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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错过他放在后面的林言身上,假意思索片刻,道:“本王记着,军中似也有用酒浇洗伤口,好让伤口好的快些的传闻,林将军在长安时可曾听说过?”

林言从谢景安起身就一直跟在身后恭送他,因此他看望赵队正,以及跟医官崔同说话都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虽心下还有些惊异于谢景安关于伤口可像衣裳一般缝起来的话,但面上还是打起着十二分神,一听谢景安唤他,立时便神一震,回道:“回殿下的话,末将在长安时确实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似是军中流传下来不成文的传统,据末将听说,好似用酒浇洗伤口能消铁器上带的毒,不至于让伤口溃烂流脓,不过这些都只是军中军士口口相传,并未经过医官证实,具体是真是假,末将就不得而知了。”

虽只是个传闻,却也叫崔同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原来酒还有这个用途,那殿下叫人造的这个白酒工坊,若是将酒都拿出来救人,岂不是比寻常药堂救的人都多了,只是既然现成的酒就能消铁毒,那殿下何必又要让人多蒸馏几回,不是凭白多些时间吗?”

崔同跟在谢景安身旁时间越久,胆子越大,如今哪里还能看见从前半点的胆怯和惊惶,就连笑容也比从前多了许多,言行举止越发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和纯真了。

谢景安也乐于看他褪去那层怯懦的壳恢复本性,脚下不停地往外走,面上也带着三分笑意,解释道:“这酒与酒之间也是不尽相同的,本王在叫人造白酒工坊前不是跟你说过?造酒除了辅料配的方子不同外,差别最大的就是度数了,酒的度数越高,喝起来也就越烧口,越是烧口的酒,浇洗起伤口来也就越能消铁器带的毒。”

“难怪殿下要让工坊的管事再多蒸馏几回,”崔同一脸恍然:“原来如此。”

谢景安看他一张小圆脸上的眼睛瞪的越发滚圆,好似一只圆脸圆眼睛的幼猫,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险些没忍住笑出声,好在林言在后头郑重的替他那班兄弟向谢景安谢恩,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才勉勉强强保持住了自己的威仪。

巡城卫的府衙不大,一行人不过片刻的时间就走到了门口,早有扈从准备好马车在门外等着。

谢景安因想着要去城外巡视一圈,不便乘马车,便让人准备了一骑快马,转头对着崔同道:“如今新建的几处工坊都在城外,你小小年纪骑马出城也不方便,恰巧本王想骑马走走,你就坐着马车去吧,早去早回,本王还等着你回来给本王办差。”

谢景安是真心不需要乘马车,可在其他人眼里却以为是他顾着崔同年纪小,特意让他的,不由的心生动容,眼中异连连,尤其是崔同,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谢景安道:“属下不过是一介扈从,哪里有属下坐着马车,反倒让殿下骑马的道理,再者殿下别看属下年纪小,马术却还不错哩,就是雪下的再大些,属下也能去一趟白酒工坊,再安然回来,殿下就放心吧。”

崔同嘴里说着拒绝的话,就连刘主薄也来劝他:“崔小管事说的是,哪里有底下的人坐马车,却让殿下骑马的,这要是让朝中御史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参殿下一个罪名,殿下就坐着马车回去吧,若是真放心不下崔小管事,至多再派两个人跟着就是了。”

看着这一个二个都劝他,谢景安简直哭笑不得,也懒得与他们打嘴仗,眼角余光看到有宿卫牵了一匹马过来,一拉缰绳翻身上去,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道:“本王心意已决,你二人就不用再劝说了,有这闲工夫都走出几条街了,再者本王也不是回府,而是要骑马去城外看看,这马车虽暖和,却又笨又重,倒不如骑马轻便,速度还快些。”

听到谢景安不是回府而是要出城,连带林言在内都有几分大惊失色,张口就要劝他,谢景安却先一步伸出手示意他们噤声,一脸严肃的道:“本王不过是去城外走走,又不是要上平州打仗,再者本王连平州的城墙都上去了,还怕这点大雪么?你们就好生在城里待着吧,该歇息的歇息,该去办差的办差,待本王回来可是有你们忙得时候。”

说着谢景安一拽缰绳拨转马头就要出发,林言却上前两步忽的拱手一脸恳切的道:“殿下要出城巡视,岂能不带着末将,还请殿下准许末将随行。”

他麾下几个属官里,就属林言最难说服,但凡他认定的事情,任你怎么说都不肯轻易改变主意,因此谢景安一看到林言这个神情就有些头疼,语气也没了方才的温和,带着几分无奈道:“你一个才剿匪归来的人,不好好歇着随什么行?本王虽手下可用的能将不多,却也不止你一个,你就在巡城卫里好好歇息吧,养足了神才好办差,本王知晓你武艺高强,熬上几日几夜也不妨事,可你不心疼自个儿身子本王还是要心疼的,若是你熬病了,本王上哪儿再找你这么个天纵奇才去?”

天地明鉴,谢景安说这话只是想要表达他对林言的看重,并不带有其他任何的意思,可林言听在耳中却蓦地一震,不止心跳的比往常快了不少,耳尖也不由他控制的悄悄红了,不过好在面上还维持着一贯的冷静,没叫旁人瞧出来,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到底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音,坚持道:“末将身为巡城卫中郎将,理应在殿下巡视周边时跟随,末将职责所在,岂能因其他缘由就擅离职守?还请殿下准许。”

这个一根筋,谢景安看着面无表情的林言几乎要气笑了,可到底顾着他身体,怕自己一通训斥会叫他更难安心歇息,便深呼吸一口将到嘴边的斥责咽了回去,失笑加无奈的看着他道:“罢了罢了,本王是怕了你了,你要跟着就跟着吧,只是天寒地冻,你穿这身可不行,回去再添一件厚点的氅衣来,再将令妹制出来的手套也带上一双,抗寒的衣裳穿齐整了再随着本王一起出发。”

谢景安话音一落,林言立即扭头转身就走,半盏茶的功夫都没用到,就已然按着谢景安的话穿戴整齐立在他面前。

此时崔同还没从方才谢景安这么快就妥协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看到林言翻身上马一副要随同谢景安一起出发的样子,登时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不满的瞪着他向谢景安抗议道:“属下同林将军皆是殿下的人,怎地他的请求殿下就允了,属下的话殿下就否决了,属下二人皆是为殿下办差,殿下如何能这般对待?”

那是因为你好说话,他难缠啊,谢景安看着崔同控诉的表情暗暗叹了一口气,安抚道:“你年纪还小,武艺也比不得林将军高强,本王如何敢放你骑马去城外?若是你有林将军十分之一的武艺,本王也不会这般不放心你了。”

谢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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