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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笔流畅,飞快的勾得丹青一副。酒鬼以手撑头,紧盯空白的棋盘,眉宇间少许落寞。

书生忽就记起了这么一句,“绝艺如君天下少,闲人似我世间无。”叹息,搁笔。

第二日,清晨。哑伯来换下空坛,置上新酒。一阵摇头叹息,每年的这个时节,总要格外的折腾一些。

又把食盒提进屋内,默默的走了。给书生留了一个苍老佝偻且让人心酸的背影。

酒鬼没动,不知醒着还是没醒。

透过窗,书生将一切看在眼里。莫名的有些心疼,即对疯子,又对老仆。

润了豪笔,再得酒鬼依碑图一副。落款“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书生不知,酒鬼却也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他的念儿还在,与他沉着对弈。忽皱眉咬唇举子不发,忽又眉开眼笑缓落一子。那一执一放都清晰无比,甚至那节节败落,被杀得措手不及时的娇憨一哼都真实得淋漓尽致。那孩子,从不棋盘的。

第6章垂钓

又一日,酒鬼又靠着无字碑睡了,似是被书生开窗的动静打扰到了清梦。

深深的皱了眉头,微侧头,睁眼。怔了片刻,起身,也不管身上掉落的花瓣。发丝、眼睫都有晨起的雾珠。

酒鬼在小榻取了今日的两坛新酒,回屋。书生还立在窗户边没有动,微微诧异,酒鬼进屋的次数很少,基本没有,那个小院就是圈禁他的牢房。

书生赶忙出得卧室,要看一个究竟。只见那酒鬼不知在哪寻来了一个葫芦,不大,样式也挺漂亮。

酒坛就搁在四方的小餐桌上,开封了一坛,一手拿着葫芦,一手握紧了酒坛边缘,徐徐倒酒。液体汇成一股落入不大的壶口,瞬间厅堂里酒香四溢,坠入壶底的声音也是高低不同成了曲调。

很快,一坛见底。那酒鬼不厌其烦,将另外一坛又如出一辙的灌了进去。手倒稳,滴酒不洒。那葫芦也是神奇,两坛酒水下去,看样子似还能装。

让书生更加诧异的,疯子装好酒水后,居然抬腿跨出了院子——那个牢笼。

书生赶紧跟着,临走不忘带上一坛老窖。心中知晓疯子这是要寻一个地方喝酒,自己也去凑凑热闹。对这要去的地方好奇得有如猫抓,按下不提。

疯子知道那人跟着,却也不管,自顾自的走着。

山后低洼处有一湾水塘,有进有出是塘活水。四周都是云山的其他山头,独独这处低洼水流汇成了湖泊,面积不是很大,摸约一亩见方。却也足够寒冬钓雪,夏日采荷。

离岸边不远的水中立着一个亭子,茅顶,木制。蜿蜒的走道连着,微显破败。

疯子就这么入得小亭,背靠亭柱坐下,双腿交叉置于坐拦上,拔了瓶塞,开喝。

瓶塞用一根暗红色的布条系着,垂在他手指下方,晃晃悠悠。

书生立于岸边踌躇着要不要跟过去,太阳毒,不一会就热得受不了,亦穿过走道进了亭子。

也不打扰酒鬼,自己寻了另一处宽宽的围栏坐了,取了袖口扇风。

“编戏的,你说你唤何名?”不想疯子却是开口问他,声音不大,但是低沉好听。

书生赶紧起身,作得一揖:“在下姓薛,单名一个子字,字非。”

酒鬼轻抿一口,随意道:“往飞,好字。”

书生知他会错意,也不纠正,只是静静的等他下文。疯子一般视自己如无物,主动问起,这是头一遭。

又是半晌无话,就在书生以为疯子不会再搭理自己时,听得疯子开口,声音低沉如水中的涟漪一般荡开很远。

“我叫黎昕。”

“黎昕兄,幸会幸会!”书生赶忙回礼,抱拳躬身的,一副寒暄的架势。

这也是他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他叫自己名字。

黎昕不再理他,转头望着水面出神。

薛公子业已起身,再坐回原来那处似是不好,二人这都已互通了姓名了,再坐回去,显得疏离。内心纠结了数次,终是走到疯子那方围栏坐了。二人中间隔了黎昕的腿长。

水面凉风习习穿亭而过,解了薛公子的酷热,一身粘腻的薄汗渐渐息了下来。

离得近了,又嗅到了那老窖酒的浓香。

正要去取搁在小亭那一边的酒坛,听黎昕开口:“可喜钓鱼?”

“不可谓喜欢,倒也坐得住。”

拿来酒,薛子又坐于原来的位置,笑笑的回他:“从前在家时,偶尔陪一极为心仪之人垂钓。大多时候,醉翁之意不在酒。”

黎昕已变戏法一般变出一套渔具,钓竿、鱼篓、饵料一应俱全。

薛子也不以为意,疯子这番能耐他早已见过,每每见他飞酒时就已能淡定自如。

接过黎昕递来的竹竿,点头示意。转身将双腿悬于亭外,把话接了下去,手中动作却是不停。

“后来出了一些状况,我与他终是不可能再……呵,再后来的这些年,总没机会再有这闲情。”

说罢,漂亮一挥,已带饵料的鱼钩入水。

黎昕没有出声,无从置喙。

往飞所说听在耳中,心里浮现的是才子佳人良缘未结,鸳鸯单飞的桥段。

若换作念儿,他必将提点一番——刚刚起了一个开头,立马打住。他的念儿,慧心巧思端不会为情所困。

薛公子开了酒封,慢慢品酒。虽是用的酒坛,却叫他喝出了细啄慢饮的斯文。

黎昕默不作声,思绪渐远。

说完旧事,薛子也不再多话。专心的执着鱼竿,偶尔喝口小酒,坐等鱼儿上钩。

直到日暮西垂,二人才拾回去。

黎昕接了薛子的酒坛,灌入壶中。一坛老窖已去了大半,此刻薛子虽未醉,却也微醺,面色红润。

薛子了渔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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