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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更何况这也不单单是一个人情的问题,顺王能在人才任用上问过他的意见,就说明在心中已经极为看重信任他,对于一个渴望一展所长的武将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激动人心的呢?

林言虽是顺着谢景安的力道坐了回去,但还是忍不住挺直了腰背,脸上也罕见的带了些激动之情,眼神越发明亮夺目,看着谢景安感激的拱手道:“殿下能如此信任末将,是末将之福,末将必定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必不负殿下所托,叫殿下失望。”

谢景安只是说着话忽的想起来随口问几句,倒不想会惹得林言这样,不由得有些哑然,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林言一副愿为他肝脑涂地的模样,谢景安哪怕再平静也忍不住被影响了几分,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说话要再三斟酌,一边挤出个欣慰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了几句,而后仔细倾听林言的话。

一说到正事,林言又迅速恢复到了冷静理智的模样,将巡城卫几个得用的属下一一大致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末将麾下五个队正里,论沉稳,田队正首当其冲,并且性情温和,韧性也极好,这些年莫州城无甚要事,其他队正多多少少都生了懒怠之心,唯有他坚持着每天勤练武艺,也督促着属下操训,只是他虽勤勉,但天分有限,比起其他四个队正,武艺只是平平,若论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这份恒心了。”

听着林言带着几分可惜的总结,谢景安立时在脑子里描绘出一副老实憨厚的武人形象,虽听着林言的分析下意识的觉得这人不堪大用,但仔细想想,如今自己手里未必没有合适交给他的差事,别的不说,光矿物司这个有些枯燥和繁琐的差事就挺适合交托到他身上,只不过合适归合适,最终行不行,还是要经过考察的。

谢景安将这个事儿在心里记了一笔,然后兴致勃勃的问林言:“那其他的呢?本王记着你麾下最受你看重的是赵队正和徐队正,这二人有什么本事,才让你林将军刮目相看。”

说到这两个队正,林言不复方才说田队正时那么严肃,而是微微露出些笑意,又带着几分无奈,道:“这二人的性情以及练武的天分就与田队正天差地别,赵队正的年纪在五个人中最小,却是根骨最好,习武天分最高,只是性子不够沉稳,太鲜活冲动了些,至于徐队正,他性子就过于沉闷了,每日除了练武就是与人比试,整个巡城卫都叫他揪着打架打怕了,见着他几乎都绕着走,如今也就赵队正能与他打个平手,其他的在他手里顶多过个三五招。”

这是学神和武痴啊,谢景安就着林言的描述在脑子里描绘了一下两人的模样,顿时有些为难,听林言的说法,这两人是有些本事的,毕竟能叫林言看重,没有两把刷子是入不了他的眼的,只是有本事归有本事,谢景安却一时很难想到能有什么适合的差事交到两人手里。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如今当务之急是处置雪灾一事,再者赵队正还受了伤在床上躺着,按医官的诊断,怎么着也得一个来月的功夫,谢景安想了一会儿,见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很快就抛到了脑后,只专心的听林言评价其他两个队正。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时间很快就过去,待两个人回过神来,烛台上的灯都滴的堆出了一堆蜡油,光线也暗了不少。

因谢景安在书房一向不惯人在旁伺候,是以如今书房里就只有他和林言两个人,谢景安此时说的正兴在头上懒得出声唤人,便自己将烛火拨了拨,眼见光线重又亮堂起来,他正欲让林言接着说,就听秦总管在门外低声道:“启禀殿下,膳房将晚膳准备好了,殿下可是要在书房用?”

自从有了火炕这个抗寒利器,谢景安除了晚上歇息,其他时间都是在温暖如春的小书房里度过,秦总管一开始还以不合规矩劝他,可看劝了几次劝不动,也就随他去了。

谢景安方才与林言谈话时还不觉得,如今叫秦总管一叫,顿时觉得整个胃都饿的几乎搅在一起,忙抬起头应了一声:“就摆在小书房,端进来吧。”

第88章宿命

谢景安话音落下,小书房的门很快被人从外推开,秦总管领着两个膳房的下人捧着红漆托盘将菜呈上来,谢景安抬眼一扫,果然都是些能顶肚子的硬菜,并且都是按着他这几个月断断续续写下来的新菜方做的,光闻味道就勾的人口舌生津,谢景安越发饿的整个胃都抽抽了。

好不容易维持着威仪强忍着下人布好菜,正欲伸筷子夹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缓解饥饿,陡然眼神一错落在了林言刚抬起的手上,谢景安不由的愣了愣,这才想起什么,忙转头吩咐秦总管道:“派个女婢去林姑娘的院子要一罐润手的沤子,下个月采买的时候让人多采买些,再去找医官要个治冻疮的方子来,如今天寒地冻,不少人手上都生了这种疮,虽是些小病小痛,但不管它日后就成了顽疾,本王可不想一到冬天尽看到这些疮子,等东西采买回来叫府里的人没事都在手上抹一抹,可记下了?”

谢景安前一瞬还满腹神都落在那些菜上,结果一筷子菜还没吃上就说起了冻疮,任秦总管对这位爷再了解都忍不住有些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颇有些一头雾水的应了一声,待谢景安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后才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退了出去。

秦总管不明白谢景安为何会突然提起冻疮的事,一直关注着谢景安,几乎眼神一刻都没离开的林言却心知肚明,他此时觉得自己的心跳莫名其妙跳的有点快,耳朵也有些微微发热,他克制了又克制才没伸手去摸,面上也带着点不好意思道:“不过是些冻疮,并不是什么要命的病症,殿下莫要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再者末将这些冻疮也不是在莫州时得的,而是末将这些年流放在檀州时得的,即便是每日抹着沤子仔细养着,只怕也不能好全,还污了殿下的眼睛,是末将的不是。”

林言当真以为谢景安是看着这些冻疮碍眼,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搁在小桌上准备接筷子的手默默地藏到了桌底下,眼睛也下意识的低垂了下去,从谢景安的角度看,莫名让人觉得他情绪有些低落。

谢景安之前在安置受灾百姓院子里就看见了林言手上的冻疮,他当时以为是林言北上剿匪时冻出来的,便想着回来让医官给他开张方子治治,倒没想到这冻疮还是陈年旧患,不由得有些惊讶,再看到林言这有些失落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安慰道:“本王连平州的城墙都上了,又岂会被你这区区冻疮污了眼睛,本王只是觉得这虽是小患,却也不能轻忽,殊不知有多少重症都是小病拖成的,再者你这双手是拿剑开弓的,岂能不仔细好生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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