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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不肯,硬是要持着这恼人的繁文礼节,无法,只得由着他。

决策大人大概表达了这么一个意思,他们准备报仇,却是没有提具体如何操作。还很是委婉的告知了新君,这是整个魔界的意思。

“天叔,”百里孽很少这么称呼他,此刻更是十分慎重地道:“身为百里家的男儿,我责无旁贷;魔界若是承担得起这个代价,不必问我。”

得了答复,天不老皱着眉头告退。身处高位,就需要顾全大局。此刻他需要做的,是要找到基业与仇恨之间的制衡点。少不得又要找了众人来打一打口水战。

百里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心中亦是五味杂陈: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推敲得明白,一团乱麻似的,剪不断理还乱;此刻又添了血海深仇这么一味大料,当真是恩怨情仇一锅乱炖,品不出个滋味来。

突然一阵黑雾弥漫,却是百里孽遁去了身形。

第一站他去了青州的沿海地带,一个偏僻的小渔村。寻了一处久无人烟的破屋,住了几日。后山上有一座年代久远的低坟,杂草丛生无人打理。

百里孽亲自动手拔了杂草,拢了坟包。日日去村里逛上一逛,再就到后山陪着荒坟说说话。

第二站去了并州广阔的大草原,却是没寻着那喜欢自由自在的老马。

百里孽在初秋的沙地里躺了几天,感受了枯草的寂寞,狂风的凶猛。只是这一望无垠的天地间,夜还是那般美好,静谧,星光点点。

再出发时,却是弃了瞬移不用,徒步而行。满身的风沙,一脸的苍桑。

从并州东部,横跨冀州,复又回到潭州。忍了心如刀割,终是没有上了云山去。

百里孽在街头买酒,在街尾吃饭。点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只是没能再见着那买酒的热情小哥和胜力寺慈悲的和尚。

第二日再从潭州出发,慢慢悠悠的上路。直穿了交州腹地,终是找到了那处跌水潭。

百里孽抓了鱼,游了水。可深秋的潭水不似那人说的那般冰凉;连那烤得酥脆的烤鱼也因没有食盐,而变得寡淡。

再到扬州时,快到秋末。小镇依旧繁华,海风依旧湿润微腥。

百里孽既没有寻着买成衣的商号,也没找着破败的道观。好在有缘,品了一碗飘香的馄饨,住了一宿老旧的客栈。

百里孽知道,这一趟走下来,自己还是没有答案。

想要放,不舍;不甘;不能。

若是没有重逢,倒也可以过下去,可,为什么你还在那里?

躺在客栈的大床上,百里孽闭着眼睛叹息:那便就这么陪着他吧,虽然亦是清楚,就算没有今夕,也再瞒不了多久。

突然就理解了念儿八岁生辰时,哑伯女婿说的话。百里孽心想,秋末,院角的梨子应该挂得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好奇卖酒的小哥去了哪里,我觉得哪里都不妥。

第38章又见

距上次的函谷关一行,又是过了半年。六个月,对黎昕来说,不过眨眼,只是一日一日重复着,无甚区别。上次今夕的伤,倒是好了一个彻底。

这日,黎昕又坐上了屋顶,感受着黄昏的最后一抹晚霞。手中自是少不得那绵甜爽净的老窖,身披了夕阳余晖,显得寂寥又伤感。

忽就一阵黑雾漫开,却是百里孽突然现身,四平八稳的坐在了他的身旁。二人挨得很近,好似不曾出现过嫌隙一样。

沉默不过片刻,百里孽从怀中摸出一个致酒杯,瞧这式样,与当日黎昕所用的酒壶应是一套。伸手,讨酒。

从他现身算起,到现在不发一语的讨酒,黎昕未曾表现过一丝惊讶,这人端是修得一身好镇静的本事。从前那叫泰山蹦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宠辱不惊;现今可谓万事只剩消磨任岁月蹉跎,心如死灰。

倒也大方,见了酒杯,爽快的酒。借着倒酒的空当,稍稍打量了一下并坐之人。

百里孽一口饮尽那杯中之物,给了评价:“还是这云山的老窖好喝!”

“你怎么来了?”

“我觉着你的故事没有说完,”百里孽细品着老窖悠长的余味,俏皮的道:“那魔窟又无趣得很。”

黎昕不置可否,再问:“这是你本尊?”

只见此时的小魔头虽还是那一身墨色的长裳,却敛了额间那抹妖致。斯斯文文的,还是原来的书生模样。

“倒也差不多,哈哈哈哈!你知道的,魔头嘛,总要化一个浓妆,好教人一眼看出‘我是反派,莫要惹我’的离经叛道来。”再讨了一杯喝下,又道:“有机会给你瞧瞧!”

黎昕持了酒坛,给他满了第三杯。粗犷的坛口,致的小杯,手倒是很稳,不溢半滴。问了第三个问题,口气很是随意:“那日,你对上枫朗了?”

百里孽又打了一阵哈哈,乐道:“他来找过你啦?当日,我敌不过他,带着你跑了。”

第四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听黎昕这话问得微妙,百里孽心知,必是那枫朗仙君和他告了自己的小状。也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道:“疯子,我不明白,念儿不过是你的徒儿,哪怕再师徒情深,怎会让你伤心致斯?”

“往飞,你不懂……”

黎昕悠悠开口,却不说完,只是望着远处的云出神。

当真只是师徒?不,黎昕对念儿是动了贪痴的,只是,这份感情还未来得及宣之于口。

十六岁,念儿溺水,救起时已奄奄一息,黎昕想也不想,与他度气。过后幡然醒悟,仙法要来何用?却也留恋唇上微凉软糯的触感。

这才惊觉,那个孩子长大了,风华正茂,如画卷一般美好。不再是跟在自己身后师父长、师父短的天真小儿。

再一细品,自己对他当真拿得是师徒情深、绕膝之乐?怕是未必,多年之前就初显了端倪,经此一事,更是确认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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