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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没有让他们久等,准确地说,在这个晚上就到来了。狗蛋好不容易才从屋顶下来,在黎朔递给他一杯水的时候,很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黎朔没听清,愣了一下:“什么?”

“谢谢。”狗蛋这回大声了一点,声音因为长久没开口而干哑,他以有些生硬的发音和语句表达自己的感谢,身躯有点颤抖,“我喜欢你们。”

黎朔和夏一南对视,眼中都是惊讶。第一是因为这小屁孩终于开口了,第二是因为,他的口音并不标准,发音与吐字的腔调都是帝国的方式。

狗蛋见两人迟迟不应声,有些无措地站在屋里,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黎朔赶忙蹲下身,摸摸他脑袋:“不用谢,我也喜欢你。时候不早了,赶紧上楼去睡吧,明天再带你出去玩。”

狗蛋被他带了上去,黎朔下来后揉揉眉骨:“麻烦了。”

夏一南半躺在沙发上,闲闲说:“你惹的事情。一年多前有艘帝国的小型舰船在附近被击沉了,没找到几个幸存者,他应该是被海浪卷到了厄港这边。”

“怎么会有人带孩子上军舰……而且现在也不能放任他不管啊。”黎朔在沙发上坐下,“小孩子学东西快,这一年来光是听,也会说挺多联盟语了。我刚刚问了他几句,他都能简单回答上来,只是不肯说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他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开口的,”夏一南说,“大概是不清楚自己的语言模仿得怎样吧。”

“事实证明,他模仿得并不好。”黎朔叹口气,“小时候的口音可没有那么容易能抹去,他应该也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开口,暂时没有事情。”

“那以后呢,”夏一南坐起身,“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地方。”

“只能找个好人家,或者送去福利院了。”黎朔微微皱眉,“但这个口音……”

“……”夏一南拍拍他的肩,“慢慢再想,还有时间,先教他识字吧。”

这里确实看上去有充足的时间,日子朝厄港大爆炸的那天缓慢前进,然而忧虑无用,所以两人仍然懒懒散散地活着。

习惯了刀尖舔血的岁月,这样的和平简直像是梦境。

夏一南和黎朔的兴趣爱好基本上截然不同,一个沉浸在绝对理性的世界里,每日与数据为伍,一个能画出色艳丽的画卷,不论什么乐器都能上手。

明明是彼此无法理解的领域,两人却又有足够的耐心。黎朔愿意听夏一南高谈论阔各种科学理论,从外骨骼的流线设计到阿尔法的加密方法,而不嫌它们冗长。而夏一南也愿意听黎朔弹一下午钢琴,偶尔躺在沙发上,看看那些音乐家的生平。

有一日午后,窗外还是大晴天,夏一南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场慵懒而惬意的午觉。

醒来时他看见门被轻轻推开,小屁孩拿着刚买的风车,一溜烟笑着跑上了楼,黎朔在无奈提醒他上楼梯时要慢点,不然容易摔倒。

那天金灿灿的阳光实在太好了,夏一南半眯着眼,看门口那人的身形被阳光勾勒,影子径直拉进了屋里,落在他的身边。

和过往的每天都一模一样,他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在这个午后,黎朔如往常般朝他笑了,眼中盛满汹涌温暖的情绪,那被人类定义为“爱”,令人类感慨悲叹又眉开眼笑,被人咒骂也被人盛情赞美。爱永恒而不朽,古往今来没一人能够逃脱,即便是孤单的旅者。

而他手背上微微突起的血管,此时于光线下,已经是淡金色。

在这一刻夏一南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一方面觉得厄港的这时光已是永恒,光是和黎朔并肩眺望远洋时,故土这种东西,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而一方面,他又不自觉在心中把这当作两人最后的岁月。

此时距离黎朔所说的两年,仅差几个月而已。但那又怎么样呢。死亡谁又能真正逃脱呢?

黎朔在阳光下俯身,亲吻他的额头,夏一南便笑到眉眼弯弯,勾着他脖子回吻。

几天后晚上黎朔看书时,给他读了一段话

神秘的暗影在我身后拉着我的头发步步后退。

我挣扎,一个威严的声音问道:

“猜猜是谁抓住了你?”

“死亡。”我回答。

但是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不是死亡,是爱情!”

几日过后,夏一南坐着火车回到了军区。在经过三个隧道,十七家工厂,瞧见了三十三个烟囱后,他抵达了联盟的核心军区。

在那里,曾经由他主导开发的能源终于问世。它确实和预想中的一样,拥有极其巨大的潜力,与足以彻底改变战局的力量。

将领坐在会议桌旁,夏一南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环顾四周,每一人脸上都写着激动与迫不及待。

整个联盟等待着他,给这个全新的世纪命名。

夏一南看着屏幕上缓缓跃动的、有着异样美感的淡蓝色物质。

那不是液体也不是气体,人类还没有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汇,去定义它的存在。在往后的很多年里,直到深入太空,他们也没有完全掌控这种力量。

但它终止了这场战争,给人类带来了无尽的灾害,与此后长久的繁荣。只要有了它,异能可以被任何一个普通人掌控,阿尔法能有足够能源去支撑庞大的算法,星舰将以光速飞掠过穹宇,穿过星云和陨石群,就连太空深处的恒星都触手可及,阿瓦隆在召唤。

这样遥远的将来,在座的这些人,都是全然无知的。

在诸多目光下,夏一南缓缓开口:“就叫它,‘信’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命名,可这个名字就像是在久远岁月前,就已经被定下,只等着此刻的脱口而出。

就这样,在潮水般的掌声四起时,他突然泪流满面。

所有人只当他太激动,纷纷笑着上前,送上热烈的祝贺。“为了人类的荣光!”他们在欢呼。但情绪失控来得是如此突然和莫名,夏一南急匆匆地退场,路上被迫拿袖子擦了擦泪水,只是视野前怎么样都是模糊的。

在走廊某个拐角以后,他被扯住手臂,转身时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那是一路从会场跟过来的黎朔,见到他这幅模样,眼中带上了讶异和慌乱。

只是夏一南没主动说的东西,他也不会去问,更何况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他只是紧紧抱着夏一南,感受他沉闷的呜咽,怀中身躯微微颤抖,泪水逐渐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

两天后他们就回到了厄港,继续悠闲的生活。在某个异常沉重的梦境里,夏一南终于醒来,看见了舰船内的天花板。

他回到了前往罗岛的旅途中。

徐承正在船上忙前忙后,几个科研组的人员在调试仪器。黎朔站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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