇最小的儿子,他在父亲病死后以叛乱罪斩杀了大皇子二皇子,又一杯毒酒毒傻了三皇子也就是他的双胞胎的哥哥,最终拿着先皇遗诏,坐在了全天下最高的位置上。

起初自然有人不服,可遗诏上清楚写着立他为太子,先皇看重权势,活着的时候迟迟不愿立下太子,如今人死仙去,留下这么个祸害登上大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只有皇帝清楚自己躲过了多少次暗杀,太多的人想要他的命,于公于私,他都该死。

可老天似乎不想他这条贱命于是让他在垂死之际,遇见了卫曦。

那天也在下雨,乌云将白日变作黑夜,皇帝骑着马,肩头被箭穿透,不断有血从伤口中涌出,顺着袖管淌下,落在他死攥的剑柄上。

他当时微服出访,不慎落入蓄谋已久的圈套,敌人足足有二十来人,步伐整齐,配合默契。他的人丝毫不是对手,没打几下便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在杀声响起时便跪地求饶,只不过还未喊出第二声,就被他一剑斩下了头颅。

如今只剩皇帝一人,他仗着自己学了些身法,在战乱中偷了匹快马,奈何没走几步便不慎中箭,此时断断续续的跑出了几里,已是强弩之末。

破空声从背后传来,皇帝咬牙伏在马上,艰难避开每一次攻击可他终究还是不那么走运,一支利箭射中了坐骑的后腿,马儿嘶鸣一声摔倒在地,连带着背上之人跌入泥水里。

皇帝的发髻散落下来,一缕缕黏在脏污的脸上;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牙齿微微打着抖不是怕的,只是冷。

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冷,只有伤口流出的血是热的。

敌人缓缓围了上来,他们像是捕猎的豺狗,试图分食一只受伤的狮子。皇帝手里攥着剑,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自杀,可若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允许这些人来决定他的生死。

而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卫曦出现了。

02.

卫家世代为将,驻守边关数十年,不涉朝政,这次也没有被波及到。

卫曦为卫大将军卫远征独子,十二岁时便跟随父亲常驻边关,转眼十多年过去,不曾离开一寸一步。

如今母亲大寿,可卫远征因边关战事暂走不开,他抓了佩剑快马和一把碎银,只身回京。

卫曦正直意气风发,少年人做事又只凭一腔热血,他于乱刀之下救走了受伤的皇帝,拎人上马后缰绳一抖,转眼跑出几里。

余下的追兵死伤不均,已是没有再战之力,便只能看着到手的猎物越跑越远,咬碎一口银牙。

马背颠簸,皇帝冒雨流了太多血,意识早已昏沉,但却又死活不肯放下戒心,卫曦看他挣动不断,生怕那箭头断在他肉里,只好点了睡穴。

皇帝的身体瞬间绷紧,又很快瘫软下来,靠在卫曦胸前。

少年人的身体很热,隔着衣裳也能感到蓬勃的朝气,他拧紧的眉一点点松开了,可抓着剑的手却始终未放。

等卫曦找到沿途的客栈将人抱进房里,一根根掰开他手指的时候,才发现那剑柄上的雕花已深烙掌心。

他眉梢一挑,伸手解开皇帝湿透的衣裳,擦干身上的水迹,用棉被裹好,又让小二拿来两卷绷带。

卫曦从军多年,对处理伤口煞是熟练,他扳开那人的口,将软布垫在满是血水的口腔里,这才将手伸向没入肩头的箭,抓住箭尾,一口气拔出。

昏迷中的皇帝发出一声极低的呻吟,棉被包裹下的身躯弓起,像是濒死的鱼。

可他又很快平息下来,咬着软布的嘴唇发青,汗水淌了满脸。

卫曦将匕首在火烛上烧红,一手轻轻按着那人微微起伏的胸口,一点、一点剔除里面坏死的烂肉。

空气中泛起某种肉质烧熟的味道,令人作呕。

可皇帝没有动,他甚至是平静的、忍耐的接受了一切。

仿佛早已习惯了疼痛。

03.

直到第二天卫曦报上名字,皇帝才知道救下自己的是卫远征的儿子。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明明没有见过,他却总觉得卫曦熟悉。

于是之前那点儿绷着的戒心也稍稍放下了些,他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热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