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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错判;再过一点,亲情淡漠肯定也是有的,不然朕的兄弟们也不能各个谨小慎微、生怕被朕揪到小尾巴。

这是朕的自知之明,但朕犯不着再说下去因为听谢镜愚的声音,他已经快到发飙的临界点。“所以你知道朕刚刚心情如何了?”

谢镜愚正待再说朕,可被这盆急转直下的冷水一浇,立即熄了火。“陛下……”半晌,他才艰难地道,“臣……”

朕不想听他再说什么“臣知错”。“在这件事上,朕觉得你肯定想歪了。”朕愈发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姿势无限接近一个深深的拥抱“若是事情照你想的那样发生了,那朕怎么办?”朕附到他耳边,抛出最后的杀手锏,“你忍心么?”

谢镜愚猛地一震,身躯微微发抖。“臣……”他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张了几次嘴都是急促失序的呼吸。还未平复之时,他已经用上了大力两人之间仅剩的距离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到肋骨发疼的拥抱

“不管一切如何,臣都一定会陪陛下走到最后。”

朕无声地笑了。胸膛的隐震传到另一人身上,即刻就发展成了一个深而迫切、又缠绵缱绻的吻。

可是……

虽然朕说服谢镜愚改变主意时花样百出、甚至不惜以自己为筹码,实际上却没人比朕更清楚,他的话反过来才是现实

朕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死亡来临的那天。

**

过了扬府之后,朕改道乘船,沿着淮水而下去山阳。江南水系四通八达,连带着运河也维护得不错。朕只需要交代江南道节度使一些事,又查看了南地几个主要的粮库,事情就基本做完了。

但也许朕答应雍蒙带他随行是个英明神武的决定。他说他要沿途考察吏治,结果真在余杭揪出了一起不大不小的官场舞弊。

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此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杀鸡儆猴是绝对不行的。故而,御驾便在余杭多停留了十余日,等着吏部、刑部、御史台、大理寺联合查清,再审案定论。除去从严从重处罚,朕还授意吏部和御史台再多往江南道派几个监察使。

若是没有舞弊案,朕回到兴京时定然能够赶上冬至大朝。被这么一耽搁,回程就变得紧巴巴的,更别提朕之前想的、绕个小弯去蒲州了。可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朕还在回京的半道上,就接到了慕容起从丰府发来的八百里加急

回纥动了。

简直一点耐性都没有,朕还以为他们能忍到明年。还是说,正因为朕摆驾江南,回纥觉得没人注意他,正可以乘虚而入?

“回纥翻脸如翻书,绝不能给他们讨了好去!”

“就是,元正大朝时瞧着还行……”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是那些蛮荒外族?怕是觉得陛下不在关内,他们就能蹦了!”

“呔,此等乱臣贼子,也不怕重蹈匈奴的覆辙!”

在临时召开的半个朝会上,众臣群情激奋、义愤填膺。若是回纥可汗此时在这里,估计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另外,别的不提,重蹈覆辙确实是真的:不管是父皇打南吴后回头防守北面那次、还是匈奴趁朕刚登基时意图打劫的那次,胜的都是本朝。

故而,朕很有耐心地等他们骂完才开口。“如今只是小股异动,不足为虑。至于之后的,横塞军、定远军都已枕戈待旦,三座受降城之间也早就严阵以待。欧卿,”朕点了兵部侍郎的名字,“就照之前的安排布置下去。”

他自领命而去,朕接着吩咐:“以防万一,也给剑南道李卿递个信,让他小心吐蕃。”

听得如此,众臣纷纷点头,说吐蕃确实必须防,又不了称赞朕算无遗策。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朕接到急信后就已经往兴京派了人。吐蕃和回纥送来的美人,朕明面上下了;可暗地里,朕从来没放松警惕,叫人一直看着。想挑毛病总是有的,更何况她们本来就称不上毫无破绽

敌动在前,再加借题发挥;回纥自愿入觳,可怨不得朕心狠手辣!

“传朕口谕,即日改道,前往丰府!”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陛下立了一个极大的flag【不是死亡那句

第97章

虽说即日改道前往丰府,但在离兴京七八百里、离丰府一千六七百里的地方,显然不好将下江南的全部人马都拉过去。再者说了,全拉到塞北也没用,除了更时力之外。

故而,朕决定轻骑简从。大部分车队都被遣回兴京,只有相关官员随行,左右千牛卫也同朕骑马赶往丰府。如此一来,行进速度就快了不少毕竟,朕可不想赶到地方、或者在半道上就被告知,回纥已经被击溃了。

在快到丰府的前一日,因着离目的地仅差渡河一项,众人紧绷的神经总算有所放松,原地安营扎寨毕竟,左右千牛卫就是为保护朕设置的;只要朕不头脑发热地冲上战场,他们也都用不着担心面临刀光剑影。

虽然此地还算关内,然而已经非常接近与回纥的交界线。实际上,丰府之所以设立在河对岸,就是出自防止外族渡过天堑的考量。

天苍苍野茫茫,四下里见不到一个除朕带来的人之外的影子,更别提什么车水马龙繁华街肆了。朕立于河边高处,远望着对岸深重的暮色。日头已经下了山,就算朕自认视力不错,也只能看见丰府城郭隐约的轮廓。

听不见兵戈的声音,是因为天黑休战了么?还是说,河面如此宽广,就算对岸激战正酣,这边也不会察觉一丝一毫的动静,更别提若朕在兴京……

朕正漫无边际地思索间,兵部侍郎欧怀危跟了上来。他个性有些一板一眼,然而做事还是比魏骥靠谱不少。就比如说现在,他已经和慕容起联系过,确定了各项细节,确保朕能安全进城,不会影响战局、更不会被回纥发觉。

“……比之前几日攻势猛烈。但咱们一路都没有耽搁,慕容将军的意思,横塞军完全可以等到陛下驾到时再动。”

朕点了点头。慕容起不是什么盲从的个性;若他觉得能等,那就是他觉得最佳时机还没到。不然,以回纥目前投入的兵力,光定远军就能把他们杀个屁滚尿流。“叫慕容将军自己小心着些就是了。”

毕竟,照目前的战局看,回纥似乎没打算举全国之力攻打丰府乃至北疆。而一个夜晚的功夫,他们突然发动颠覆战局级别的强攻概率极低。

欧怀危也明白这点,便恭声应道:“那臣这就去给慕容将军飞鸽传书。”

他随即告退,而朕继续立在那块如巨兽血口般凸出于河面的高石上。倒不是说朕就喜欢在十一月的冬日里吹冷风,但这里是本朝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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