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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从墙上下来,浑身肥肉惊魂未定地颤抖了一阵,随后捂住自己的脖子,像团行走的史莱姆一样挪出了病房。

林行舟把手里的刀一抛,又稳稳地接住,确定那男人已经滚远了,才有些疲惫地关上门,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从兜里摸出一支“自制烟”,又想起病房里不能抽,只好叼在嘴里尝了尝味。他通过app提前让天赋的持续时间结束,锋利的手术刀重新变回一张纸,而后把原本用来点烟的打火机一偏,让火苗燎上纸页。

那张纸彻底化成灰烬,林行舟轻轻一搓,连点渣也没有剩下。反正这病房里没有监控,除了当事人没有目击者,就算对方真的叫来警察,只要他死咬不认,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什么手术刀,不存在的,什么伤口,自己弄的为什么要来找我麻烦?

林行舟微不可见地一挑眉,忽然觉得人有时候就得不要脸一点,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善言以待。

不过那个怂货好像连人也没敢叫,林行舟一直等到隔壁床回来,也没等到保安和警察。

于是他只好早早躺下睡觉,周致远还想跟他再玩一会儿,被他妈妈强行叫回去,表情十分委屈。

拜魏执的“印”所赐,林行舟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着了,却没能一觉睡到第二天的闹铃响,后半夜的时候,他又被手机的振动给震醒了。

这回系统提示写的是[检测到阴气波动,距离20m]。

深夜的住院部非常安静,林行舟屏气凝神,果然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轻而且缓慢,明显是个女人的脚步。

他轻轻地翻下了床,摸到房间门口,隔着一道门,声音显得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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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脚步似乎行进得格外缓慢,并且时断时续,有时候隔上好几秒才能听到一下。林行舟回头看了一眼,隔壁床没关床头灯,灯光从帘子上透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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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从兜里摸了一沓符纸,把“退鬼符”全部择出,一口气往门后和门框上贴了五六张,随后把门打开一条刚好自己能过的缝,侧身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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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舟回手把门关好,借着走廊里的灯光,他看到不远处正有个女人在往这边靠近正是白天见过的那位产妇。

女人的举动非常奇怪,她每经过一间病房,就要停下来在门口张望一番,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脚步声因此而断断续续。她又往前走了一段,好像终于发现前面有人似的,将视线从病房门上挪下来,看向林行舟。

“你在干什么?”林行舟看着她,说的话却显然不是冲产妇本身,“寻找新的附身对象吗?你也知道这具身体并不适合你了?”

医院晚上为了省电,也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走廊的灯常常亮一半熄一半,间隔着开。此刻那女人或者说女鬼正站在没亮的灯下,整张脸隐藏在阴暗中,林行舟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看到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

女人缓慢地开口说:“我好像已经找到新的身体了,你觉得这个距离,是你快还是我快?”

“你大可试试。”

他话音才落,对方就以一种普通人绝不会拥有的速度向他冲来,系统开始疯狂报警,几乎把他手心震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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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渣男都该死

林行舟动也没动,女人又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刮了过去,直扑向706。本来以那一撞之力,再结实的病房门也九成九会被撞开,可706门后那几张看似一碰就破的符居然就接住了这一击,门缝里光芒一闪,女人一张饼似的在门上拍扁了,随即闷哼一声,被大力反弹回来,一下子摔出去好几米。

“知识改变命运,”林行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没事好好学学物理吧,虽然我毕业好多年了,也还记得牛三定律……摔得疼吗,女士?”

他说罢十分绅士地朝对方伸出手,好像是想拽她起来,女人却一眼看到他掌心藏着的符,一把抽开:“滚!”

林行舟见她不上套,便掏出打火机把符纸点着,奇怪的是那火苗只烧到符纸三分之一处就再不往下走,火光映着他的侧脸。他另一只手亮出一只小纸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女人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进来;第二,我把你‘请’进来。”

女人跪在地上爬不起来,却依然拿眼神放刀子戳他,甚至朝他“呸”了一声。

林行舟装作没听见,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已经受伤了,我在门后贴了几张符、有多大的威力我自己清楚,你现在负隅顽抗也没有任何意义。”

对方回以一个冷笑,林行舟又说:“我知道你有冤屈,但你这样报复路人是不对的,毕竟他们跟你无怨无仇,你说是吗?”

“渣男都该死,”女人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渣男的孽种也该死,养大了,就是新的渣男,不如早点扼杀在摇篮里。”

林行舟:“……”

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女人又往706看了一眼,好像依然在渴望着什么东西:“反正她也活不久了,如果不是有那个孽种,她才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她说着攥紧了五指,仿佛攥住的是小孩脆弱的脖子:“我替她杀了那孽种,这样她就可以早点解脱,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林行舟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将目光放得很远,轻轻地说:“你错了,一个人会成长成什么样子,不是由基因决定,而是被后天的成长环境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不论父亲还是母亲,都会影响到他们。现在你所谓的‘渣男’已经不在孩子身边,不负责任的思想也不会继续灌输给他,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并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敲定的。”

他静静地看着对方,手里的符依然在默不作声地燃烧:“人是一种难以揣摩的动物,你永远看不透另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你觉得没有孩子是解脱,对那位母亲来说却未必。不是每一个杀人犯的儿子都会走上犯罪的路,也并不是每一个见义勇为英雄的后辈都像他一样舍己无私,所以你仅仅因为这个就要去决定别人的生死,未太狭隘了。”

女人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看,仿佛希望从他身上剥下一层伪善的画皮,露出内中漆黑的骨。

但终于是没有,那个人的气息与眼神都像擦得一尘不染的橱窗玻璃,可以轻易看到里面究竟陈列着什么东西。

“所以,你还是快点进来吧,”林行舟再次晃了晃纸人,“谁受伤都不大好看,你虽然有心害人,不过目前害人未遂,补救还来得及。你态度好一点,坦白从宽,照样能去转世投胎,赶紧忘了这段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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