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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继大统正文完结

太子与皇后处心积虑多日的谋反就这么以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方法被康平帝化解了,远在莫州休养的谢景安自然不知晓。

彼时正是初夏,莫州也才结束一场战乱,虽不至于血流成河,却也砍杀了不少人,更有数百上千人被谢景安关押起来,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其他充进矿坊劳动改造。

从去年年底中毒起,这半年时光当真过得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谢景安一连几日或是窝在卧房,或是窝在书房不肯动弹,还是林言实在受不了几个王府属官轮番找他让他劝劝谢景安,才将谢景安从书房里提溜出来。

好些日子没见着谢景安的人,众王府属臣都担忧不已,但看着谢景安红润了几分,也明显圆了些的脸硬是没能将担忧的话说出口,又看了看彼此憔悴的脸后,一改在心里想好的话,开始诉起苦来。

他们跟在谢景安手底下近四年,别的没学会,诉苦和做工作计划报告最通,几乎是张嘴就来,听的谢景安脑袋都大了。

他几次想要打断,但奈何众人憋的久了,竟是不顾他这个藩王的身份,执意的说了下去,听的谢景安又气又有些想笑,想到他中毒这半年来众属臣的确辛苦了,便没有追究,任他们很是抱怨了一通。

抱怨完了,就该报告封地事宜了,如今封地还是魏长史官职最大,便由他开了个头,将手上负责的诸项事宜一一说了个清楚。

如今封地比以前大了一倍,整个河北道都是他的地盘,因此事务也比从前多了许多,众人这一汇报就是一下午。

眼见着天色已晚,谢景安又听的头大,便欲打断叫众人歇息片刻,用过了晚膳再说,不想他才张开口,就见秦总管脚步匆匆的亲自前来,行过礼后一脸惊喜交加又带着些恍惚的道:“启禀殿下,长安来人了,来府里是来宣旨的。”

宣旨就宣旨,他的王府又不是第一次有长安的人来宣旨,怎么这幅表情,谢景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直觉有哪里不对,但想了想又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将这份不好的预感压进心底,摆摆手道:“慌什么,只是宣旨罢了,许是父皇听说了封地的乱像,又来旨意斥责本王的,反正也不是斥责一回两回了,无须在意,按从前的惯例接了旨意就是。”

谢景安说着起身,就要去前院接旨,不想才站起身,就见秦总管一脸梦游的神情道:“回殿下的话,宣旨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稀奇的事,来宣旨的是陛下身边的高公公。”

听到这个人,不止谢景安怔住了,一干王府属臣也一脸出现了幻听的表情,谢景安更是惊讶了一会儿,忍不住确认了一遍,“你说谁?这次宣旨的是谁?”

秦总管到现在也难以置信,道:“回殿下的话,这回宣旨的人,是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高公公。”

高公公?就是那个十几岁就跟在康平帝身边,在整个后宫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高公公?

谢景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道:“来给本王宣旨,随便派一个小太监便好,怎么高公公亲自来了,莫非长安出了什么大事?”

有这种疑问的不是一个两个人,只是他们最近全力在清查封地内对谢景安心怀不轨的人,无论是人力还是力都实在分不出一星半点在长安身上,是以现在对长安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难一头雾水,彼此面面相觑了许久,抓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原因,最终只得放弃,转而簇拥着谢景安往前院而去,准备接旨。

按以前的惯例,都是他们走到近前,跪下后由前来的太监宣旨,不想他们才走到前院,只远远看到从长安来的一大批人站在空地上,不等他们惊讶疑惑这次来的人有点多,那些人就忽的跪在地上,声势浩大的大喊了一声:“见过陛下。”

这幅场景实在始料未及,无论是众王府属臣,还是谢景安都吓得停住了脚步。

谢景安更是险些以为康平帝在他附近,下意识张望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王府,康平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景安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又隐隐猜到了什么,心里生出一种荒谬感,迟疑了片刻才接着走过去,看着他们道:“你们喊本王什么?是你们得了失心疯,还是本王听错了,你们怎么能叫本王这个称呼,本王可没有谋朝篡位的心。”

谢景安迫不及待的澄清以证清白,听的高公公又是难过又是有些高兴,难过的是康平帝最终没有等到见顺王这一面,高兴是因为康平帝果然没看错人,顺王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哪怕被康平帝流放,厌弃,也丝毫不曾改变一点,当真是比废太子强多了,若是一开始就立这位为太子,只怕康平帝也不会得了这么个下场,父子现下应该很和乐融融吧。

人年纪大了,就难想东想西,在谢景安诡异的神情里,高公公感伤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勉强笑着道:“陛下听的不错,先帝传位旨意已下,您如今就是新帝了,长安城中还有堆积如山的国事等着陛下处置,陛下快快让老奴将先帝的旨意宣了,好启程回长安接任大位主持国事。”

传……传位旨意?这一刻谢景安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脸上也满是茫然的神情,他怔怔的看了嘴巴一张一合的高公公许久,又求证般看了身后半步距离的一众王府属官一眼,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强笑道:“高公公怕是弄错了吧,本王已是一介藩王,又如何能继承大统,即便父皇传位,也该传太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本王不是?”

按理是轮不到已之了藩的谢景安的,可谁叫太子狗急跳墙,余下的皇子一个比一个不能让康平帝放心,再者这些年谢景安又将封地治理的极好,康平帝几乎没怎么挑就将人选定在了谢景安身上。

至于之了藩,只要康平帝下了旨,那就不是什么事,想到已然殡天的康平帝,高公公难有些伤心,又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快要溢出来的眼泪,才笑着道:“陛下莫要担忧,先帝下传位旨意前就已夺了陛下原先的藩,陛下既是皇子,已然是能继承大统的,如今长安经历了这大乱,正是需要陛下回去主持大局的时候,陛下快莫要浪时间了,快些让老奴将圣旨宣了,咱就启程回长安吧。”

听了高公公这番话,谢景安才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忍不住打了激灵,险些将头摇成拨浪鼓,不同意道:“本王资质愚钝,又残忍暴虐,如何当得了这一国之君,高公公还是莫要拿天下百姓开玩笑,另择贤君吧。”

谢景安竟是不肯接旨,除了林言,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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